身为行舟上的管事人,刘庞可谓是八面玲珑,在与唐临见过面之后,表现的恭敬有加都过犹不及。
等他回到自己宅院的时候,同自己的侄子刘璇道:“你给我去打听打听今番在唐国上船的其他人,然后顺着了解一下,唐公子是什么来头。”
刘璇有点不解,问道:“叔叔,刚才您可是火急火燎的过去,现在又要查探人家身份,那为啥不是查完了再去拜见呢?”
“嘿嘿,你小子说话是越来越婉转啦,等我退隐的时候,这个主事人的位置,怕是你最合适了。”
刘庞坐下来,重新倒上茶水,“咱们先不管唐公子的身份如何,见到‘亨通天下’必先拜会,这一点错都没有,如果他真的是那块符牌的真正主人,我们就算是在低三下四又如何?咱们是生意人,看重的就是长远,而不是眼前的得失。”
刘璇听着点头,叔叔说的有道理,然后问道:“叔叔,那如果他是冒名的呢?”
“冒名?”
刘庞将茶水倒好,让自己的侄子坐下,与他一起喝茶,“能拿这块牌子的人,冒名是非常非常小的,你看他的年纪,想要偷来这个符牌,那是不可能的,只是,我对于这二十块符牌的拥有人如数家珍,却没有一个唐氏姓的人拥有,我让你查的目的很简单,看看他是谁家的亲戚或者高徒,咱们与之交好起来,方便,懂了么?”
“懂,这次是真懂了。”
刘璇笑着喝下三万金钱一钱的茶,连连赞不绝口。
他跟在叔叔身边数年,所见过的世面比同龄人高出几个层次,所以,对于珍品他自己是心里有数的。
刘庞笑着踢了自己侄子一脚,“你个臭小子懂个屁,我们这是知道他是谁之后,方便拍马屁才是真的,赶紧滚去查。”
“得嘞!”
刘璇故作疼痛的揉了揉大腿,起身奔出院子。
“这小子。”
刘庞笑了笑,他自身的地位在俗世来说便是神仙般的人物,而他在修行界的地位,也能排在中游偏上,家底修为都算是丰厚,可就是无儿无女,所以,他将自己的侄子刘璇,当成亲生的一样对待。
夜空繁星下没有月亮,可行舟上璀璨的灯光,一样将整个广场照耀的如同白昼。
此时,围在中央广场的人,都屏住呼吸看着坐在最中央的周渊绯,在他身体周围,已经有浓郁的星光缠绕流转,就像是一条条莹白的光龙,缠绕于身,彷如神仙一般。
“五师兄已经破入第五境啦。”
黄子俪压抑着自己的兴奋,因为眼前的那个男子,以后便是自己的道侣,虽然对方还没有明确表示,可自己就是这么认为的。
而在他们之后,有一位白衫老者坐在一张石桌前,拼着这里特有的晨露差,注视周渊绯的目光满是惊喜,更有浓浓的得意,自己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终于算是碰到了个好苗子,以后白河派的接班人,有了。
而这次出来历练,真的是收获不小。
“我说黄永禾,我们周家的这根苗子没错吧?以后能不能成为白河派的掌门?”
坐在白衫老者对面的人,绿了一下满头花白头发,抖了抖宽大的橙黄袖袍,将一杯茶放下,一脸期待的问道。
他是周渊绯的亲爷爷,是白河派所在白河郡的大世家,他数年前将孙儿周渊绯送上白河派的时候后,就对这个孙儿满怀期待。
黄永禾微微一笑:“渊绯是我的亲传弟子,自然会比别人更有机会,他而是岁入五境,已经是惊才绝艳啦,我自然是希望他成为我的接班人的。”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以后你们白河派的事儿,就是我们周家的事儿。”
橙黄袍老人一脸喜悦,心中却满满的不如意,你个姓黄的还希望?我们家渊绯就是,要不是当初家中有变故,能让我们渊绯来你这里?便宜了你们这样的小门小户。
黄永禾拱手,对于周世杰的话他并没有什么好感,要不是非要跟着来,他都不愿意带这个势利眼的家伙。
这种口是心非的人,他黄永禾最是瞧不起,要不是周渊绯天赋算上乘,他一个白河派的大长老,才懒得搭理这样的暴发户世家呢。
两人口是心非,那边的周渊绯周身的星光更加浓郁,随着周身星光旋转,一股无形的风刃在他周身环绕。
“神通!神通!五师兄悟神通啦!”
黄子俪又惊又喜,只是压抑着嗓音,没有大声,怕打扰了五师兄悟神通最后的收官。
片刻后,环绕着流动星光的周渊绯站起身,刚刚破镜悟神通之后,心情大好激动万分,只是面上还保持着冷静,这都是师傅黄永禾教授的,越是在这样的时候,越是要守护好修心,一丝懈怠都不能有。
“五师兄,您真厉害!”
黄子俪奔跑着来到他五师兄面前,激动的差一点就撞进了对方的怀里。
周渊绯露出微笑,宠溺的看着自己师妹道:“让师妹在这里等候,辛苦啦。”
“不辛苦不辛苦,师兄才辛苦,咱们师兄最是厉害了,我觉着,都比那洛都唐临还要厉害。”
黄子俪兴奋,她没有见过唐临,也没有见过日月同辉,只是在别人口中听说。
“可不能这么说,人家是天才。”
周渊绯连忙说道,但脸上非常受用师妹这么说。
“天才什么呀,那都是别人以讹传讹罢了,真人未必有师兄一半厉害。”
黄子俪哪里管这些,在她眼中师兄是天底下最棒的,棒到别人都不能与师兄相提并论。
“就是的,突然冒出来的小子,能厉害到哪里,传闻嘛,大多都是假的。”
“对,你让他来这里,和咱们师兄比一下悟神通,肯定让他傻眼。”
周围师兄弟们,也都跟着起哄,这时候,他们就是要捧自己的师兄,谁认识他唐临啊。
黄子俪越说越兴奋,高声道:“就算姓唐的那小子在这里,也未必是我们师兄的对手,听说他就是一个乡巴佬而已,泥腿子来的,怎么能和师兄相提并论,他要是在这里,我们师兄就能打的他怀疑人生。”
“放你娘的屁!”
这时,夜空一道炸响,一个人影落在众人面前,他干瘦的身体,穿着一件宽松的靛蓝长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