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白猴也知道敌人厉害,金毛猴虽然有组织,可比不了这些武士,贸然攻击,不仅无法奏效,还会被武士割掉脑袋。
于是,白猴吼叫,让金毛猴群不要妄动,三只全盛的白毛猴,直面左右剑奴以及尚存的十余名武士。
战斗一触即发,随着左右剑奴的加入,方才因为三只白猴入场手撕三个鬼子,略显溃散的防御圈,重归稳定。
且不仅于此,左右剑奴实力极强,个人实力凌驾于众武士之上,却能和众武士完美配合。
他们都是田中家的人,平时偶尔有些切磋,也会修炼一些共同对敌的法门,现在各自力量凝结成了一股绳。
而三只白猴,本身单一一只,就不如左右剑奴,平时在猴群里,虽然是四大天王,可彼此各有不服之处。
现在遇上左右剑奴带领的众武士,更是各自为战,远不能和对面相比。
溃败来的如此突然,不过是几次攻势,三只白猴便个个带伤,反观左右剑和众武士,再无损伤。
一次交锋之后,一头白猴手臂绽放一条血口,另外两只觅得喘息之机,三猴暂时没有发动攻势。
三只白猴眼神相接,左剑敏锐察觉到一丝不详的意味,“他们在交流。”
若是在一刻钟前,众武士定然啼笑皆非,然而此刻,这群猴子不但和他们打了起来,还撕了他们五个人。
现在交流,却是没有那么值得惊讶了。
右剑大喝一声。“攻杀,不要给他们喘息的机会!”
众人随之攻去,那三只白猴眼中各有惊色,倏地狂吼一声,山谷中传来此起彼伏的回应声,援军,来了!
左剑眉头大皱。“还来!”这些猴子跟杀不完一样,杀了一群,又来一群。
很快,援军露出了真面目,不是白猴,只是普通的金猴,这个结果让众武士松了口气。
右剑目光一凝。“不对劲,这些金猴,像是猴群里的精锐。”
这些猴儿,正是生存在山谷中的精锐,全然不是外面的普通猴群能比,但见它们一个个,眼中灵智光芒闪动。
虽然数量只有那么三四十只,却有大半适应了人立,正也是猴群中的精英。
三只白毛猴一声令下,闻到血腥味,也看到同族死伤惨重的精英猴群们,便蜂拥攻来。
一时间,左右剑和众武士压力倍增,正所谓量变引发质变,这些精英金猴,攻势威力不小,想杀也没那么简单。
三只白毛猴休息一阵,也加入了战团,登时让本就艰难的众武士,变得捉襟见肘起来。
这一下,不少武士身上都负了伤势,随着血液离体,手中的武士刀也没有之前那么有力量。
左右剑奴眉头大皱,这些精英金猴机灵的不得了,它不跟你玩命,反而一直骚扰,寻到破绽,才会发动攻击。
战斗持续了一段时间,武士们虽然没有人身死,但伤势不少,而虽然杀了一两只金猴,可不过是杯水车薪。
左剑望了眼仍在闭目养神的为首武士,面上一阵犹豫,右剑恨声道:“一群猴儿,也要让一郎大人出手?”
右剑冷声道:“田中家的武士,丢的起这个人吗?名剑若是染了猴儿的血,你我回去休想好过。”
话音刚落,潜藏在金猴群中,伺机发动致命攻势的白猴,也寻到了机会。
但见一只白猴,抓住一个退避不及,慢了一步的武士的脚,另一只紧随其后,也抓住那武士的脚。
武士惶恐大叫,身旁的同伴连忙来拉他,两猴确实猿臂舒展,往外一撕。
犹如裂帛之声,令人头皮发麻,众武士中,爆发出一场血雨,分不清具体颜色的液体扑面,腥臭扑鼻。
众武士肝胆皆颤,若是再不想办法,众人都会在这猴群的包围中,如同钝刀切肉,一个一个的被撕成两半。
左剑叹了口气:“右剑!”
右剑点点头,他们两个乃是同胞兄弟,当年一并被选为护卫名刀的左右剑奴,从小受到秘密训练。
两兄弟不仅心有灵犀,体内的元炁,也因为功法的缘故,可以互相流通,两者相加,远大于二。
但见两人双刀相交,彼此体内的元炁,通过这两把特质的武士刀流转,一股强横的气息,乍然爆发出来。
两柄武士刀的刀尖,倏地冒出一蓬火焰,一阵狂风,也仿佛凭空生出,缭绕在两把武士刀周围。
两人高喝一声。“疾风掠火!”
两人同时抬步,同时出刀,仿佛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而随着刀尖递进,那蓬火焰爆裂作响。
三只白猴发现到事情不对,连忙让围攻众人的精英猴群往后撤退,可惜晚了一步。
“这疾风掠火,属于名刀刀技,二位剑奴大人,居然学会了,但如果不是名刀施展,会受到反噬。”
“也是没有办法,总不可能让一郎大人来杀猴子,只要清掉了这群猴子,就能解除现在的危机。”
刀尖火焰,得风势之助,眨眼间,就烧成了一团巨大的火炬,两人将刀尖斜指,火焰流泻。
一时间,火焰如水银泻地,地面化为火海,猴儿毛发又是旺盛,瞬间便被点燃,躺在地上哀嚎。
而只要躺上了地面,就代表迎来了死亡,因为这地面上,已经没有任何立足之处,躺在上面,火势更迅。
三只白毛猴抽身飞退,仍有一只躲闪不及,腿上白毛爆出一蓬火星,白猴慌忙拍打,手上也起了火。
这火焰如同跗骨之蛆,拍打不灭,也不是普通的火焰,而是名刀之火,染上就休想逃脱。
两只白毛猴见同伴着火,吓得魂飞天外,也不敢搭救,连连暴退,待退到安全距离,看着那只白猴在火中哀嚎。
这两只白毛猴,连同另一只重伤,没有加入战场的白猴,默默看着那着火白猴,兽瞳落泪。
这金猴群中四大天王,虽然有些不合,如人类般,龃龉不少,但毕竟情谊深厚,此刻也感觉到伤感。
而不仅仅是这只着火白猴,在左右剑奴的疾风掠火之下,从山谷中带出来的金猴精英,十不存一。
耳中听得白猴哀嚎,目中看得一蓬蓬烧成焦肉的金猴,那三只仍然存活的白猴悲从中来,仰天长啸。
猿啸声哀,此刻不仅是三只白猴,一众脱离险境的武士,也心绪涌动。
他们不远千里,远渡重洋,任务目标还未见到,便死了六员精英,这群该死的猴子!
左右剑放出这一招后,手臂剧痛,内里经脉损伤严重,需长久静养才能恢复,这就是没有名刀使用刀技的代价。
有武士怒气不减。“二位剑奴大人,让我们去杀了这两只白猴。”
左右剑互相搀扶,看着火海对面的三只白猴,如今猴群精英尽灭,一只白猴染火即将死去,另一只重伤无力。
只剩下两只白猴的话,这十余武士小心一些,应该能够击杀,但没无法保证,恐怕有损。
然而有损又如何?不杀不足以泄愤,左剑喝一声。“杀!”
众人静等火海平息,而两只白猴也未散去,那只着火的白猴,生命力极强,此刻仍然没有死去。
一声声哀嚎传来,一众武士听在耳里,再无悲伤之感,反而觉得一阵阵快意。
着火白猴的哀嚎渐渐弱了,对面三只观望的白猴,猿啸声却渐渐高亢起来,而山谷中,倏地传出一声清亮啸声。
众武士心中一寒,左右剑双目圆睁。“不会吧!”
嗒嗒脚步声响起,那一猴,走出了山谷,毛发灿亮更胜真金,猴脸澈净犹如赤子。
虽然身材瘦小,肩上却扛了一条半丈石棍,每一步都走得极为沉重。
看到那在火中哀嚎的白猴,后足一跃,仿佛一颗炮弹激射,七八丈横跨而过,便入了场中。
火焰缭绕上他的赤足,欲要点燃那灿金毛发,却被那毛发中激涌的力量所荡开。
猴眼转动,张口一吸,那白猴身上的火焰,便被他吞入腹中。
死伤惨重的金毛猴群,仍然活命者,在这灿金猴儿出场的刹那,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吼声。
孙猴儿提起白猴,随手一扔,扔出了火海。
那三只白猴接住烧得面目全非,只剩一口气的白猴,看着他们的大王。
三只白猴怒吼,孙猴儿抬手压下,望向那群武士。
众武士脊背发凉,这猴儿虽然没有一丝妖气展露,但强大之姿,难以用言语形容。
终于,那半天不动的田中一郎,动了,有武士定定开口。“一郎大人。”
田中一郎微微躬身。“大王,多有惊扰,一场误会。”
“这!”左右剑心中震怖,居然能让一郎大人暂且低头,这猴王配么?一只山中野猴,焉能受到如此对待?
田中一郎却是心中凝重,这孙猴儿,绝非一只简单的猴子,他和猴群,和白猴,不是一个层次上的生物。
在见到孙猴儿的第一眼,田中一郎便生出一股直觉,此猴,怕是能和大江山上的那几员妖王相提并论。
而且这猴儿一出面,疾风掠火唤出的火焰,对他不起作用,他更能一口吸入,足可证明这猴妖力惊人。
纵然左右剑放出的招式,其火徒具名刀之形,不得名刀之神,但想要如此轻易吞下,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武士已经牺牲颇多,左右剑也失去了一战之力,任务目标不曾见到,故以田中一郎暂且低头。
孙猴儿更不答话,龇牙一笑,不显狰狞,反而有一种难得俊美,然而,那扫来的石棍,可没有俊美可言。
田中一郎眉目紧皱,他能看出这猴儿几分能耐,这猴儿也当给他几分尊重才对。
如今他主动低头,就是为了避免再发生摩擦,但现在看来,这山野猴儿,着实是看不起他了。
“罢了。”见众武士面上怒色,田中一郎淡淡摇头,既然如此,他也就不再多说废话。
名刀,出鞘!
刀身细长如叶,一条条火红的纹路,如同人体的经脉,刻印在那刀身之上,透出一股灼热的气息。
刀棍相接,下一刻,便听轰然一声。
众武士瞠目结舌,田中一郎也如处梦中,发生了什么?他竟然被一棍扫飞了!
虎口剧震,险些握不住名刀,田中一郎心中微微惊骇,好强的力量,好重的兵器!
孙猴儿冷笑道:“我这浑铁石棍,重八百六十五斤,凭你一把又轻又薄的小刀,也敢与我正面相抗?”
有没见过世面的武士惊叫。“猴子说话了!”
不开口还好,这一开口,让本来想去追打田中一郎的孙猴儿回过神来,那眼瞳一凝。
孙猴儿犬齿微露。“杀我猴子猴孙,就是你们这些两脚的牲口!”
简简单单,一棍扫去,那灿金猴儿唇角微扬。“死来!”
“你敢!”田中一郎微惊,如果武士全灭,凭他一人,可难以完成任务,而方才他之所以不出手,正是没有全灭的危机,但现在,在这尊可怖的猴妖面前,这些个武士,不亚于泥捏的娃娃。
唯二能够反抗折腾两下的左右剑,还因为放了招式,失去了作战能力。
田中一郎又惊又怒,他的身子狠狠砸在山壁上,呕出一口鲜血,来不及回缓,便提刀赶来援救。
可惜,太晚了!他不知孙猴儿具体实力,方才刀棍相交,并没有全力以赴,大意之下,被一棍扫飞数十丈。
现在想要救援,但孙猴儿的石棍何其迅速,又何其大力,田中一郎,便是生出了两只翅膀,这赶不及也。
众武士神色惶惶,想出一切办法,有人叫道:“保护二位剑奴大人,”
田中家的武士,倒也不愧是悍不畏死之徒,剩下的十余人,便将失去战斗能力的二剑奴团团围住。
孙猴儿面无余色,甚至空出一只手来,只用单手挥棍,另一只手百无聊赖的掏了掏耳朵。
终于,石棍碰上第一个武士的身体。
‘呜哇!’那武士惨叫声还未散去,眼睛径直掉出了眼眶,滚上一层黄土,腹部极速坍缩,五脏六腑成泥。
嘭!炸了!
石棍之下,唯剩一滩肉泥,而石棍的大力,没有丝毫消磨,于是,便听到一连串的声音。
嘭嘭嘭嘭嘭嘭嘭……!
一棍!死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