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黛给纪铭臣打电话,说道:“事情又有麻烦了,晏寒墨警告我,如果我再插手这件事,那个小男孩就无法做手术。”
纪铭臣立刻说道:“这件事我来管,你可以暂时不要管了。”
他没说的是,就算那个孩子不能得救,凶手他也一定要抓。男人与女人永远是不同的,女人对于孩子是一种天性上的弱点,可是男人却不一样。
唐黛叹气道:“可这总归不是长久之计,我看还是得找到晏寒墨把人藏在哪里更重要。”
纪铭臣要查的是案子,他说道:“那好吧,我们分两路,我来查案,你去找藏人地点如何?”
“行,那就这样说定了,你自己小心些。”唐黛说道。
现在他可真算是单枪匹马了,暂时在家歇着,没人可以驱使。
“放心吧,我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可怕的?不说了,就这样啊!”纪铭臣看着老妈进来,挂了电话。
廖清竹端着水果笑眯眯地看着他问:“给唐黛打电话呢?”
这声音一个温和啊,让纪铭臣十分不适应。刚才他回来就想试探,没想到老妈不等他试探,就先把唐黛给夸了一番,什么纯良啊,什么真够朋友啊之类的。
他“唔”了一声,然后主动解释道:“谈案子呢!”
廖清竹笑着说:“有空让她来家坐啊!”
纪铭臣想拿水果的动作顿住,看着老妈问:“妈,您和唐黛她不会真的……”
“我看这姑娘好,怎么了?这也有问题了?”廖清竹问他。
“没、没,您可别心血来潮和她拜姐妹啊!”纪铭臣随口说着,咬了口苹果。
廖清竹惊呼一声,问他:“我就是有这想法啊,你怎么知道的?”
得,这口苹果差点没卡在喉咙里,纪铭臣赶紧把苹果拱上来,嚼了、咽了,然后把手里的苹果往盘子里一放,瞪着眼睛说道:“妈,她是我朋友,难道以后您让我管她叫姨不成?”
廖清竹想起电影里的台词,觉得用在这里很好,她不以为意地抬手说道:“那有什么关系?咱们各论各的不就是了?你管她叫妹,我也管她叫妹。”
“那咱们都在一起呢?”纪铭臣盯着她问。
“都在一起也好说啊,我跟你说,你姨怎么怎么样,然后你和我说,你妹怎么怎么样。”廖清竹轻松地说道。
纪铭臣脑子都要晕了,自己老妈是不是天天在家太闲?总是有这么多的奇葩想法?他抬起手,干脆断了老妈的想法,说道:“妈,我可警告您啊,您要敢这么着,别怪我一辈子不结婚。”
廖清竹笑着说:“开个玩笑嘛,别当真啊!”
这事儿不急,等他结了婚生了孩子,她可以和唐黛再认干姐妹。
她跟着说道:“说起结婚,你现在反正也歇着,妈手里刚好有几个不错的,你趁这时候见见?”
“妈,我没兴趣。”纪铭臣不耐烦地说。
廖清竹脸沉了下来,说道:“以前你说你忙,这还算是正当理由,现在你有时间了,居然说没兴趣!你不趁着现在把自己的婚姻大事解决了,你是打着打光棍呢?看来我得让唐黛劝劝你了,还是你还想着那个宋袅袅?”
“妈,我去!”纪铭臣冲她一瞪眼,说的竟是斩钉截铁的。
廖清竹也不知道是让唐黛劝她这句管用了还是最后一句管用了,反正只要有用就行,她立刻变得笑眯眯的,说道:“行喽,妈明天就给你安排着,漂亮姑娘们都排起队喽!”
这话说的,这表情,十足像个老鸨!当然这句也就在纪铭臣脑子里转了转,他是没胆子说出来的。
不过,他似乎也是该解决自己终身大事的时候了,总不能一辈子单着吧,总要有个老婆有个孩子的。
现在他想的不是爱了,而是责任。
如果说唐黛是那个渴望而不可求的人,那么宋袅袅则成了最后一个斩断他爱的欲望的那个人。他不指望爱情落在他身上,他也不是那种喜欢谈情说爱的人。
只要合适,没有什么不能考虑的。
晚上的时候,唐黛回到家又给宋袅袅打电话。
因为晏寒厉对她说,晏寒墨还在去宋袅袅家,并且呆的时间并不算短,两人的关系还没断。
唐黛觉得她跟宋袅袅说的够清楚的了,为什么宋袅袅不听自己的呢?难道宋袅袅对晏寒墨有感情了?怎么可能呢?
任何一个女人如果知道这个男不久将为自己做的坏事付出代价的话,怎么可能傻到一头栽进去呢?
宋袅袅的声音听起来很愉悦,她问:“唐黛,你看纪铭臣没事吧!”
第一句就是纪铭臣,这让唐黛的心里有些底。
唐黛说道:“他挺好的,暂时不能恢复原职,要在家里休息一段时间,等案子结束了。”
“啊?为什么会这样呢?”宋袅袅不解地问。
唐黛说道:“这个案子他涉及其中,所以这样也不能说有问题。”
“好吧,让他歇歇也好。”宋袅袅说道。
唐黛问她:“你为什么不让纪铭臣知道一切呢?你知道今天是多好的机会吗?”
宋袅袅说道:“唐黛,还是那个意思,我认为我没帮他做什么,所以我觉得时机未到。”
唐黛着急地说:“要的不是你为他做了什么,而是你这颗心啊!晏寒墨是不是还经常去你家?难道你还要和他继续装下去吗?”
宋袅袅说道:“不错,他现在还是来我家,他只口未提纪铭臣的事,好像他根本就不知道我和你们是一拨的。唐黛,我就是不甘心,既然他可以装什么事情都没有,那我也可以,我只要在晏寒墨的身边,我就有可能有机会找到证据。”
“宋袅袅,你知道你自己在干什么,有多少危险吗?”唐黛忍不住叫道。
宋袅袅却显得很平静,她说道:“唐黛,我当然知道,我当时的决定并不是只说说,只要有希望,我就想把这件事做完。我会保护自己的,你看现在我不去他家了,都是他来我家,在我家他能对我干什么呢?”
唐黛头一次领教了宋袅袅的固执,她在劝人方面从来没为难过,可是这次,她居然劝不动宋袅袅。
宋袅袅继续说道:“唐黛,我知道你为我担心,但是我既然已经决定了,就不能只是说说算了,我会保护自己的,你别为我担心,行吗?”
“既然你坚持,我也不好说什么,只不过你不要和他单独出去,去他家就更不行了。”唐黛说道。
宋袅袅满口答应下来,说道:“放心吧,我自己还能害了自己不成?”
唐黛此刻听到这句话还是挺放心的,可是如果她知道以后发生的事,就算把宋袅袅关起来,也不能让她再和晏寒墨接触。
挂了电话,晏寒厉看她还皱着眉,不由问道:“怎么?还想呢?”
“必须赶紧找到晏寒墨把人藏在哪里了。”唐黛说道。
晏寒厉拍拍她,安抚地说:“放心吧,我已经派人去找了。另外我还会再找适合给孩子移植的人,如果找到,就不需要晏寒墨的人了。”
他喜欢她的善良,也愿意花时间和精力去支持她的善良。
唐黛一听他的话,心里立刻舒服多了,她的头靠在他身上,“嗯”了一声。他就是她的依靠,他一发话,她就觉得事情仿佛立刻就能解决一般。
第二天一早,唐黛到了公司先把工作集中处理完,打算继续查晏寒墨藏人和东西的地方。
她有晏寒墨名下及非名下的所有房产与地址,虽然几十套之多,但在她分析之下,总能找到些重点的。
不过她刚打开文件,手机就响了。
很意外,电话竟然是董奇伟打来的。
说实话,董奇伟和她联系也就是因为案子,可是现在董奇伟负责的案子,和她根本就没有关系,找她还能有什么事呢?
电话一接通,董奇伟的声音压的很低,他为难地说:“唐小姐……”
一听这样的语气,她不由好奇地问:“董队,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董奇伟立刻说道:“麻烦倒没有,只不过我看到了纪局,他……”
“他怎么了?”唐黛不解地问。
纪铭臣不是去查案了吗?难道做了什么奇葩事让董奇伟这样为难的?
董奇伟一口气说道:“我看到他和一个漂亮的女人坐在一起,看样子像是……相亲啊!”
最后三个字说的声音很小,似乎他自己都觉得这样很不好,生怕唐黛骂出声一般。你说人家宋小姐冒着生命危险帮纪局破案,纪局那边儿去相亲了,这简直太不合适了这个。
唐黛此刻的感觉就是五雷轰顶,这对怎么都那么不让人省心呢?一个非要去冒险,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另一个以前不去相亲,偏偏在这时候去相亲,她真是想把这俩人结果的心都有。
帮人隐瞒秘密真不是件好差事。
“他现在在哪儿?”唐黛听到自己的声音,其实她现在已经木了。
董奇伟快速说了一个地址,然后说道:“我就在外面看着他们呢,他们要是敢有过分的举动,我一定会冲过去。”
唐黛深吸一口气说:“好!你盯着,我现在就冲过去。”
董奇伟觉得自己冷汗都冒出来了,听起来唐小姐这声音不妙啊!
唐黛把文件夹放在一旁,简直就是冲出去找人决斗一般。
唐黛离开不久,唐曜进来整理文件,他要把处理完的文件拿走,然后换上要先处理的文件。
他拿到临走前放下的那份文件,翻开后微微怔住了,他快速地看了一下,然后又把文件合上,放在了原处。
他抱着批完的文件走出办公室,表情仍旧和来时一样。
纪铭臣相亲的地方不算远也不算近,但这个距离足够唐黛冷静下来了。
原本她是想冲进去,把纪铭臣给拉出来,然后大骂一顿。可后面呢?纪铭臣不是傻子,他一定会问自己为什么这么干。
她能说出实话吗?当然不能了!
她再一次磨牙,这两个人,纪铭臣要是和宋袅袅结婚了,非得天天请她不可。她真是操碎了心啊!
到了咖啡厅门口,唐黛果真看到纪铭臣和一位美女坐在窗边,美女含羞,纪铭臣脸上的表情没有玩味与吊儿郎当,看起来正经极了。
唐黛的心里翻起骇浪,他这次是认真的?
唐黛的眼里,简直要冒出火来了,这比看到晏寒厉和一位美女坐在一起还要让她反应大,还要恼火。
她下了车,偏用袅娜的姿态走进咖啡厅,走到了纪铭臣那一桌,优雅而惊喜地说:“好巧,纪铭臣你也在这儿?”
纪铭臣看到唐黛,脸上闪过一抹尴尬,然后问道:“哦,怎么……你也来这里喝咖啡?”
相亲被熟人看到,真不是一件好的体验。
外面的董奇伟就像打了鸡血一样,他振奋地在车里挥拳,带劲儿地说:“唐小姐,上,把那女的打跑!”
行吧!他这种粗人的解决方式,就是打。
唐黛微微一笑,没有回答,居然坐到了坐到了纪铭臣的身边。
这下纪铭臣都露出意外的表情。
唐黛看向对面的女人,说道:“和美女喝茶呢?不介绍一下吗?”
“呃……好!她是伏小姐,这位是唐黛,我的朋友。”纪铭臣心里暗骂唐黛在干什么?
“伏小姐你好。”唐黛伸出手,礼貌地叫。
伏小姐一脸戒备,但她还是伸出手,与对方轻握了一下。
纪铭臣清了清嗓子说道:“那个……唐黛……”
唐黛打断他的话说:“哦对了,我是想问你事情来的,上次闫鸥死的时候,血流了多少?你统计了吗?我看把闫鸥都快淹了,应该不少吧!”
伏小姐脸色微变。
纪铭臣看她一眼,然后看向唐黛,略咬牙问:“你问这个干什么?”
唐黛说道:“当然是有用的了。”
“这有什么用?”纪铭臣反问。
唐黛开始胡说八道:“他自己看着自己的血从身体里流出,想阻止却没有办法,想开口却说不出话,这不算长但也不短的时间里,他肯定在想的是如何活命,还有如何不甘,因为他被骗了,所以我要根据血量来猜测他会想什么办法指明凶手。”
“指明凶手?”纪铭臣显然对这个话题感兴趣了。
唐黛就知道,一说起案子,纪铭臣便会什么都不顾。别说对面只坐一个美女了,就算对面坐了八个七仙女,他也会像没看见一样。
唐黛点头说道:“对啊,你不知道尸体都会说话的吗?会把凶手的某个东西或特征留给我们。”
她心里郁闷,她都能感受到对面美女的目光,快要把她给穿个洞了。
纪铭臣说道:“这个我是知道,可验尸结果已经出来了,没有什么发现啊!”
“就是因为没有发现我们才要努力地去发现,你想想,当时闫鸥死的时候指着你,他想说什么?他的嘴形是什么?这也是一条线索对不对?”唐黛心想,你要是再不走,我真是口都要说干了。
也不知道给她叫杯茶喝,太过份了。
她有了一个主意,不过这主意……
再忍下!
伏美女是真的很喜欢纪铭臣,即使他已经忽略了她,即使说着让她恶心的话题,她仍旧坐在地,没有离开。
纪铭臣思索后,说道:“难道是凶字?”
唐黛问他:“你觉得是凶字吗?”
心里想的却是,快走、快走!
纪铭臣问她:“你觉得呢?当时你不是也在场?”
唐黛说道:“当时你怕有危险,把我挡在后面了,你忘了?”
纪铭臣当时是走在前面,可她是不是在后面,他已经没什么印象了。他问她,“你没看到?”
唐黛说道:“是啊,没看到。”
纪铭臣苦恼。
唐黛又说道:“咱们拿过去一个案子为例,当时那具女尸高度腐烂,恶臭传出三里地,身上全是驱虫,从眼睛里爬出,还有嘴里,那场面真叫一个束手无策啊……”
她拉长声音的时候,看到伏美女露出恶心的表情,不由心里叫好。
可是没想到这位伏美女虽然恶心,却还是没有走的意思。
唐黛这就郁闷了,看样子这个办法不怎么管用啊,她的目光又一次看向纪铭臣的杯子。
纪铭臣说道:“不错,那个案子很典型,虽然尸体腐烂程度高,但还是留下了线索。”
唐黛心里却在想,反正也是朋友,用一个杯子也没什么啦。不过要是晏寒厉知道,恐怕要掐死她的。
她过的了自己这关,过不了晏寒厉那关啊!关键是她要这么干了,总有种背叛晏寒厉的感觉。
她看到伏美女开口了要说话,她当机立断地说道:“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说着,她的手拿过纪铭臣的杯子就要往嘴边送,当然伏美女露出了震惊的目光,不可置信、愤怒!
她蹭地站起身,怒气冲冲地说:“我先告辞了!”
幸好!唐黛心里松了口气,杯子还没碰到嘴,如果这位美女再不走,她都不知道要怎么下台来了。
纪铭臣惊讶地看着相亲美女愤怒离开,然后目光又看向唐黛。
唐黛耸下肩,故作轻松地说:“这位美女脾气好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