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季在岸上看着华艳玲在湘江水中搏斗,一直都捏着一把汗。
华艳玲牢牢抓住牯牛身上的牛毛,身体前倾尽量贴着牛背,牯牛左右摇晃,想办法要把华艳玲从身上甩下来,但是都没有成功。
牯牛身上驮着一个人,在湘江里面折腾了一会,有些累了,终于从湘江里面游向岸边。
华艳玲这是在陪伴牯牛,短时间和它建立感情,让它归服。
华艳玲坐起来,胸部挺直,牯牛驮着华艳玲上了岸,看见前面地上的一堆青草吃了起来,华艳玲一边轻轻从牯牛身上下来,一边用手抚摸牛肚子,牯牛感到舒服,低头吃草。
牯牛的鼻子上面还有半截绳子拖着,华艳玲趁机拿起牯牛鼻子身上的绳子,“妈妈把绳子给我,”
沈月季把绳子递给华艳玲,华艳玲把绳子接上去,沈月季:“我来系吧。”
妈妈毕竟更有经验,华艳玲把牛绳子递给妈妈,沈月季把牛鼻子上面的绳子牢牢地系紧,连接起来,这样牛绳子变长了,便于控制。
终于捉住牯牛了,沈月季松了一口气,华艳玲:“捉住牯牛了,看你还能不能乱跑?”
沈月季:“这头倔强的牯牛把你爸爸伤成那样,我们赶紧回去吧!”
华艳玲:“妈妈,你和我坐在牯牛身上回家吧!它把我们都弄累了。”
沈月季:“你先上去吧!”
华艳玲按着牛背一跃跳上去坐在前面。
沈月季牵着牛鼻子,从牯牛的牛角上面爬上去,坐在后面。
被征服了的牯牛只得老老实实的跟着华艳玲和沈月季回家了。
沈月季:“不知道你爸爸什么时候能够恢复,流了那么多的血。”
到家了,华艳玲和沈月季从牛背上面跳下来,把绳子系在堂屋前面的树上。
已经到了凌晨1点多钟了。华艳玲匆匆忙忙洗漱了一下到爸爸房间看爸爸休息了也不想打搅他。
沈月季洗了手,到房间看见华中田躺在床上,“睡着了吗?怎么样?”
沈中华:“我要喝水,口干得很。”
沈月季倒了一碗水递给华中田,华中田满头大汗,沈月季:“你很热吗?看你满头大汗。”
华中田端起碗咕噜咕噜的喝完了一碗水,“给我再倒一碗水吧!”
沈月季又给他倒了一碗水。华中田又喝完了,沈月季:
“现在好一点了吗?”
华中田:“没有什么变化,差不多吧。”
沈月季:“要不明天到医院去看看吧?”
华中田:“明天再说吧!”他不是想去医院:“去不去医院,还不是要等伤口好,不是用隔壁奶奶的土方子了吗?
看看效果再说吧!
这么半天没有看见你,你做什么去了?”
华中田不愿意去医院,他怕花钱,不就是划伤吗?
从小长大做农活,手上,脚上划伤,不知道有多少次,只不过是没有这一次划伤的口子长,口子深,都是没有上医院,自己结疤好了的,这次最多是恢复的时间要长一些罢了。
沈月季:“中田,我们把牯牛找回来了。”
华中田似乎精神好了许多:“牯牛回来了?
牯牛回来了就好。
我担心它到别人家里去害人,在哪里找到的?”
沈月季:“在湘江里面找到的,它在湘江里面困水,在岸边吃草,饿不着它。”
华中田:“它就是喜欢跑到湘江里面困水,湘江岸边的青草又肥又嫩,它就是巴望着自由,无拘无束。”
沈月季:“它就发疯,挣断绳子,把你划伤了,划不来啊!
这牯牛太犟了。”
华中田:“怎么在湘江里面拉起来的?它那么犟,它老实吗?”
沈月季自豪地说:
“光靠我哪里行啊?是你女人华艳玲去把它拉起来的。我还没有那个本事。你姑娘会游泳啊!水性好啊,跟这牯牛在水里在水里斗了半天呢!
幸亏你姑娘不只是水性好,还很机灵,比你和我都强,她用办法把它从湘江里面诱骗上来的。”
这样过了一个多星期,这一天早晨,华中田又觉得口渴,喉咙发干,浑身难受,“我要喝水,口干的难受。”
沈月季不停地给他喝水,摸摸身上烫手,“你发烧了吧?”
华中田身体太难受了,感觉喝水也不止渴,食欲不振。
华艳玲早晨起床后,督促弟弟妹妹起床洗漱然后上学去了。
沈月季做好了早饭,端到老公床前:
“中田,吃饭吧!”
华中田看了一眼饭菜:丝瓜鸡蛋汤,辣椒炒茄子,大米粥…
他根本没有食欲,“我不想吃。”
沈月季:“你喝点鸡蛋汤吧!”
华中田:“我吃不下去,没有胃口。”
沈月季:“你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要不我再去做东安鸡你吃吧?”
华中田:“我什么也不想吃。吃不下去。”
沈月季心里感到一阵恐慌,老公以前饭量挺大,也不挑食的,现在什么都不吃,怎么能够恢复得了身体呢?
全家老小都还等着他呢。
沈月季心里发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家里除了一个70多岁的老公公,就是一群上学的孩子。
华中田有一个哥哥华中地,比华中田大5岁,住在另一个村。
关系也不是很好,华中田的父母亲原来有一个房子,华中田结婚以后就分家了,华中地性格强悍,霸道,把老父亲流下来的房子霸占了。
连父母也不愿意赡养,婆婆活活被气死了,只有多病的老公公也被大哥华中地赶出来了,跟着华中田一起生活。
老实巴交的弟弟华中田只好带着新婚的老婆沈月季到金稻村讨生活,借钱盖了一个小瓦房。
还有一个妹妹比华中田小四岁,嫁到双牌县去了,只有逢年过节才回来一下。
沈月季考虑到婆家的大哥不可能帮他们的忙唯恐躲不及了,华中田想到大哥无情无义,这些年都没有和他来往了。
一个连父母都不要的人,怎么会管弟弟的死活?现在更不可能指望他了。
沈月季心急如焚,要没有钱,要人没有人,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