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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结束之后,李默独自一人的坐在那晚和赛琳娜看夜色的山巅处。

坐在那块巨大平整的岩石上,李默不禁懊悔自己对赛琳娜的疏远和冷漠,尤其是晚餐的时候更是无法发出一句话。自己坐在赛琳娜旁边就仿佛空气一般,尽管赛琳娜和哈娜、赛木府聊得很开心,可是,只有李默清楚赛琳娜此时此刻的心情。

她也许只是不想让家人担心吧?

李默不仅猜测着赛琳娜的心思,唉声叹息一声,转而望着星河璀璨中的淡蓝星光,深呼吸一口气,又低下头看着自己张开的手掌瞧着纹裂的痕迹,烦恼的用大拇指按捏着手心,随即停下手换换转过身看向身后。

刚才,李默听到了下方传来了脚步的声音。

“哎呦,哎呀!怎么腰杆好了还是这么累啊!”

下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李默立马跳下绕过岩石走向下方准备去迎接。

可当伯父约伯正气喘吁吁、满头大汗的撑着膝盖弓着背,抬起头看着走来的身影连忙伸出手推开了李默的好意,紧接着一边走一边喘着说着,“哈啊,哈啊,我,哈啊,我还没有到需要你们这些晚辈搀扶的年纪,啊哈……”

随即,绕过了面前的李默朝着上方走去只留下愣神的李默。

这句话让李默听不出好坏,但行动让李默有些担忧伯父是不是看出了什么,于是只好低着头跟上去礼貌的想要扶着约伯坐在石头上休息。

而约伯也再次拒绝,随即坐在了凉飕飕的岩石上看着远处一览壮阔的荒野之地,慷慨一声:“啊,这就是我们凯撒帝国的西部啊!”

李默有些云里雾里,站在旁边也望了一眼熟悉的荒野保持沉默。

“当初我啊没有遇到你伯母之前也和一位女人谈过,我不知道你和我那小家伙发生了什么,可是,她也算是我们半个女儿,她开不开心我们其实心里也有数。卡塞斯特确实很优秀,但是,赛琳娜一定不能和卡塞斯特在一起,因为他们不符合。

卡塞斯特是雇佣兵出身的,而赛琳娜无论如何也是贵族出身,两人之间本来就不是一个阶级的,即使赛琳娜她愿意跟着卡塞斯特过上雇佣兵的生活,可以她的美貌绝对不会太平的,孩子,是不是赛琳娜总是提起那家伙让你难受了?”

伯父约伯扭头看向旁边沉默不语的站着的身影,目光逐渐温柔,伸手拍了拍旁边的位置说着,“来,坐下吧,孩子。”

李默没有拒绝,安静的坐了下来。

“哎。”

伯父约伯看着平静的李默,等待着他的回复。

良久,李默最终还是决定和伯父将心里话说清楚。

“是,我很烦!我很烦她总是会去想起她的初恋,难道我不够好吗?伯父,我愿意让她自己去追求自己想要的,我愿意陪着她去做她想做的,只要在我的许可范围内,我没有不去答应她的,可是,为什么我总是好好的对待一个人却得不到一个人的?难道,我真的比不上他?”

说着说着,李默的情绪激动了起来,捏紧拳头咬牙切齿着。

眼眶一阵湿软,语气呜咽,委屈的讲着。

“我从布朗森林亲自将她带回这里,仅仅只是因为她说她想,可……嘶,可我得到了什么?我甚至还要被她拿去和别人作比较,那么,她难道一开始就不能拒绝或者答应吗?明明我做的比谁都多,可我得到的比谁都少,凭什么?

难道,就因为我太好了吗!?我,我不理解……我不理解……”

声音越来越小,逐渐撇过头躲闪伯父的目光,心软处被揉捏,不争气的眼泪滴滴答答从眼角划过落在地上。

李默只是个很普通的男人。

“我就是想将我应该负责的事情做到底,其他的,我其实根本不在意,可为什么她还要这么和我说?明明最开始她也说没事,可为什么到头来还是我受到伤害?我就想普普通通的生活在一个小地方,一点也不想活的这么痛苦,我就想简简单单、开开心心的过一辈子……”

伯父约伯伸出手拍着李默发热的后背,不禁安慰着,“那你为什么还要带着赛琳娜回到这里?其实你可以选择不来的,对吗?孩子。你既然选择了这样做,为什么你还要懊悔呢?难道是因为你没有想清楚这一路上会这么痛苦?

其实,我和你伯母的情况是差不多的,伯母在嫁给我之前她其实已经有过几位男人,只是因为她脾气不太好的缘故最后没有谈成,最后便宜了我。

在我选择和你伯母过后半辈子的时候,其实我已经明白了未来的生活是如何的,再加上她的身子不好,我们就一直没有要孩子,这样持续了好久,可不知是神明眷顾让我们一大早便遇到了两个浑身盖着马粪的孩子,她从一开始就是这样的执着于任何事情。

她明明什么都可以不做却要硬着头皮帮我们的忙,赛琳娜这个孩子从小就是这样,你让她一下将在一起几年的人忘掉,反而是不现实的一件事情不是吗?更何况,你们不是都要在荒野之神的见证下完成婚礼了吗?

虽然,小家伙在说这件事情的时候表现的很高兴,可你和同行而来的伯爵小姐则表现的很平静……”

说道这里,约伯将目光挪移到荒野之地上劝阻一声。

“如果,你觉得这样很痛苦的话……孩子,那你就放手吧,我不怪你,毕竟我们还可以陪着她走出这段阴影,而不是让你委婉着接受,最后让赛琳娜用后半身来偿还她的错误,这样你和她都不会开心的……

虽然你不是我的孩子,但是,我看得出来你是个好孩子,并不像卡塞斯特那般有那么多心思,所以,我真心的希望你能够做出个决定。”

李默被约伯的话语震撼住了,委屈的情绪瞬间被带走,转而是沉思着是否继续下去。

我喜欢赛琳娜吗?

喜欢。

爱吗?

李默自问答不上来。

那我愿意和赛琳娜在一起吗?

愿意。

那我能够忍受赛琳娜心里住着一个人吗?

不能。

李默自问做不到那么坚决,还是很双标的问出了自己的想法。

那你能够忍受赛琳娜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吗?

“……”

沉默不语的李默喃喃自语一声。

“我不能……”

约伯闻声便扭过头,紧盯青年作出决定前稚嫩的模样。

“我接受不了……”

李默摇着头看向旁边的约伯,起身说着自己内心的想法,“我并不想放手,伯父,请原谅的贪婪。”

“……”

约伯面部表情的凝视着目不转睛的青年,忽然扑哧一笑,双手搭着大腿膝盖,哈哈大笑的讲着,“哈哈哈,你这孩子还怪诚实的。”目光望着远处的风景,心里的一块石头也顿时落下地,心满意足的深呼吸一口,感觉浑身轻松了起来。

“那你们明天就举行婚礼吧?”

得到答复的约伯乐呵呵的提议一声。

“明天?”李默愣了许久,“明天……”

“明天不行吗?”约伯皱起眉头,疑惑不解。

“啊?可是……”李默顿时想到了此时赛琳娜的状态,“赛琳娜她不知道怎么想的,我还不清楚她愿不愿意。”

“哎。”

约伯不由连连叹气,随即从位置上慢慢的起身拍了拍屁股,有些懊恼的说着,“如果赛琳娜不同意的话我会和你说这件事情吗?你这小子怎么感觉有些不太聪明的样子,平时看你我感觉不是挺机灵的吗?”

说完便看着呆若木鸡的李默相视一笑,然后便转身边走边说。

“你小子就在这里等一等,我去把小家伙给你喊上来。”

等到李默回过神,伯父约伯已经消失在了下山丘的转角口,留下一人独自的发着呆感觉有些不太真实。可又想到了伯父伯母和赛琳娜的日常,心里的疑惑也烟消云散,由衷的为赛琳娜感到一丝庆幸。

于是便傻呵呵起来,坏情绪也一扫而空。

可当开心以后,李默又恢复了冷静。

扭着头看着转角口,耳边听着有些蹑手蹑脚的声音,不禁心想着自己确实有些想不太明白了。想着自己从最开始见面到意外发生这段时间内,自己当时本身还是希望赛琳娜能够做出自己的决定,可当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逐渐要做出决定的反而变成了自己,一时间便感觉自己挺可笑的。

看着转角口出现的身影,李默不禁露出了愧疚的神情,有些尴尬的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打开话题。

而赛琳娜也是同样的。

李默让开道,赛琳娜则低着头不敢直视李默走向平坦的岩石。

之前两人还在这里有说有笑着。

“……”

随着赛琳娜率先的坐在之前的岩石上,旁边的李默也静静的坐在了后边,两人背对着背一语不发一直沉默寡言等对方开口,可当过去一段时间后谁也不开口时,李默则鼓起勇气扭头喊了一声赛琳娜。

“赛琳娜?”

赛琳娜回过神,连忙转过身心里有些期待,

“到时候结完婚我就会离开……”李默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嗯……”赛琳娜期待的目光逐渐消失,有些遗憾的说着,“我还以为你会愿意陪着我待在凯撒帝国,看起来你还是要回到奥斯帝国。”

“你不希望我回去?”

李默盯着金色的眼睛,好奇的问着。

“不,我一点也不希望。”

赛琳娜摇头晃脑,随即看向李默。

“那你一个人能够照顾好自己吗?”

李默追问一声,眼神变的担忧,毕竟那种不安的感觉从未消失过。

“我不是马上就要成为女伯爵了吗?怎么可能照顾不好自己?”赛琳娜突然发笑,却又迅速变得沮丧,不抱有期望的说着,“我倒是担心你,你会不会不来凯撒帝国看我了,我希望你和卡塞斯特那样陪着我,却又很害怕你会和卡塞斯特那样消失留下我一个人,可是你始终不是他,李默,我们可能……”

安静听着的李默先是一怔,转而打断接上话。

“我们不太合适?”

赛琳娜低下头。

“嗯,我们好像确实不太合适……”

李默深呼吸一口气也做出了决定,然后笑着向赛琳娜祝福了一声。

“那祝你幸福,希望你能遇到你比我更好的。”

赛琳娜则低下头默默点头没有回应,李默也苦中作乐微微一笑,再次深呼吸一口气立即站了起来便离开了。

“李……”

赛琳娜抬起头,伸出手想要喊住,可后面一个字却硬生生的堵在喉咙中。

最终只能够眼睁睁的看着令人温暖的身影逐渐消失,伸出的手缓缓落下,最后只能默默的抬起头望向破败的高塔呜咽起来独自哀泣。

我们一切都结束了。

李默……

对不起,对不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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