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最让古月华欣慰的一件事情了。
琉璃闻言,当下再不敢多言,忙加快了手下的速度,她因为经常梳妆,习惯成自然,所以尽管速度快。但却没有丝毫弄痛古月华。
梳完妆,古月华看到茗香已经将早膳端了上来,她当即道:“将饭菜端到后院里吧!我去与锦瑟一起吃。”
“是,小姐。”茗香应了一声,忙端着饭盒去了后厢房。
锦瑟一边替古月华披上披风,一边劝道:“小姐,锦瑟的伤已经好了一些,说实话,您不用每日里都去后院里看她,且后厢房是奴婢们住的地方,您经常去,这总归不好……”
“锦瑟伺候我这么些年,去看看她又怎么了?”古月华淡淡道:“你知道我一向都是不在意那些虚礼的。说这些有什么用?左右现在已经没人挑刺了。”
“小姐!您知道奴婢不是那个意思!”琉璃一听这话,登时就急了:“您体贴下人,奴婢看到您这个样子,高兴都还来不及,又怎么会阻止?只是这厢房毕竟距离前院有些远,小姐您每日里进进出出的。万一着凉生病了可怎么办?这话原是锦瑟说的,她让奴婢劝说您好几日了,可奴婢一直没敢提!”
古月华听了这话,神色当即缓和了下来,她抬眸瞧了琉璃一眼,微微一笑道:“原来是这样,锦瑟如何告诉你的?”
“她写出来给奴婢的!”琉璃说着,便从怀里掏出一片皱巴巴的纸来,递给古月华道:“奴婢拿着这个东西好几日了,今日才鼓起勇气开这个口。”
古月华接过。展开瞧了一眼,只见上头用毛笔写了一行字,意思与琉璃刚刚所时候的差不多,她转过了头。笑着瞧了琉璃一眼道:“你们呀,也实在是太过担忧了!我是纸糊的么?走几步路怎么了?整天的窝在屋子里,缩在炭盆前,这样其实对身子才不好!”
说着,仍旧往外走去。
琉璃见状。深深叹息一口气,终于没再多说什么。
古月华一路来到后厢房,门口站着一个丫头守着,一见她来,当即就笑着请安道:“小姐!您又来看望锦瑟姐姐了!”
“你辛苦了。”古月华点点头,从那丫鬟掀起的棉布门帘下走了进去。
琉璃没有跟来,她在前院里招呼着,以防有意外情况发生。
“小姐……”古月华刚一进门,便看到锦瑟在床上坐着,两眼泛着泪花瞧她。
她忙几步奔到跟前,一把拉住锦瑟的手,有些激动道:“你,你能说话了?”
刚刚那句小姐,琉璃说的很是艰难,发音也不准确,但是听惯了她的声音的古月华,还是一下就知道他心里面要说什么,这一下子,古月华心里面登时惊喜交加起来。
屋内伺候锦瑟的丫鬟玉竹也笑道:“是的呢!小姐您不知道,从昨晚上开始,锦瑟姐姐便能模糊的发出几个音符了,对了,她喊的最多的,就是小姐您!”
“好!真好!”古月华说着,却喜极而泣,当初锦瑟受伤以后,她看到她的舌头没断,当时便觉得,她的锦瑟休养上个一年半载的,估计还能开口说话,可没想到,这才过了几日,锦瑟就已经开口了!
尽管只是简单的小姐二字,还是让古月华喜不自胜。
玉竹等在一旁也是直抹眼泪。
太苦了!谁也没能想到,经历过那么悲惨事情的锦瑟,不仅最后活了下来,而且还能开口了!这不是最大的惊喜是什么?
“小,小姐……”锦瑟看到古月华哭,连忙伸了手慢慢替古月华擦去眼泪,唇畔却是溢出一个浅浅的笑容来。
古月华看到这个笑容,只觉得内心里十分安慰。
就在这时,茗香开口道:“小姐,早膳摆在哪里比较好?”
古月华听了,当即转头吩咐道:“去拿一个炕桌来,放在床上,我与锦瑟一起吃。”
玉竹机灵,闻言当即搬了个炕桌在床上摆好,再将饭菜一一在桌子上摆好,古月华道:“这里不用你们来伺候了,都下去吃饭吧!我喂她就好。”上爪长划。
一直以来,只要古月华在这里,那么就必定是她亲自喂锦瑟吃饭,茗香与玉竹都已经习以为常了,闻言点点头便退下了。
谁知古月华刚替锦瑟盛了一碗汤,还没来得及喂,外头便响起起一阵喧闹声。
古月华转过了头,刚想问发生何事,就在这时,她瞧见她的父亲锦安候大踏步的从门外走了进来。
“爹,你怎么来了?”古月华登时一愣。
锦安候大踏步走进屋来,瞧了她一眼,笑呵呵道:“爹今日不用上朝,想着好几日都不见你了,所以过来瞧瞧,哪知道你竟在这里!”说着,他侧过头打量了锦一眼,笑道:“锦瑟是吧?这丫头的伤看着恢复的不错!”
“谢谢爹挂怀,她是恢复的不错。”古月华闻言,登时轻轻一笑,她从床上下来,穿好鞋子道:“爹,你还没用早膳吧?走,女儿陪您一起用。”
锦安候点点头,道:“那也行!只不过爹爹怕你吃不惯我爱吃的东西!”
“怎么会呢?”古月华轻轻一笑,道。
父女两个当即相携着走出了厢房,就在这时,锦安候忽然转过了头,道:“这屋子太过老旧,也不朝阳,在这里养病不好,而且你每日里来回的奔波,着实是累,不如这样,把锦瑟搬到前头大房子里去吧!住在耳房就好,你想看她也方便,这样不是很好?”
古月华听了这话,当即轻轻一笑,道:“多谢爹爹!女儿也是这样想的,不过女儿怕坏了府里的规矩,再加上锦瑟的伤实在是太重了,我怕贸然挪动,会伤了她,因此便就让她一直住在那里了,现在有了爹爹这句话,等下就让她们搬!”
“那就好!”锦安候笑笑,便掠过此事不在提起。以他一个侯爷的身份,能为一个丫鬟设想到如此地步,已然是了不起了。
古月华倒是没有这样的感觉。
她是将锦瑟看的太重了,所以也理所当然的以为,锦安候也是这样想的,她忽略了这可是封建王朝,是一个根本就不将下人当人的时代。
父女两个回到了上房,一起坐下来用了一顿丰盛的早餐。
期间,古月华装作无意的问道:“爹,这几日你有没有去看望苏姨娘?”
“忙,没顾得上。”锦安候漫不经心道:“她有了孩子,就应该好好静养,将这个孩子保住才是,我去了又能做什么?”
古月华听了这声反问,内心中很是有些无语,道:“爹,你去了,可以好好陪陪苏姨娘啊!无论是说说话,还是聊聊天都好!她才刚有了孩子,内心之中正是彷徨之际,有人安慰陪伴她会好受很多!”
“真的?”锦安候的心思没有这么细腻,古月华说的这些他统统都没有想到。
“自然是真的!”古月华附和道:“不信你可以去问问苏姨娘。”
锦安候听了这话,当即轻轻的笑了:“好,就看在华儿你的面子上,爹有空了就去看望她。”
“这才是好爹!”古月华轻轻一笑,拿公筷替锦安候夹了一筷子菜。
饭后,锦安候在书房里又坐了片刻,这才告辞回了书房,尽管不用上朝,可他的事情还是很多,能陪着古月华吃个早膳,那已经是破天荒的恩惠了,就连锦安候夫人,也还没这个待遇呢!
古月华亲自送他回去,回来的时候,她笑容满面。
琉璃甚知道她的心思,当下小声道:“小姐,可是准备对苏姨娘动手了?”
古月华摇摇头,道:“咱们什么都不用做,有人会坐不住的。”
“小姐是说夫人?”琉璃诧异道:“可是夫人都已经被关起来了,她能有什么法子?”
古月华慢悠悠的道:“我之前不是已经替她向父亲求情了么?在我大姐出嫁前半个月,她是会重获自由的。”说着,她抬眸瞧了瞧阴沉沉的天色,道:“快了。”
琉璃听了这话,定定的看了古月华两眼,忽然叹道:“小姐!你这一手反间计使用的可真好!当日大小姐为了给夫人求情,都差点跪下来了,而那个时候,小姐你也站出来替夫人求情,那可真真是吓着我们几个了!我们都不明白,夫人那样坏,你为何要替她求情,可现在,我总算是明白了!”
“她要是一直被关着,那苏姨娘可就蹦跶起了,这种情况,我又怎么可能允许发生呢?”古月华微微一笑,道。
琉璃听了这话,登时叹息一口气,道:“哎,夫人当时恐怕也惊呆了,她说不定此时还在念着小姐你的好呢!可她哪里知道,小姐你根本就是故意的。”
“好了,局已经布好,现在,就看她们入不入局了。”古月华轻轻一笑,阻止了琉璃继续说下去,谈话就此结束。
而惊鸿院这边,一大早也很是热闹。
古月彤大张旗鼓的来看望自己母亲,没有一个下人敢阻止。毕竟侯爷只是禁了夫人的足,却没有吩咐过不许人来探视她,不是么?
“彤儿!你快跟娘说说!昨晚上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锦安候夫人一看到古月彤,当即便兴奋的奔过来,一把拉着她的手急切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