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双离他很近，浓烈的血腥味争先恐后地窜进鼻间，惹得她直皱眉，弧度虽小却也可以看出她的不悦。
“林哥…”迟双正想跟李荣华的助理说她先带秦默去清洗一下。身后便传来李荣华的声音，“小晏，这位就是你说的那个同学？”
称呼从‘小江’变成‘小晏’，可见这两人今日有多聊得来，有多合眼缘。
副导演在拍摄另一组的戏份，而李荣华是听到工作人员的通报才出来的。
“是不是好看的人都只喜欢和长得好看的人一起玩？”
李荣华这话既有侃意，又夸秦默长的帅。
迟双一听便明白李荣华这是相中秦默至少有三分了。
青年转身，眼眸波光潋滟，恰似缀着淡天彩霞的眼尾轻轻上挑。她的音色有一丝冷泉般的沁凉，却能在说话间拉近两人的关系，“我不仅喜欢和长得好看的人一起玩，还是长得好看又有深度的人，比如我哥哥，比如李导您。”
秦默：这马屁真是信手拈来啊。
“哈哈哈哈哈哈，你这家伙说话就是比你哥哥好听。”李荣华抬手拍了下迟双的肩膀，微微倾身，用只有她一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耳语一句。
还没等迟双反应过来，便带着助理回到火车里继续监工。
秦默下意识伸出手去拉迟双的袖子，眼里闪过一丝极其微弱的不悦。
“怎么了？”迟双回过神来，抬头一瞬间就望入一双深邃淡漠的眼中。漆黑瞳孔里正倒映着嘴角上扬的自己。
“我……”
秦默开口刚说一个字便顿住了。他低垂着眸，喉间的话语滚了滚，拆分后又组成旁的字眼，“他刚刚跟你说什么？”
“等会跟你说。”迟双盯着他，突然有些生气，一把抓起他的手腕将人带去洗手间。
秦默现在的模样……
唔，大抵可以形容为像个做错事的小孩。身体仿若被操控的木偶一般任迟双为所欲为，也不知是他自个愿意还是被迟双威慑到了。
“我打电话的时候你在做什么？”迟双拿借来的新毛巾给秦默擦拭那些溅到的血迹。她的语气很冷漠，却不是那种怨与恨之冷，而是愤怒与疼惜。
好歹是她一开始就准备护着的崽子，怎么能被人欺负？！还被欺负成这个鬼样子？！
秦默有一瞬间的恍惚，青年突然凑近的脸，线条俊朗柔和。此刻却因为愤怒而崩得紧紧的，明媚中生出几分迫人气势。
他忽然想起那个脸颊吻，不知怎的，耳根子忽然一下子红了起来。
“喂你有事吗，我在问话你脸红个什么劲？和谁打架，为什么不找人帮忙？”
秦默顿了一瞬，声音平静地回答：“我父亲的厂子破产后，为了给员工发工资，惹上了高利贷。上个月卖房卖车，把能卖的都卖掉了。总算是还了七七八八，因为某些原因，那群追债的人找上我……”
其实那天秦默去银行取钱，就是为了把自己最后的积蓄拿去填补这个窟窿。他的家已不成家，父母回了老家，他很少回去，现在都住在自己租的小房子里。
高利贷的人不想去他老家那么远的地方，所以最近找上了秦默。当时见秦默长得好看，便想着让他以身抵债。在他们那个圈子里，也有不少口味特别的大佬，男女皆有。
他们寻思着这是个不错的买卖，所以打架的时候都尽量小心避着秦默的脸，专打身体。他们甚至觉得，秦默不挣扎不抗拒才是明智之举，乖乖跟着他们走，双方都能解脱，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