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迟双和傅行舟约定在她未和安国公和离前,傅行舟不能再来寻她。
傅行舟并未反对,也允了她。
当夜,沈清酒落水发高烧,昏迷不醒。但谁也没有去叨扰萧玉迟,好在她身边的丫鬟照顾得当,请大夫,熬药,喂服,守着。
次日醒来,便是重生后的沈清酒。
……
……
迟双体内余毒清了不少,已能下榻活动。
她唤来两个婢女,一道去了沈清酒的院子。
“是母亲么?快请进!”屋里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但细听下,便会发觉出这声音比平日里多出几分坚韧与清冷。
迟双从容的神色一改,染上担忧,随后推门而进,“清儿……我可怜的女儿,母亲刚好,你怎的又不慎落了水。”
本应躺在榻上的少女此刻正赤足站在地上,墨发披散着垂落在身后,肤白貌美,一双眼睛盛有悲色,在看到迟双之后便快步上前,伸手抱住。
冰凉的泪落在迟双肩上,“母亲……真的是母亲……母亲,你还活着,真好,真好。”少女喃喃着,神情由不敢置信渐渐变成欢喜,而后是坚定,“母亲,女儿一定会护着您!”
迟双佯装不明白她在说些什么,拍拍她的后背,随后轻轻推开她,带着心疼的责骂:“你这孩子,高烧方退,怎又赤足在地,又该凉着了,快到床上去。”
“是是,女儿都听母亲的。”沈清酒破涕而笑,她在丫鬟杏儿的搀扶下回到榻上。
迟双又吩咐道,“去取些火盆子来放着,切莫再受寒了。”
“这……大夫人,现在府上管事的是三姨娘。我们取物都要经过三姨娘的同意。”杏儿咬着牙,颇有些不忿道。
“这倒是让我想起了一件事。”女子眸子微眯,“张嬷嬷,去请三姨娘过来,我在外间等着。杏儿,你且照顾好大小姐。”
“是,大夫人。”
……
……
迟双在外室等了好半天,三姨娘方才姗姗来迟,穿得一身名贵的绫罗绸缎,打扮得花枝招展,颇有些狐媚子之感。
论年纪,比萧玉迟小上两岁。
三姨娘进门后,并未向迟双行礼。
迟双漫不经心地为自己倒了杯热茶,轻呷了一口,继而才慢悠悠地道:“三姨娘身上这身衣裳,这身打扮,我怎么瞧着像醉梦楼的头牌。”
外间的情况,沈清酒透着两块大屏风虽看得不太真切,但那声音却听得清清楚楚。
此刻忍不住噗嗤一笑。
竟是没想到母亲也会这般说话……真不愧是护国公的嫡女,只可惜为了沈言之那个渣男,母亲……
想起前世的种种,沈清酒心里拂过悲凉。不过很快,她便又提了精神。
如今母亲尚在,她还有机会!
不能再忍下去了,也不能被那些虚伪的面皮欺骗了去。她有要守护的人,这一世万万不能再留遗憾。
三姨娘闻之脸色一变,银牙微咬,瞬间就落下泪来,“姐姐有什么不满直接说便罢,为何要这样编排妹妹?”
“护国公只有我一位嫡女,我没有妹妹,请三姨娘认清自己的身份,切莫与我攀附亲戚关系。”
迟双放下茶杯,手贴在左侧脸颊,胳膊肘搭在桌上,冷漠的视线扫了过去,“今儿有两件事要与你一算。下毒,落水。”
沈清酒心头微怔,母亲……竟是心如明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