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之后,躺在床上的宁琬脸颊处泛着微红,拉过一旁的被子,便将自己整颗脑袋都给埋了进去,试图让自己清醒过来。
只是眼前一黑的她满脑子里都是沈景闻落在唇间的那一吻。
她天真的以为只要自己乖乖的听沈景闻的话,不去故意的激怒他,不同他唱反调,他便不会做出亲薄她的事情来。
可事实证明,她以为的只是她以为的,狼永远是狼,哪怕披了层羊皮,也无法改变他是食肉动物的本质。
而对于送到嘴边上的猎物,自然也没有放过的道理。
宁琬清晰的记得,沈景闻落在她后颈处的那只手游走,抚摸着她的肩、锁骨,最后落在她的下颌处。
冰凉的,没有任何温度,却是极其软乎的触感。
心脏像是不归她管一般,被眼前的沈妖精随意的支配着,调动着最为原始的情绪。
他的眸光炙热无比,像是将她当作了易碎的珍宝,并不敢有更加过分的动作。
“琬琬若是这就怕了的话,以后可怎么办?我们日后可是要成婚的,琬琬要早做好心理准备才是。”
乍然听到这话,她的眼神里只有茫然。可仅仅是一瞬过后,宁琬便反应了过来:
她是真没想到沈景闻这种人,也会有说起这些糙话来的时候,真就两个字:离谱!
这还没有成婚,就开始想婚后生活了?
还要她做好心理准备?
宁琬敢打包票,这个需要自己做好心理准备的事情绝对不正经。
宁琬的身子僵硬的有些过分,过分到连一个简单将沈景闻推开的动作都施展不出来。
最后还是沈景闻先退了一步,主动的将宁琬放开,甚至还极其有礼的往后退了几步。
“明日我会去府上接你。”
宁琬在被子里捂了好一会儿,直到脑子开始缺氧,脑海之中再次冒出沈景闻的最后一句话。
顿时,她便将盖在头上的被子一掀,清醒了过来。
她怎么就忘了,她今日去找沈景闻其实是为了走一个关键性的剧情。
而这个剧情也是未来沈景闻不念及半点旧情,将她关进那暗牢里折磨的生不如死的关键原因之一。
【荣平的郊外有一处天然的湖泊,此时正值冬日,湖面因为连续的低温,结了一层还算得上厚实的冰面。
这几日天气尚好,趁着那冰面还未完全解冻,湖面上多了一些好玩的少男少女,其中还有不少是荣平县内的官家子女。
而岸上则是一些围炉喝茶,又或是饮酒的文人墨客。
被立为储君的君炎可以说是风光无限,恰逢靖平境内无事发生,便在第三日的时候也现了身,引得不少闺阁之女争相探望。
其中也包括同沈景闻一同出门的宁琬。
君炎或许是懂如何拉拢人心的,竟是直接在湖心的冰面上摆了一桌好菜,又准备了三道题。
一道题对应一个人。
答案并不唯一,说的好听是看缘分,说的不好听便是看谁的答案能说到君炎的心坎上罢了。
只是这天下与太子一同用餐的机会,可不是什么时候都会有的。
君炎此话一出,一时之间,不少人都站了出来,只为赢取这来之不易的名额。
沈景闻并不知道自己的未婚妻已经生了异心,见宁琬好奇,便也由着她胡闹。
甚至最后任由着她将自己牵了过去,参与起这个游戏来。
宁琬并不知道被立为储君的君炎与自己的未婚夫其实早就认识,只是望着君炎的那张脸呆滞了一瞬。
在外人看来,宁琬是在惊叹君炎的容貌,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其实她中意的是君炎的身份。
宁琬自以为她将自己的小尾巴藏得很好,可她不知道的是,自己那拙劣的把戏,君炎早已看得门清。
只不过是看在沈景闻的面子上,君炎并没有戳穿。
或许是看在沈景闻是自己幕僚的面子上,君炎并没有想要为难宁琬的意图,细想一番后,心中便有了一个不算为难人的题目。
只是正当君炎准备开口的时候,他脚下的湖面突然的开裂,以他为圆心,裂缝足足有一米之长,甚至还在不断的延伸。
湖面上的其他人察觉到了异样,瞧见这一幕后全都没有丝毫犹豫的往岸上奔去,生怕慢一步便会葬身湖底。
而站在危险中心的君炎甚至都来不及说上半句话,也来不及动弹,开裂的冰面塌陷,失去重心的君炎,整个人便直接掉入了湖中。
沈景闻早在湖面开裂的那一瞬就变了脸色,松开宁琬的手,又顺势一推,急切的开口:“快上岸!”
随即沈景闻便跳了下去。
沈景闻自然是有必救君炎不可的缘由,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宁琬抱着同他一般无二的想法。
还在想着如何回答能得到君炎另眼相待的宁琬眸底闪过一丝异光,下一瞬竟毫不犹豫的跳入那彻骨的湖水之中。
一国储君落入冰湖,四周站着的随从却像是死的一样。
只是焦急的在岸上站着,嘴里拼命的喊着救命,可身体却是极其诚实的站得笔直,眼睁睁的看着那湖水里的三个人不断的上涌,又不断的下沉。
就是没有一个人愿意搭把手。
而在看到宁琬跳下来的那一瞬,沈景闻整个人都是懵的,胸膛处的那颗心脏开始剧烈的跳动。
可直到后来,她被囚于暗牢之中后,他才知道。
她的背叛,原来是有迹可循的。
那日她跳入那冰冷的湖水中从来不是为了救他,而是为了救同样在湖水里泡着的君炎。
那位未来的国君。
只是此时的沈景闻并不知道真相,还自作多情的以为宁琬是担忧自己,情急之下才落了水。
若是他早知道这才是宁琬落水的原因,哪里会管君炎是什么身份,怕是会恨不得将君炎踩入湖底,让他永不见天日。
沈景闻到底是有些本事的,而宁琬也勉勉强强的能帮上一点忙。
两人合力,将君炎带到了冰面的边缘。
那些随从见君炎被救了上来,连忙扑了上去,一番急救之后,总算是将君炎的命给救了回来。
只是宁琬原本就是一个娇养长大富家小姐,即使会泅水,可冬日的冰湖水带给人的是彻骨的寒意。
因而还不等她给君炎留下一个好印象,整个人便再也支撑不住的闭上双眸。
见着这幕,沈景闻哪里还能冷静,没有细想,拿过一旁随从准备的裘衣将宁琬包住,随后便拦腰抱入怀中,直往宁府而去。
心中却懊恼的想:早知今日会发生这种事情,他无论如何都不会带她出来。
而同样落水险些丧命的君炎也好不到哪里去,回宫的路上便陷入了高热,人也再一次陷入昏迷之中,不得清醒。
储君被立不过半月,便发生这种事情,一时间,人心惶惶,竟是有人传出了此乃天谴,君炎不堪为天子的言论。
只是没过多久,又一个重大噩耗便传入了荣平。
大皇子君牧与南蛮首领勾结,意图谋权篡位,康南城失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