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的一瞬,原本紧闭的塔门哐当一声,直接打开。
塔门口依旧漆黑一片。
望着如同黑洞一样,能将人吞噬殆尽的锁妖塔,宁琬不受控制的退了一步。
而沈景渊嘴上说着送宁琬回家,实际却是毫不留情的将宁琬给拉了进去。
当塔门被关上,而两人之间的距离再一次缩短的时候,宁琬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已经不属于她自己管辖了。
塔里的那些残留的似乎很喜欢沈景渊身上的气息,而他塔内的塔妖更是欢喜不已。
它现在只想安静的躺在塔中的某个角落,慢慢的发霉。
塔妖说干就干,毫不犹豫的就从沈景渊身上抽身。
它的确是出去了,只是在灯火通明的塔里显得尤为瞩目。
变成黑团子的塔妖缩在锁妖塔里的角落,警惕的望着面前的沈景渊。
沈景渊此时的心思也显然不在塔妖之上。
只是拉着宁琬便直接往塔尖走去。
塔尖之上。
护着“山水画”的灵力罩早已破碎,画卷也因为没有了灵力的支撑而掉落在地。
沈景渊快步上前,将画卷捡起,仔细的查看。
宁琬站在沈景渊的背后,望着眼前的这一幕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看着。
步子却小心的往后移着。
只是被缩短的束妖绳却限制住了宁琬的动作,让她不得不站在离沈景渊不远的地方。
“你被骗了,哈哈哈,沈景渊,你被骗了……”
沈景渊神色忽变,青筋暴起。
那道声音再一次的跑了出来,似乎能探查到沈景渊的内心想法,丝毫不客气的在沈景渊的心头插起刀来。
“你真的是太可笑了,为了一幅假画,被他蒙骗了这么久。”
“自以为是的忍辱负重,结果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宁琬听不到那道声音,只是敏锐的感知到沈景渊周身的气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如同刚开始,沈景渊冒着的黑气很可怕的话,那么现在,宁琬表示,若不是有绳子限制住了她,她就算是爬,也要离沈景渊百米远。
“你很怕我?”
沈景渊不知什么时候转过了头,手中紧捏着画卷,望着眼前这个由他照料着长大的桃妖,突然的问道。
只是画卷毕竟只是薄纸一张,哪里经得沈景渊使劲的揉捏。
明眼一看就知道,哪怕不坏,怕也是皱了。
宁琬只觉得今天这个任务就是一个错误,也深刻的明白了,什么叫做: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不就是五十个积分加一个技能嘛,和她的命相比当然是她的命更重要啊。
宁琬被沈景渊的眼神盯的有些发怵,但还是强行稳住心神。
眉眼一弯,嘴角上扬:“不怕。”
宁琬说得很快,仿佛是怕沈景渊误会一般。
“不怕?”
沈景渊盯着只离自己几步远的宁琬,又看向了被拉直的束妖绳,又一次的反问。
宁琬再次摇头,眼神很是坚定,毅然决绝的肯定道:“真的不怕。”
沈景渊望着小腿颤颤巍巍的宁琬,以及那强装的几分镇定。
连真话都不敢说,分明是怕的。
沈景渊没有开口,只是目光依旧落在宁琬的身上。
宁琬只觉得眼前昏暗不少,甚至都不能看清楚沈景渊脸上的神色。
小七此时也不敢说话,甚至都不敢冒头安慰宿主大大两句。
生怕被男主发现端倪。
就在宁琬还在愣神的时候,沈景渊却突然的使劲,将人给拉了过来。
沈景渊分明没有逾越的动作,但宁琬偏偏就感觉到了不安,想要摆脱束缚。
被迫与沈景渊并肩同行的宁琬,想在争取一番,可刚要开口,沈景渊便仿佛知道什么似的,停了下来,静静地望着她。
宁琬:忍忍就过去了。
大抵是两人心中都有些着急,下塔的速度也不由得快了几分。
再次出现在塔门之时,蜷缩在角落处的塔妖早已逃走。
塔门也再一次的开启。
乌云消散,阳光洒在地面上。
袁守义的身躯旁围绕着赶上塔的少年们。
袁守义的伤势很重。
重到这群少年们无能为力,只能撕扯着身上的布衣,将还在冒血的洞口堵住,又在袁守义的耳旁呼唤着“师傅”,试图将其意识唤醒。
袁守义的身躯冰凉冰凉的,没有半点热意 。
只剩下微弱的鼻息勉强证明面前的人还活着。
塔门发出的声音让一众少年的目光都转了过来。
而面上无一不是凝重的表情,生怕塔中走出来的会是妖一般。
在看到沈景渊的那一刻,少年们纷纷松了口气。
“大师兄,快救救师傅,师傅他快不行了!”
章睿望着还没有反应的袁守义,不知情的他,自然是将希望放在了眼前的沈景渊身上。
沈景渊望着面前这群紧张兮兮的少年,没有多说,只是快步的上前。
而原本还围绕在袁守义身旁的少年们则是快速的让出一条路来。
沈景渊紧皱的眉头,并没有让这群少年们感觉到不对劲,反而还以为沈景渊也同他们一样紧张着袁守义。
沈景渊将手搭在袁守义的脉搏之上,紧接着,便将一股灵力运输至袁守义的体内。
甚至还帮袁守义止住了血。
望着面色越来越好的袁守义,少年们的脸上都露出几分真心的笑意来。
而袁守义也在这时突然的轻咳起来,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
沈景渊停下手,站了起来。
而周围的少年们却是眼疾手快的又准备围上去。
只是这一次沈景渊没有再如少年们所愿,随手一挥,一道屏障隔离了这些少年。
此时的袁守义也已经在昏迷之中醒来。
再看到沈景渊的那一刻,袁守义的下意识的就想逃。
可此时的他已经没了灵丹,和一个废人没什么两样。
体内残余的灵力也早就消散。
而被拦住的少年们也懵了,还不等多问,便瞧见沈景渊将什么东西甩在了师傅的身上。
“大师兄,你这是在干什么?”
齐谨最先沉不住气的开了口。
这般没有礼貌的行为,怎么可以发生在他们爱戴的大师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