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景顾低眸,望着宁琬那带着些许害怕的眼眸,以及那微微发颤的身子,心中一颤,将捂住自己嘴的手拉了下来:“我自然能护着你,但你若是私自行动,就不一定了。”
他想着能吓到她也挺不错的,至少以后不会再背着他乱跑到这种危险的地方来。
听到这句话的宁琬心中是有点想笑的,特别是注意到沈景顾又在把玩她手的时候。
沈景顾的表述还算正常,只是宁琬莫名想到了话折子里那句出现频率极高且霸气侧漏的话——“除了我的身边你哪里也不能去”。
唯一不同的大抵就是沈景顾表达的比较含蓄吧。
沈景顾可能不知道,他紧张的时候暴露的也很明显,比如 ,他会下意识的将自己的手给藏起来。
宁琬眼看着自己的手被沈景顾拉进了他的袖子里,紧接着耳边便传来了沈景顾极其不自然的轻咳声,“师妹手这般凉,是冷着了?”
被扣了一个帽子的宁琬笑不出来了,她不禁抬眸望着睁眼说瞎话的沈景顾:嗯…说实话吧,她手心都快热的发汗了,他究竟是什么样的精神状态才能说出这种话来?
……
深夜的温度确实不高,加上凉风阵阵,若不是有灵气护体,宁琬说不好还真的会被冻着。
沈景顾带着宁琬站在离院子不远处的一棵树下,又拿出两张符箓,又将其中一张用在了她的身上。
“这道符箓可以让旁人暂时看不到你。”,沈景顾说着,也催动了自己手上的那张。
宁琬望着身侧与刚才并没有什么区别的沈景顾,刚想要说些什么,却被沈景顾再次抢先,“别想了,符箓没有坏。”
“你莫不是忘了,若是隐匿符箓用同一人的灵力催动,双方便能看见的事情了?”
宁琬一愣,望着对自己还有几分期待的沈景顾,露出一分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意:她还真不知道。
就在宁琬想着如何开口的时候,耳边传来一声轻笑,“也是,若是我记得没错的话,师妹那节课应该是没有来的,不知道也正常。”
宁琬:“……”
沉默是金。
不知是过了多久,笼罩在空中的乌云慢慢的散去,乌鸦的啼鸣也逐渐消失,玄月挂在空中的一角,让漆黑的夜里多了一丝光亮。
泥路的地面上,多了一道人影,被月光拉的拢长。
沈景顾与宁琬两人几乎是同时蹙起了眉头,望着那站在猎户门口的女子。
原本紧闭的院门被女子推开一条细缝,传出几声咯吱声,在深夜里显得十分的突兀。
那女子像是极其熟悉这处地方,提起裙摆,关上门的那一刻,宁琬看见了那张脸。
小家碧玉,江南女子,总之,那张脸绝对是担得起美人的称号。
可那双眼睛却像是冷血动物一般,没有半点女子的柔情。
宁琬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看错了,她总感觉那裙摆之上似乎沾上了血迹。
【宿主大大,她便是猎户的妻子,青娘。】,空间的小七望着那站在门口的人,手又动弹了起来,它总算是又有用武之地了。
【这猎户的妻子本是一个商户之女,虽然不是特别的显贵,但家中从未亏待过她。】
【后来她与猎户一见钟情,暗许终身,却不想猎户并没有什么本领,与家中决裂的她靠着对猎户的爱意,陪着猎户过了数十年的清苦日子,最惨的时候连野菜都吃不到。】
【她的身子骨并不好,数月前因感风寒,险些就过去了,幸亏那猎户发现的及时,又寻到了草药才捡回一条命来。】
宁琬极其安静的听着小七的话,心中却感觉有些地方很不对劲,刚才那女子虽然看着瘦弱,但看着可并不像是身子骨不好的样子。
“师兄可有发现不对劲吗?”,宁琬望向身侧的沈景顾,想着这人会不会发现些什么。
然而沈景顾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并没有,你那珠子可有什么反应?”
宁琬也没有瞒着,将那颗毫无反应的珠子拿了出来,语气有些无奈,“没有,或许问题出在那猎户身上 。”
虽然她也觉得那青娘的嫌疑最大,可从囚妖珠的反应来看,那猎户的嫌疑才是最大的。
就算不是他,他也一定知道一些内幕。
沈景顾并没有否定宁琬的话,轻声应了一下,又开口道:“走吧,我们先回去。”
“师兄,你确定我们不在这里守着吗?”,宁琬没想到沈景顾会说出这句话来,下意识的反问。
若是那猎户真的有问题,现在走了,不就给那些妖物创造了机会?
“不用,我们若是守着,她反而会更加的警惕。”,沈景顾轻声说着,目光却落在那院门上。
他可不信那女子真的没问题。
那猎户连同这院子身上都染上了不少的妖物气息,偏偏这与他同床共枕的妻子却如同普通人一样。
这种情况下,越是干净才越是有古怪。
宁琬并不知道沈景顾口中的他是她,想着白日里猎户抗拒的态度,觉得沈景顾说的也并没有什么毛病,两人一拍即合,转身就走。
两人并没有回头,因而也没有看到那扇突然被打开的院门。
那被唤为青娘的女子就站在门口,目光冷冷的望着沈景顾与宁琬离去的方向,又冷笑一声。
这些修仙的人还真是有意思的紧,一个又一个的往她这里跑。
她笑着,眼底却只有寒意,想到那山洞里多出来的“礼物”,眼里又多了几分戏弄的情绪。
那人的皮囊倒是极好,若是能换上她的皮,想必能支撑更长的时间吧。
想着,她往里屋走去,望着那床上已经昏迷的许善,步子不紧不慢的靠近,重新上了床,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腰间,又微微调整了一下位置。
一切又恢复成了她离去时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