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四早上,王雅梅回到了沈家村,带着医生开好的各种药回来。
何亭亭不方便去看她,只好托前来李真真帮忙慰问,又送了水果及家里用灵泉熬的汤。
这汤是骨头汤,因她脚受伤了,家里这些天每天都熬骨头汤,给她以形补形。
晚上,何学带着笑容和三伯公及两个客人说自己没空,会打电话让在京城的长子去魔都看房子,并确定买房或者做生意的事。
三伯公和两个客人听到说何学不去,也不是让林玲玲去,而是让在读大学的长子去,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连连让何学放心,表示他们绝对不会欺负年轻人。
何学笑着点头,“我当然相信你们。不过,我家老大年轻,行事可能有些出人意表或者鲁莽,希望三伯和两位不要和他计较才是。如果有什么得罪的,我在这里提前帮他跟各位道歉了。”
“客气了,哈哈哈……”三伯公和两个客人笑呵呵地说完,又相视一眼。
何亭亭看向三伯公,又看向那两个客人,也忍不住笑了。
这些人肯定以为可以欺负他大哥年纪小没手段,希望他们到时候不要后悔。
次日一早,何建画和三伯公一行人离开何家,搭乘火车回魔都。
何亭亭知道他们想要何家现在住着的客家围屋和后面的大花园,见他们就这样走了有点好奇,但到底没有多问。
何建画不再跟着她了,她就继续埋头调试香水,准备交货。
周末,天气晴朗,何亭亭的脚好了些,虽然不能跑跳以及骑单车,但是可以轻轻地走路了。
她第一时间叫上刘君酌带上水果,和自己去看王雅梅。
刘君酌提着水果,不时看向走在身边的何亭亭,耳朵越来越热,越来越红。
他觉得现在这样子,很像和何亭亭小两口去走亲戚!
这真是让人太不好意思了!
不过真的好幸福!
“君酌哥,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很热吗?”何亭亭偶一扭头,见刘君酌红着脸,不由得有些好奇。
刘君酌连忙回神,望着前方的路,目不斜视,“是啊,今天天气挺热的……”
“我觉得还好……”何亭亭感受了一下四周的气温说道,说完了忽然想起一事,恍然大悟道,“啊,我知道了,君酌哥,你刚从厨房出来,所以才热。不过你进厨房做什么?真的跟我妈妈准备学做菜了吗?”
刘君酌觉得自己更热了,但还是点点头,“是啊,我想学煲汤和做早餐,唔,炒菜也学……反正都学。”
那天他去迟了,林玲玲已经煲上了,他只记住了配方和火候,缺乏实践,所以一有时间,就跑进厨房进行实践。
何亭亭一听,心中马上充满了敬佩之情,停下脚步用崇拜的目光看向刘君酌,“君酌哥,你真是太厉害了!进厨房会弄得一身油烟,还黏糊糊的,你竟然喜欢!”
“嗯,那不算什么。”刘君酌挺了挺胸说道,南方闷热,没有风的时候本身就黏糊糊的,再黏一点他也能忍受。
但是如果不学做饭烧菜,那就不能忍受了。将来他和亭亭结婚了,亭亭不会做饭烧菜,他也不会,亭亭吃什么啊?
所以,做饭烧菜是一定要学的!
“君酌哥,你真厉害!”何亭亭再度赞叹了一句。
被少女用这样崇拜的眼神看着,刘君酌觉得自己热得要冒烟了,心跳也越来越快,似乎下一刻就要从嗓子眼跳出来。
“我们、我们走吧……”刘君酌费了好大劲,这才让自己没有当众跳起来大喊大叫,可饶是如此,翘起的嘴角、轻快的脚步也能看得出他异常快乐。
两人继续慢慢走着,绕过有小荷才露尖尖角的荷塘,走向王家。
才到王家门口,就听到王雅梅奶奶在尖着嗓子骂人,“白白养了十几年,是一条狗也会帮看门,现在这个赔钱货,还大爷似的翘着腿等吃的,怎么不打雷劈了她……”
何亭亭听到这里,看向刘君酌。
刘君酌安抚地看了她一眼,抬脚踢门,“号什么啊,哭丧啊……”
老太太的喝骂声戛然而止,很快迈着快步走了出来,笑眯眯的,“是君酌和亭亭啊,你们来找雅梅吗?快进来。”
这老太太十分的趋炎附势,所以绝对不会跟京城来客刘君酌生气的,对何亭亭也是不敢多话。
何亭亭和刘君酌喊了她一声当作打招呼,便走了进去。
王雅梅之前闹了一场,回来之后在家里过得很不好,隔一会儿就能听到她爷爷奶奶及爸爸妈妈的冷嘲热讽。不过她也是真的冷了心,听着那些难听的话,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时见了何亭亭和刘君酌前来,这才露出个笑脸来,“你们来了……亭亭,你的脚好了吗?”
“好多啦,不过还得养着。”何亭亭笑道,“你也好好养着,一定要养好。”
何亭亭坐下来,跟王雅梅说了些彼此的近况,又问候了一会,就听王雅梅压低声音道,“外面说我爸想让我跟沈二伯公去苔湾,你们听说了没有?”
“我听说了,不过我猜这应该是假的,你不用担心。”何亭亭以为王雅梅担心,马上回道。
王雅梅摇摇头,目露期待,“我一点都不担心,相反,我很想去。苔湾、香江,无论哪个地方,如果我可以去,我都想去。”
“啊?为什么?”何亭亭不解地问。虽然说苔湾、香江都比大陆发达很多,但到底不是自己的故乡,去了肯定会被人歧视的,而且生活习惯也很不一样,未必能适应。
王雅梅低头看自己的脚,轻声道,“我想过了,在大陆我恐怕赚不到一千块钱的,不如去香江或者苔湾,拼一把。而且,留在这里,我和我几个妹妹都不会有什么未来,我去了,起码能赚些钱,帮帮我妹妹。”
现在成年人一个月的工资才70左右,不吃不喝做一年多才够一千。她才十几岁,什么也做不了,她不知道自己怎么还得起这笔钱。
何亭亭听到这里,沉默了。
刚才在门口,她听到了王雅梅奶奶的喝骂声,知道王雅梅的日子铁定很不好过。再想想王良生和方秀兰的无耻和冷漠,也能想到他们对王雅梅几个女孩子只会索取,不会有什么帮助的。
王雅梅留在家里,的确不好。可是去了香江,去了苔湾,就会好起来吗?
见何亭亭不说话,王雅梅伸出手来握住何亭亭的手,泪盈盈地看向何亭亭,
“亭亭,你知道吗?我做梦都想变成你这样,被家里人当宝一样宠爱。可是我命不好,不会投胎,投到了这个重男轻女的家里。我已经这样了,我希望我几个妹妹不要这样,我希望她们会比我好。可是……”
她的眼泪流了下来,可是三个妹妹成绩没有她好,也不会跳舞,未来是没有机会读初中的了。她想去拼一把,起码能挣多一点,让几个妹妹有个稍微不那么无望的未来。
何亭亭听了,想起王雅梅和三个妹妹的日子,心里不由得发酸,想了想说道,“这样吧,以后每年要收花了,我都喊她们来帮忙。如果她们想工作,我让她们来我家,像我家的女工一样工作。”
刘君酌站在旁,听到这里,很是不认同地皱起眉头。
可是看到何亭亭蹙着眉的样子,心里又舍不得责备她,想了想,便决定了,如果王良生和方秀兰敢来胡闹,他就亲自出马,让他们不敢胡来。
“谢谢你了。”王雅梅哽咽着说道。在这个家里,只有三个妹妹让她割舍不下了,她放心不下她们,怕她们小小年纪,就被王良生和方秀兰随便嫁了人。现在何亭亭说愿意给她们工作机会,她很感激。
何亭亭摇摇头,“这不算什么。”说完低头看王雅梅的脚,叹口气,说道,“你的脚可能要很久才好,你还是先养好脚吧。”
“我知道。”王雅梅点点头,又低头去看自己的伤脚。
其实脚很难受,痛得晚上根本睡不着,平时想干点什么,也总会被疼痛折磨着,无法专心做事。可是和灰暗的未来比起来,她觉得脚伤还是可以忍受的。
何亭亭想了想,又道,“你以后如果不读书了,记得回学校拿个初中毕业证。虽然用处不大,但是有了总比没有好。”
“我会去的,这个学期学费交了,我还会回去参加升中考试的。”王雅梅回道,即使她不读书了,她也要尽最大的努力,考取一个好成绩。
她要让所有人知道,并不是她王雅梅不行,只是命不好,家庭环境不好而已。
何亭亭从王雅梅家出来,心情有些郁郁,直到回去认真调试香水,才缓过来。
下午李真真找了过来,“我妈打算在镇上卖炒粉,以后我有空了可能都要在家帮忙了,不能经常找你和雅梅玩啦。”
何亭亭好奇,“那你们要搬到镇上住吗?还有,怎么突然就想去卖炒粉啦?”
现在村里的人,一部分想种兰草卖钱,一部分想种花卖钱,还有一部分种菜及各种农作物卖钱,都和土地有关,极少人想到要去卖炒粉的。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