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何学官职不一般,不应该和这些扯上关系,扯上了,会造成很严重的后果。所以,林玲玲非常不喜欢有人暗地里找她走这样的门路。
何亭亭听到这里,走上前去,说道,“是啊,是周家的关系,我那个同学周有兰的堂哥,他找人的。你们现在读书读得好好的,没必要去香江啊。”
她也知道何学帮这样的忙后果很严重,所以也不希望让何学帮这样的忙。若说是举手之劳还好,这样有可能损及自己家人利益的事,何亭亭一千个一万个不同意。
沈家富和沈家强兄弟俩听了这拒绝的话,心里都异常绝望,便都垂下头来。
何玄连叹口气,“阿六阿七,你们实在没必要去香江。你们是男人,是你们家里的顶梁柱,离开的话,家里让谁来撑?”
沈家富和沈家强两人听了,身体一僵,脸上涌上了深刻的痛苦。
家里没有男人的难处,他们见过,因为他们的四伯母家就是这样的,做什么都受欺负,即使起初占理,到最后也因为没有男人出头而输给别人,被人踩在脚下欺负。
刘君酌不忍见何亭亭再为这样的事而烦恼,便看向沈家富和沈家强两兄弟出谋划策,“你们要实在想赚钱,我就给你们提个建议,周末有空了到我小叔那里打工,增加一点收入。”
“真的可以吗?”沈家富连忙问道。
沈家强则问,“能不能全职在你小叔的厂里做?我以后不读书了,每天都去做。”
“那不行,只能周末去。”何亭亭怕刘君酌答应,连忙说道,“沈六伯母说希望你们读书,将来有出息的,我们可不能答应你们这个。”
沈家强闻言一脸失望,和沈家富一起商量之后,决定周末或者有空闲的时间到刘君酌小叔的厂里打工。再想到寒假很快来临,他们还能干大半个月,心里才更好受些。
时间倏忽而过,过了元旦之后,靠近年关,鹏城就有些乱了起来。
这个时候,林玲玲变得异常忙碌,何学也经常出差,两人都叮嘱何奶奶、何亭亭几人,让他们回家离家都记得关门闭户,免得被坏人闯进来抢了东西。
当然,他们也要求何亭亭几人,如果真的来了坏人抢东西,就由着坏人抢,绝对不能和坏人起冲突,免得伤了自己。
何奶奶连声说知道了,又把二奶奶以及何亭亭的两个堂弟接进客家围屋住——沈湘芸和林玲玲一起忙服装店的事,何觉在城里也有职位,靠近年关经常加班加点,使得家里也只有大人和小孩,所以何奶奶干脆接人进来一起住着。
何亭亭见何奶奶和二奶奶有伴,便放下心来,每天照常和何玄连、刘君酌及李真真一起上学和放学。
这期间,何亭亭偶尔听到沈六伯母的消息,据说病已经开始好转了,但是每天治疗的费用却不少,日子过得异常艰苦。
林玲玲已经把买地原该给她家的钱都还清了,可是对于沈六伯母家来说还是远远不够,因此又暗地里多借了三千元。
到了一月中旬,林玲玲百忙中回了一趟家,说香水公司和化妆品公司都建好了,让何亭亭跟着去看看。
何亭亭一听,大为惊喜,笑道,“真的吗?我竟然一直不知道呢。”香水公司和化妆品公司离客家围屋不远,走十来分钟的路就到了,可她由于忙碌,自从动工以来,一次都没有去看过。
“那当然了,我难道还骗你吗?”林玲玲笑着伸伸懒腰,“走,我们现在就去看看。”
何亭亭忙道,“哎,等等,我叫上君酌哥和三哥,妈妈你等着啊……啊……我还想叫真真呢!”
“那给你半个钟时间,我先小睡一会儿。”林玲玲说完,走回自己的房间。
她这些天忙得跟螺旋似的,一直在转,就连睡眠时间也严重不足,因此练就了逮着机会就睡的绝技。
何亭亭听了,高兴地点点头,跑向卧室小楼,扬声喊何玄连和刘君酌。
何玄连正在做试卷,听见何亭亭的喊声便道,“那等会儿出发了再喊我,我先继续做试卷。刘君酌好像去调试他的香水了,你不用去他卧室找人。”
何亭亭听了便应道,“那好,我先去通知君酌哥……”说完脚步轻快地去找刘君酌。
她走到调试香水的房间,见刘君酌正低着头认真地调试,心里便痒痒的,想上前去看看刘君酌调试的是什么香水。可是猫着腰走了几步,想起刘君酌一直说等调试成功才给她闻,便停下脚步顿了顿,接着加重脚步走进去,口中道,
“君酌哥,我进来啦……”
刘君酌闻言有些惊慌,将桌面上的东西收了起来,这才回过头来,“亭亭,你来啦?正好我们可以一起调试香水……”
何亭亭见了刘君酌慌乱收东西的举动,觉得他在防备自己,心中极为不舒服,可是又找不着理由发脾气,只好语气硬梆梆地道,
“我不是来调试香水的,我是来找你等会儿跟我妈一起去看香水公司和化妆品公司的。如果你实在忙,就不用跟我去了。”
刘君酌忙惊喜道,“我不忙,我跟你一起去。”他恨不得跟她去任何地方做任何事,如何肯放弃这个机会?
何亭亭听了便点点头,也没有了走进去的心情,因道,“那半个小时后你记得出去,我先去找真真了。”
“我跟你一起去……”刘君酌忙道。
何亭亭摇摇头,“不用了,你继续调试你的香水吧……”说到这里,心里的不舒服涌上来,便取笑道,“你说要调试香水,可是到现在还没调试出来,可真是精益求精。”
“没错,我就是精益求精。”刘君酌认真地点完头,忍不住又笑,“可惜我没有你这样的天赋,如果有,估计两个月就能调试出来了。”
他的化学明明很好,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会调试香水。只是一种,已经陆续琢磨了大半年了。
何亭亭听了点点头,便起身出去找李真真了。
李真真正在家里洗玻璃生菜,听说要去看建好的香水公司和化妆品公司,不住地点头,“我一定去,你们待会出发记得叫上我。”
“放心,绝对不会忘了你的。”何亭亭说完,想想没心情跟李真真再说,便告辞了,慢慢往回走。
走在路上时,她忍不住想到刘君酌刚才的举动,且情不自禁地猜测他藏的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偏要瞒着自己。
这么想着,脑子不住地发散,又想起他偷偷烧掉男同学写给她的情书,自己却收了女同学的情书,越想心里月不舒服,恨不得去揪着刘君酌问,可是心中涌起这个念头,马上又被胆怯吓退。
何亭亭觉得自己奇怪极了,便怏怏地停下来,望着荷塘里枯萎的荷叶发呆。
她不喜欢让自己烦恼的东西,每次一旦有烦恼,她会尽快地解决,让烦恼不会继续影响自己。可是当烦恼的对象是刘君酌,她就不知怎么办才好。而且,让她尤其烦闷的是,这种烦恼已经困扰她好长一段时间了,可她就是无法解决。
这种无法解决,是指她没有能力解决,而且也不敢、不愿意去解决。因为这种烦恼和普通的烦恼不一样,是带着一点点期待、一点点不确定、一点点甜蜜的,复杂极了。
她正出神间,忽然听得耳边有人说道,“何亭亭,你在看什么?”
何亭亭回过神来,见是谢青青,便摇摇头,“没什么,看荷花而已。”
“我看这荷塘,总忍不住想起相关的诗句,不如我们来背相关的诗词?”谢青青想了想,在何亭亭身边坐下来。
何亭亭由于会室内设计,而且有个大花园,能给很多机构提供鲜花,在鹏城颇有名气,而且是十分文雅的名气。谢青青想过了,这样的何亭亭是值得交好的,所以总是不着痕迹地跟找机会跟何亭亭说话。
何亭亭听了这话,忍不住打量谢青青,她凭什么以为自己会跟她做这么文雅而有情调的事?该不会脑子有问题吧?
“怎么,你不敢吗?”谢青青见何亭亭只是打量自己,并没有说话,忍不住用了激将法。
何亭亭抬起小下巴,“你是谁啊,以为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吗?天真!”说完了,站起身来转身就走,“你爱背诗背词,就自己背去,我可没有这份闲心。”
谢青青看着何亭亭的背影,心里恨得不行,双手紧握成拳头,心道,“如今你是比我好,可是也不必这么傲气。因为这份傲气的劲儿,太让人讨厌了。”
何亭亭回到家中,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便回了自己卧室,拿了本书慢悠悠地看着。
只是由于心里有事,她根本看不进去,脑海里不住地回放刘君酌慌忙收拾东西藏起来的画面,然后坐立不安。
在卧室里待了好一会儿,何亭亭还是没能把自己的心情收拾好,便站起来走来走去,“真是烦死了,烦死了,我再也不要理他啦……讨厌的刘君酌,就只会欺负我!”
这么说完,心里又觉得愧疚,便停下来捂住脸,再不说话了。
她自己也有事一直瞒着刘君酌,怎么能要求他事事都跟自己说呢?像四季仙居,她拥有好几年了,认识刘君酌三年多了,可从来没有告诉过刘君酌。
所以,她和刘君酌是打平的,彼此都有事瞒着对方,谁也没有对不起谁!
何亭亭不住地用这个理由安慰自己,可是心里还是难受还是不舒服,她再次站起来在房中走来走去,如同困兽一般,口中道,“不行,我可以瞒他,他不可以瞒我。我才不和他说什么公平呢!”
这么说着,她飞快地下楼跑向调试香水的实验室,决定找刘君酌问清楚。
到了实验室,何亭亭一鼓作气,瞪着大眼睛看向刘君酌,“君酌哥,我刚才来的时候,你偷偷藏了什么?不许瞒我,得马上告诉我!”
刘君酌回头,看到少女气鼓鼓的,脸蛋晕红,大眼睛亮晶晶的,不由得心中发软,耳根发热,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桌面,将其中一朵花拿起来对少女晃了晃,“我琢磨出用纸折睡莲了,刚才还没折好,所以藏起来不给你看。”
何亭亭一听,满腔的不快和复杂情绪一扫而过,水灵灵的俏脸上满是笑意,人也走了进来,“是睡莲吗?我要好好看看,看像不像!”
“保证很像——”刘君酌颇有几分自豪地说道,并坐到一侧,让出地方让何亭亭坐。
何亭亭笑盈盈地坐到刘君酌身旁,接过刘君酌手中的睡莲打量起来,甫一入眼,就惊讶道,“哇,好漂亮,真的好漂亮!而且,和睡莲也很像……啊,这花瓣还有渐变色!天哪,君酌哥,这是怎么做到的?”
“你忘了我擅长化学了?调各种溶液晕染就可以了。”刘君酌见何亭亭满脸惊艳,话里都是难以置信和对自己的赞叹,整个人顿时飘飘然起来。
何亭亭眼也不错地打量着手中的睡莲,爱不释手,连道,“君酌哥,我也喜欢这睡莲,你到时记得送我几朵。”
“我送你睡莲,你拿什么来还礼?”刘君酌侧头,看着少女美得惊人的侧脸,听着自己跳得飞快的心跳,轻声问道。
何亭亭听了,一只玉手拿着睡莲,另一只托在腮边,做出思索状,“唔,要不我送你真的?……不,不,不,还是这样吧,你告诉我你想要什么,我好努力去找来送你。”
我想要你,想要你嫁给我,永远和我在一起。
刘君酌心中默默地说着,忍不住伸手捂住自己的心脏。他觉得心脏跳动的声音太大,心脏跳动的频率太快。
“君酌哥,你怎么不说话,没有想要的东西吗?”何亭亭见刘君酌不说话,忍不住追问。
刘君酌伸出手,摸了摸何亭亭的秀发,认真地说道,“我想要何亭亭永远快乐!”想和何亭亭永远在一起是重要的愿望,想何亭亭永远快乐也是重要的愿望。两个重要程度一样,其中一个他说不出口,所以说了这个。
何亭亭一愣,回望刘君酌,见他目光灼热,里头有关怀和各种自己看不出来的复杂情绪,情不自禁地点头,“嗯,我会快乐的。”
说完了,她移开目光,口中有些慌乱地说,“我还是想送你东西,不过我得想想该送什么……”
“那亭亭好好想想。”刘君酌看着转过脸去的何亭亭,不知为何,也有些手足无措起来,口中胡乱应了一句,便低头去折纸花。
只是到底和原来不一样了,单是这样坐着,就觉得四周的气温不住地上升,而且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尴尬而暧|昧起来。呼吸声似乎太大了,咽口水的声音似乎也太大了,什么都变得不对劲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