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话诗人的内部追悼会结束之后,何亭亭心情郁郁地继续工作。
但是没过多久,一位女诗人邀请她一起去激流岛,说是去童话诗人住过的地方看看,感受一下。
何亭亭见过已故的童话诗人,一向佩服他在诗歌上的灵性,去年知道他在欧洲游学,也是打算和刘君酌去见一面的,但被别的事耽搁了没去成。
去年她还想着,现在有飞机了,去哪里都方便,这次见不着,下次得了空再去见面就是了。
万万没想到,今年竟传来他杀妻然后自杀的噩耗!
何亭亭打定主意去澳洲,便跟何玄连和二奶奶说一声,打算和刘君酌一起去。
哪知何玄连没说什么,倒是二奶奶特别迷信,死活拦着不肯让她去,“你八岁那年跌落山崖,好久不醒,我和你奶奶帮你招魂,你虽然醒过来了,但八字轻,去到不好的地方会出事的。乖,听二奶奶的,别去。”
“二奶奶,没事的。我不是去了鹏城湾吗?那里浮尸遍地,我去了也美出事啊!”何亭亭想去,便努力说服二奶奶。
二奶奶还是摇头,“不行,我听你三哥说了,那个诗人的老婆是被诗人拿斧头砍的,怨气重,和别人不一样。”
何亭亭气结,忙又找了好多理由反驳二奶奶,但是始终没能说服二奶奶。
没奈何,何亭亭只得说不去了,却偷偷喊刘君酌定了去澳洲的机票,表面上却说去日本。
到登机那天,何亭亭偷偷和刘君酌上了飞机,才松了口气。
看着机舱外的云层,何亭亭扭脸问刘君酌,“君酌哥,如果我要离开你,你会杀了我吗?”
“好端端的,你怎么会离开我?你放心,我不会找什么莺儿燕儿的,我只要你一个。”刘君酌揉揉何亭亭的脸蛋,认真地说道。
何亭亭抿嘴想了想,抬头看向刘君酌,语气带着威胁,“如果你敢离开我,我就杀了你。”
她口中这么说着,心里却想,我是舍不得杀他的,到时干脆把他带到四季仙居里,让他永远属于我,再没有办法看到别的女人。
刘君酌忍不住笑了起来,“好。”他喜欢看到她的在乎和妒意。
同去的女诗人原本想跟何亭亭说说话的,冷不防听到如此年少轻狂的话,顿时摇摇头,笑着睡去了。
想来也是的,他们如此年轻,想的自然是情爱,哪里会像她这样的年纪,多着眼于柴米油盐?
到了澳洲,何亭亭一行人去了激流岛诗人原先住着的家,发现一切看起来都很平常,丝毫没有命案发生的阴森感。
何亭亭挽着女诗人的手,在童话诗人曾经活动过的地方走了一遍,感怀一番。
离开的时候,何亭亭回眸这个地方,想象着没有故去的诗人和妻子在这片世外之地生活下去,最终会如何,可是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出。
同来的女诗人也回眸,轻声说道,“我向来敬佩天生有灵性的诗人,但是并不羡慕。我是个入世的人,我酷爱诗的灵性,但更爱生活的美好。”
何亭亭点点头,她也是入世的人,她同样热爱生活。比起把诗歌当做生命的人,她充满了俗世的味道。可是她觉得俗世很好,每一个呼吸间都是生命鲜活而美丽的味道。
她轻声说道,“他是天才,我们只是凡人。”至于谁活得更快乐一些,谁都没有办法给对方判断。像她和女诗人都觉得世俗一点好,但童话诗人或许觉得纯粹一点好,这是无法用生命长度来衡量的。
“恩。”女诗人点点头。
又过了一会儿,女诗人握了握何亭亭的手,“我们共勉!”说完又又认真看向童话诗人房子的方向,“也愿你安息!”
离开激流岛,女诗人看向何亭亭和刘君酌,“这个国家很漂亮,你们去玩吧,我采购一番,再休息休息。”
“我们一起去吧。”何亭亭没好意思把诗人一个人留下,忙拉着人说服。
“我以前玩过,这次就不去了。”女诗人推辞,她没好意思一直跟着何亭亭,累得何亭亭撇下刘君酌跟她挽手。
何亭亭又劝了劝,见劝不动女诗人,便和刘君酌一起出门了。
此时正是澳洲适合游玩的季节,何亭亭和刘君酌玩了得很愉快,并打算以后有时间再来。
临离开澳洲时,刘君酌拉着何亭亭的手,“我们说好,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轻言放弃,要好好活着。”
来到激流岛,他仔细看过童话诗人的事,感受也很是唏嘘。
这位诗人和他的妻子于旅途中邂逅,很是浪漫,结婚之后也曾很美好,可是最终却走到双双殒命这一步,可见生活多变,生命无常。
“好。”何亭亭认真地点头。
她本来就很珍惜生命,从此以后会更珍惜的。
刘君酌继续道,“我们有矛盾一定要好好沟通,绝不能逃避。”原来除了生老病死,还有很多东西可以分开一对曾经很相爱的人的。
何亭亭继续认真地点点头,伸手和刘君酌紧紧相握。
回到沈家村,何亭亭被黑着脸的二奶奶压着去跨火盆,说是辟邪和去晦气用的。
何亭亭看到二奶奶面沉似水,又想起她这一辈子都是极其信鬼神的,实在没有分辨的必要,于是便乖乖的跨了火盆。
她跨过之后,就轮到刘君酌。
对刘君酌来说,何家所有人都是他要讨好的,所以他一言不发就去跨火盆,跨了之后跟二奶奶探讨跨火盆的学问,很快把二奶奶哄好了。
之后何亭亭上了一段日子的课,就到期末考试了,考试过后,寒假来临。
这次的寒假带来了好消息——何家研究灵泉的团队有了实质性的飞跃,他们分解出了其中的一种物质!
这看似很小的成绩,对现有的科技来说,是十分有意义的,等把所有物质分解完毕,就有机会制作出这样的水!当然,这个进程是异常漫长的。
今年过年,何家仍旧去了京城。
在天~安~门~广场,何亭亭遇到了虽然憔悴但仍然美得惊人的王建云。
王建云看到她,脸色先是变得刷白,继而变成铁青,最后又变成鲜红。
见了她这样的脸色,何亭亭知道她必定是知道自己和赵志云有了婚约的了。
“怎么,你是要向我炫耀吗?”王建云握紧拳头,愤怒地问道。
何亭亭摇摇头,“君酌哥本来就是属于我的,我何必玩炫耀?”
这话比炫耀还要可恶,王建云瞬间红了眼睛,“你这比炫耀还要可恶!”
何亭亭刚想说话,忽然听到远处一个温柔的声音,“志云,你真的……你何必这样?王建云心有所属,不会爱上你的。”
“这是我的事。”赵志云冷淡地回答。
何亭亭听着这话,又看看怨恨地瞪着自己的王建云,“你跟我来,我有秘密要跟你说。”
“你会有秘密告诉我?骗人的吧?”王建云口中虽如此说,人却忍不住跟了去。
何亭亭把她带到赵志云附近,指指正和一个温婉女子说话的赵志云,“你看,他们也来了。”
“这就是你说的秘密?”王建云一脸不屑和愤怒,可是看到赵志云和温婉女子之后,她的俏脸涨红了,咬着牙走了过去。
随着距离的拉近,她听到了温婉女子楚楚可怜的告白,“我、我一直仰慕于你,我……王建云她不好,她不会爱你的,可我不同,在我心中,你是大英雄……”
何亭亭摇摇头,对一个心有所属的男人来说,这样的甜言蜜语可算不得什么。
在她摇头的时候,王建云气势汹汹地走到了温婉女子跟前,二话不说,抬手就是一大耳刮子,“凭你也敢来撬我的墙角?当年见了我刘就退避三舍,今天倒是出息了啊!”
“啊……”温婉女子捂住脸,又羞又恼地看向王建云,“你怎么打人?”
说完才发现附近的人都拿不屑的目光看着自己,蓦然想起王建云的话,就要落荒而逃。
何亭亭也以为这个温婉女子要走的,可惜她发现自己看走眼了。温婉女子竟留了下来,愤怒地瞪着王建云,
“你喜欢的是刘君酌,又不喜欢志云,为什么要霸占着他。你放了他,对你对我都好。”她说着,脸上的神色凄楚起来,“我爱志云,我很爱他,你不爱,就离开行不行?”
这下,所有人的目光又看向了王建云。不喜欢且心有所属却吊着人,这也太可恶了!
何亭亭在旁看得津津有味,闻言便看向王建云,想知道她会怎么说。
王建云抬起下巴,一脸高傲,“你的意思是说,我有几条裙子,必须把不喜欢的送你?”
“不是……”温婉女子摇头,“认和裙子是不一样的。”
王建云打断她的话,“就是一样的!他和我有婚约,你却约他出来,就是你不要脸!”
说完气势如虹地看向赵志云,“以后再让我看到你和她在一起,我们的婚约就无效!”
赵志云板着面无表情的脸,“你愿意承认婚约了?”
“这是家里的决定,难道我能反对吗?我还没那么冷酷无情!”说完怒气冲冲地走了。
何亭亭跟上她,“这种宣告所有物的感觉好吗?”
“如果所有物换成刘君酌,感觉才会好。”王建云挑衅地看向她。
何亭亭竖起手掌,仔细看着手掌上的纹路,“你再说一句,我就抽你,像你刚才抽那个女的一样。”
王建云一滞,半晌说不出话来。
何亭亭施施然地离开了。
但愿从此以后,王建云能别再纠缠刘君酌。
大年初三晚上,何奶奶在香江的一份报纸上看到何亭亭,又是高兴又是生气。
高兴的是自己孙女儿上香江的报纸了,并获得了一水的夸赞,都是“真校花”“绝代佳人”这样的好评;不高兴的是,自己孙女儿竟然不声不响地跑去乱七八糟的演艺圈演戏了!
她一边招大家来看报纸,一边审何亭亭,问她为什么要拍戏,以后是不是要在演艺圈混。
何家所有人都看过来,何学的目光尤其锐利。
何亭亭忙解释,“不是的,我只是客串一下,不会继续拍的。”末了解释自己还人情拍几个镜头的事。
何家人听了,都松了口气。
何学说道,“演艺圈复杂又混乱,我想你比我清楚。虽然也有洁身自好的人,但是太少了,进去了很多人都身不由己。爸爸不希望你过这样的日子。”
“对啊,不可否认,演戏也是职业,但这份职业太复杂了,不适合你。”何玄白也开口。
林玲玲其实挺喜欢何亭亭演戏的,但见家里人都反对,便没说什么了。
大年初四上午,何亭亭跟家里人去四伯公家走亲戚,又被看过她上报纸的一大家子缠着带两个堂姐去认识人或者带进娱乐圈,心累得不行。
最后没奈何,只得松口同意让两个堂姐进娱乐公司拍戏赚钱。
不过,她也事先声明,“这一行并不好混,我只能提供机会,并不会保证你们会红,你们要有心理准备。”
四伯公家从老到少都欣欣然,表示给机会就行了。
离开四伯公家时,何亭亭摇头,“他们到底在想什么啊,就这么喜欢文艺圈?”
“这个圈子来钱快,又容易受人崇拜,难怪他们动心的。”何玄白摇摇头说道。
何学没有说话,他是不喜欢何家的女孩子去演戏的,但是四伯公一家坚持,何亭亭也演了角色,他就不好说什么了,毕竟已经分家了,且又不是他的女儿。
“我现在就怕他们到时不断让我给资源捧她们。”何亭亭叹口气说道。
何玄连笑起来,“他们真敢这么做,你就推说刘君酌不同意。”说完沉吟片刻,摸着下巴道,
“王雅梅和沈红颜的资质也就那样都能捧红,我们两个堂姐可能也有机会呢。”
何亭亭摇摇头,“王雅梅的资质是很好的,沈红颜别的不说,做戏的本事一流,她们能捧红不奇怪。我们这两个堂姐的资质还真不如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