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真狠！”
陈启也不得不佩服，原来女人狠起来，可比男人可怕多了。
“我不能拿整个陈家去做赌注，我输不起。”
输不起？是的，这么一大家子，任是谁都输不起。
“最主要是，我好好的想过你说的话了，也发现了一些可能不是破绽的破绽。”
“说来听听！”
陈启抓住了陈小凤的手，感觉有些意外的冰冷，是因为下这个决心的时候，让她太过为难了吗？他忍不住将陈小凤的双手，拉到自己的面前，轻轻的哈了一下气。
“我表明身份的时候，她一点都不觉得惊讶，甚至没有让我感觉到她有任何敬畏之心。一般普通人见到了一个上将军站在她的面前，是绝对不会有这样的反应的。当然了，也可能是我多心了，她只是看淡了一切，但她绝对不会是普通人。”
“可是，如果她真的看淡了一切，就不会又对我说，她被小舅舅给感动了，才答应留下来的。一个看淡了一切的人，我不敢相信她明知道小舅舅对她有心的时候，不是选择离开，而是选择就这样拖泥带水的。”
“特别是当她说什么和小舅舅约法三章，不求名分，也不想进陈家的时候，我第一次真的感觉到了后怕。她如果真的看淡了，离开了，那也就罢了。她若是真心对小舅舅，那又何必让小舅舅和小舅妈成婚呢？”
“你和我说过，一个人若是喜欢另外一个人，那就会心心念念的想要和他在一起的，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千难万阻。舒娟完全有这个机会在小舅舅成婚之前进入我们陈家，再不济，她也应该试着问问我们陈家的意见。”
“可是她没有，反而劝说小舅舅一定要和小舅妈成婚，还口口声声的说，不想做什么对不起陈家，对不起小舅妈的事。她自己可是结过婚的人，不会不知道，这样反而是对陈家，对小舅妈最大的伤害。”
“这一切只要她肯开口问一句，很容易就能知道结果，也可能得到一个对所有人来说，都是最好的结果。一个身负血海深仇，可以隐忍多年都不肯接受他人为她赎身，宁愿自己私藏银子赎身的女子，怎么可能会想不到这一点。”
“更何况，她饱读诗书，生性高傲，你说她是骄傲的孔雀，也许真的没有说错。这实在让人不得不怀疑她是别有用心了，哪怕她是无辜的，我也不想去赌，不想和一个不知道底细，却又心机深沉的人去相处。那样，真的会很累的。”
陈启默然，陈小凤却将脑袋从他的胸口处抬起，看着他，幽幽的说道：“就像你突然横空出世的时候，你知道吗？那个时候面对你，我也很累。”
这实在是有些突然了，陈启不知道该说什么。
“虽然你一直口花花的对我甜言蜜语，死缠烂打，可是我并不了解你，我甚至不想去了解一个突然性情大变的人。”
陈启的眼神，突然变得柔和了起来，有一些心疼，却也有一些欣慰。他知道，陈小凤会跟自己说这些，只是因为她已经完全卸下了防备，接受了自己。
“我没时间去猜测你，却又不能一刀杀了你。你知道，那种感觉有多难受吗？我真的动过杀了你的心思，只是，娘又那么的喜欢你，把你当成她的亲儿子一样。有时候，我甚至会妒忌娘对你，比对我要好！”
陈启笑，也只是笑，不需要说太多。
“后来，那人上了清风寨。”陈启当然知道她说的是谁了，“我原本以为，我们之间就这样了结了，因为我很可能走不出龙城。可是，你这个傻小子，怎么这么傻啊？”
陈小凤将脑袋轻轻的放在陈启的胸口，声音无比的温柔，“你为什么要傻得不顾性命的来救我呢？”
陈启将陈小凤拥得更紧了一些，一切尽在不言中。
“那是我第一次认真的想要去认识你，甚至在八陉山的时候，我静静的坐在山上，看你在田里劳作的时候，我也想过了，也许等你长大一些，将就着就嫁给你算了。”
陈启在笑，原来这么早，自己就捕获了她的心了。
“别笑！”哪怕是在跟自己的丈夫诉说这些，陈小凤也觉得脸上有些滚烫，“那只是想想而已，你别多心了。”
陈启感到无奈，明明你自己说的，怎么就只是想想呢？
“我没想到这么快就会回到这里，也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去边关，去面对生死。其实，皇上让我送兵去祁山的时候也说了，希望我可以留在祁山，看一看北胡人是怎么入侵我祁山边关的。当时我就在想，要是我这一去，再也回不来了，该怎么办？”
“不许胡说！”
陈启掩住了陈小凤的嘴，陈小凤并没有挣扎，只是柔和的看着陈启，等陈启将手松开。
“你让我说完！我当时想来想去，如果我实在回不来。”陈小凤明明看到陈启眼中警告的意味了，但还是接着说下去，“我要是回不来了，也就只有你，只有你能照顾我娘，照顾我两个舅舅。”
“所以，我其实是骗了你的。”
这倒让陈启有些意外了。
“我骗你说，等我回来了，你想要什么都给你。你个傻子，竟然高兴得像是个傻子。”陈小凤突然有些想笑，“你就是个傻子。”
“是，我是傻子！”
“脸皮真厚！”陈小凤嗔怪了一声，“后来，到了祁山，当真正面对生死的时候，我根本无暇去想别的什么。只是当静下来的时候，我却会莫名其妙的想到你。别傻笑，忍住。”
陈启只好忍住了。
“人只有真正的经历过了生死，才会懂得珍惜。”
陈启不喜欢听到死这个字，但这一次，他并没有阻止。
“当时我就发誓，等回来了，一定要对你好！我不管你到底是谁，到底是不是别有用心，只要你肯对我好，那我就对你好！”
就是这么简单！
“你知道吗？当你出现在祁山的时候，我是有多激动。那种感觉，就像是见到了多年不见的亲人，见到了朝思暮想的爱人。我知道，自己这辈子是逃不开你了，也不想再逃开。所以，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