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我不会杀你的,只会送你去祁山。你自己可要想好了,到底是往南走,还是往北走!”
“我···我······”
“想好了没有?”
“你这样对你亲舅舅,会不得好死的。”
“这就不劳您操心了!人就在外面等着,有马车会送你到清河的。这路上你想吃什么东西都可以满足你,因为这辈子,你都没机会来龙城了。”
“你······”
“大槐子。”
“在!”
“把人绑了,送到清河县去。对了,顺便告诉清河县令,这个人要是作奸犯科,死罪该杀头就杀头,不是死罪,可以打断他一条腿。”
“是,侯爷!”
“陈大旺,你······”
“你放心,要是你真的腿断了,我会请个人去照顾你到终老的。”陈启不再理会何春的叫喊,“大槐子,记得告诉清河县令,他要是敢不照做,这个清河县令,就不用做了。”
大槐子提着何春,就像是提着一只待宰的羔羊,在衙役的帮忙下,没一会就把何春捆得跟粽子一样了,顺便往他嘴里塞了一块布,一直这么不停喊着,实在是烦人。
亲眼看着何春被扔在了马车上,马蹄声嘚嘚响起,马车越去越远,终于再也看不见了。陈启的心情并没有好一些,如果可以有更好的法子,他也不愿意这样做。
······
午后的阳光,让陈启感觉有些烦闷,原本这个时候,他应该去军营的,却懒懒的不想去。他躺在冰凉的摇椅下,树下的阴凉,让他稍稍的好受了一些,隐隐约约的就要睡着了。
却有急匆匆的跑动声,将他从迷糊中唤醒了过来。他难免有些不耐烦,“顺子哥,出了什么事了?”
“侯爷,出事了!”
陈顺喘着粗气,他是一路跑来的,肯定是出了什么大事,才让他这般急匆匆的。
“什么事?慢点说。”
“何···何春死了,大槐子被困在禅县了,说是大槐子杀的。”
“何春死了?禅县?”
大槐子杀的,怎么可能?
“禅县的衙役来报的,人在门外。”
这是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何春上午才刚刚和大槐子离开龙城,怎么就出了这事了?禅县并不太远,也就离京城十几里地而已,还在龙城的管辖范围内,“顺子哥,你去龙城府衙请吴大人带人过去,刑部郭大人那里,也让人去一趟。还有,到军营知会一下将军。”
事关人命,竟然还报说是大槐子杀了人,陈启知道,事情一定不简单,眼下自己只能先赶过去再说了。他对何春,并没有任何的亲情,这本来就是一个和他没有什么相干的人,但他怎么算,都是何五月的亲哥哥,这一点却也不能抹杀掉。
他知道何五月终归还是会有些伤心的,但更关心的还是大槐子。大槐子是不会杀何春的,这一点他绝对相信,以何春的身手,也不可能对大槐子有什么威胁,让大槐子为了自保而杀了他的。
所以,何春的死,一定是出了什么意外。
他简单的问了一下,那来报信的衙役却一问三不知,只好问了大概的位置,知道是在官道上发生的,陈启马上策马而去。那衙役本也是骑着马来的,只是怎么都比不上陈启胯下的良马,很快就被甩得远远的了。
十几里路并不是太远,更何况还没到禅县的县城,倒是能够看见禅县的县城了。陈启远远的就看见在一座小山下,官道边的空地上,围着许多人,知道应该是到了地方了。
“让开,让开!”
马蹄声和呼喊声,让围观的路人纷纷散开,前面却已经有官兵挡住了去路了。
“来者何人?”
陈启穿的是便装,但还带着龙骧卫的令牌,他却也不想先起了冲突,当即跃下马去,将马交给了一个还在发愣的官兵,同时亮出了令牌。
“清河候!”
“清河候?”
那官兵根本就连令牌都还没看清楚,陈启已经一闪而过,向着被围得里三圈外三圈的地方走去。
“侯爷,侯爷,这里!”
是大槐子的声音,陈启也看见了正努力向着自己挥手的大槐子了,见他没什么事,这才放下心来。人群让开,有一个官员已经迎了上来了,“下官禅县县令丁世仓,见过侯爷!”
“丁大人免礼!”
陈启并不认识这个什么丁世仓,简单抱了抱拳,就向着大槐子走了过去。有十几个衙役围着大槐子,见陈启过来,纷纷让开。
“大槐子,怎么回事?”
“侯爷,何春死了。”
陈启已经看见了,何春死得很惨,马车还停在那里,车厢里的何春,还是被捆绑着,脑袋耷拉在一边,整个身子,全都泡在了血中,可以很明显的看到他的咽喉处被割开了一个极大的口子。血已经不再流出来了,却早已经将马车底下的草地,染红了一大片。
有苍蝇嗡嗡叫着,落在了尸体上,鲜血上,一把刀就放在车架上,上面沾满了血迹,陈启认得出,这正是大槐子平时用的单刀,刀鞘此刻还挂在他的腰上。
“侯爷······”
“你先别说!”陈启暂时阻止了大槐子,明显证据对大槐子不利了,他倒是想先听听当地官府的说词,“丁大人!”
“下官在,侯爷有何吩咐?”
“能请丁大人先说说情况吗?”
“是!”丁世仓拱了拱手才说道:“当时,是有人小跑着到城门口报案的。”
陈启转头向着禅县县城看去,这里只能看见禅县县城的一半,看不到城门,但距离最多也就一里多地,正好是小山挡住了视线。
“守城门的几个官兵,听到说是死了人,就赶紧过来了。到的时候,死者早已经断气了,这位许槐树许将军,却正好提着凶器,从山上下来,就被围住了。只是许将军说,人不是他杀的,他是追凶手去了。”
“丁大人说的凶器,可是这把刀?”
“正是!”
“怎么证明?”
“一,许将军并没有否认;第二,县里的仵作也已经简单验尸过了,确认这是凶器无疑。另外,当时在场的几人,包括一些路人,都可以看到许将军下山时,刀上还带着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