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呢?”
“烧掉了!”
又一次被烧掉了。
陈启对此,本就没有什么奢望会拿到,“你接活的时候,就从来不问清楚雇主是谁,猎物是谁吗?”
“也不是!只是时间太急了,来不及问。”
“看来,你飞虎堂,没少做这样的生意了?”
“人在江湖,混口饭吃罢了。”
“易容动手,是你的主意?”
“不是!是那人的信上说的。”
“动手的有几个人?”
“七个!”
“那好!你自己说,该怎么办?”
“胡某···胡某交人。”
“交人?他们会心甘情愿的束手就擒吗?”
“这是胡某的事!”
“那行!给你半个时辰。”
“多谢!”
“刘三,你带他下去。要是他有什么异动,格杀勿论。”
“是,侯爷!”
胡一德软绵绵的下楼,向着飞虎堂走去。门前的大街上,如众星拱月般的一员女将,他不用看也知道那是谁。那可是能打得陈义之落荒而逃,在江湖中也没几个人敢惹的陈小凤,就算没有这龙骧卫,单凭着原本清风寨的那些兄弟,也够他飞虎堂喝一壶的了。
回头望望茶楼上那个站在窗口的身影,他真的后悔,不该接这个活,也不该心存侥幸,没有让这些兄弟早些出去避避风头。可是,能跑得掉吗?老八回来时所说的一切,都已经表明了这个年轻得有些过分的男人,无比的恐怖,他会让自己跑掉吗?
“三哥,有个问题。”
“什么问题?”
“我在想,大槐子前脚刚走,那人就能写好了信,想好了计策,马上就到飞虎堂来找胡一德,人还没到禅县就被追上了,这也太快了吧?”
“您是想说,一直有人盯着我们?”
“盯着那是正常的,只是盯着的人,不可能这么快就知道大槐子要去清河县的,南门外,可不止是这一条道。”
“是龙城府衙出的问题?”
“对!只能是龙城府衙了。”只有在龙城府衙的时候,自己曾说过要把何春送回清河县去的话,“当然了,还有一个可能,这个人,对陈家十分的了解,甚至是对我也很是了解,猜到了我会让人送何春去清河县,马车一动,他也就提前想到了。”
“不会吧?”
“不是没有可能!”陈启皱眉,“三哥,快,先去找一下吴大人,请他连夜把昨日在场的人都控制起来。”
“好!我马上去!”
朱伦也知道事情紧急,蹬蹬蹬的下楼,片刻之后,楼下已经有急骤的马蹄声响起,逐渐远去。陈启却隐约的有些不安,这个对手,已经两次把所有的线索都切断了,他做得天衣无缝,会忽略掉龙城府衙的这条线吗?
如果连这条线都断了,那这个对手,真是太可怕了,更可怕的是,自己不知道他是谁,而他,似乎一直都在自己的身边。
这种感觉就像是一根快断了的丝线,绑着一把利刃,就吊在自己的头顶上,而自己却动都不能动,只能等待丝线什么时候断掉,利刃就什么时候刺入自己的脑袋。他不喜欢这样的感觉,只希望这一次能找出这个人来。
这个人会是谁呢?
晋王?四大家族?或者是另有其人?
想起来就让人头疼,这些人中,又有哪一个不让人头疼呢?
“你来啦?”
“来啦!”
“胡一德会出来吗?”
“当然会!飞虎堂这么多年了,许多人都已经拖家带口了,就算是有个别人不答应,别的人也不会放过他的。人为什么要有仇恨呢?要互相厮杀呢?好好的过日子不好吗?”
“你有时候不像是个孩子,有时候,却又像是个天真无邪的孩子了。”
“我知道!”
“想过怎么处理他们了吗?”
“马上审讯,审讯完,把状纸送到刑部去,人带回军营去。”
“不交给刑部吗?”
“不!杀鸡儆猴!等我舅舅可以回来,就在军营外,用人头祭奠他。”
“这可是动私刑!皇上会答应吗?”
“他不答应又如何?我本来就是要做给他看的。”
“为什么?”
“我只想告诉他,陈家的这些麻烦,都是他带来的。如果他知道到底是谁在针对陈家,最好去打声招呼,不要当陈家是软柿子了,可以随便捏,大不了鱼死网破。”
“为了他让你查的火药案吗?”
“有这个原因在。我一直在想,他为什么会把这个案子交给我去查?后来我想明白了,他就是存心要让陈家得罪所有人,那样的话,陈家就只能被绑在皇家的船上了,一辈子被皇家所用了。我不喜欢这种被人逼着就范的感觉,真的很不喜欢。”
“那你想过了没有,连皇上也得罪了,陈家就没路走了。”
“也不一定!或许,正好可以试试皇帝对陈家的看法。”
“怎么说?”
“他如果真的爱惜人才,应该做的,是怎么保护好陈家,而不是为了把陈家跟他绑在一条船上,而伤害了陈家。他已经做过一次了,再做一次,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你想怎么分辨?看皇上的反应吗?”
“我不知道!”陈启确实有些迷茫,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思想和这个世界的人有些格格不入,他不喜欢阴谋诡计,不喜欢为了达到某种目的而无所不用其极。人不应该是用真心换真心的吗?
“你似乎忘记了,我们为什么会来到这里的?不就是被威胁而来的吗?”
这是事实,丁维的出现,虽然没说什么,但等于是在告诉陈启和陈小凤,朝廷可以轻易的找到他们。
陈小凤还是有些担心的看着陈启,连夜让龙骧卫进城,就已经是对李颌的一种挑衅了,在她看来,这就已经足够了,李颌也是会有底线,不能一次又一次的去触碰的。他是皇帝,掌控着无数人的生死,喜怒间,就会有人头落地的。
“你想过了没有,若是皇帝不答应,是不是陈家就要准备造反,准备逃亡了?我理解你心里的愤怒,我又何尝不是?你想过没有,皇帝之所以会是皇帝,一将功成万骨枯,更何况是一国之君。你要是认为他是仁慈的,那你就错了。”
“当然了,若是你已经决定了,我会支持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