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他?这个老家伙,会为我出这口气吗?”
“你还是太过浅薄了,夏家为什么要帮你出气呢?”
“不帮我出气,我又何必去求他?”
“夏致远会比你看得更远的,他也许不会这个时候帮你出气,但帮你稳固势力,他还是做得到的。每一个经他的笔尖走出去的人,都有可能是夏致远的一枚棋子,自然也是你这个大晋未来皇帝的棋子了。你父皇给你找的这门亲事,并非没有道理。”
徐行简叹了口气,“这就是利益交换,夏致远懂得怎么选择的。为了利益,四大家族可以把违禁的东西送给北胡人,为了利益,他们当然也会扫清挡在他们面前的任何障碍了。只不过,有人选择动刀动枪,有人选择暂时的蛰伏,也有人选择别的方法。”
“不管是什么方法,只要是对你有好处的,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
“御医,怎么样了?”
“回皇上,清河候脉象平稳,并无大碍!”
“并无大碍?那为何他还一直沉睡不醒呢?”
“要唤醒清河候,也不是没有办法。”
“说!”
“一盆冷水泼头,也就足够了。”
“哦!算了,算了,没大碍就好!他什么时候可以醒过来?”
“最迟明日一早,清河候便能醒过来了。”
“那就好!那就好!陈将军,明日午前,让清河候进宫见朕!”
“是,皇上!”
“那好,朕就先回去了!都不用行礼了,免得惊扰了清河候了。”
皇帝走了,陈小凤也将还有些担心的何五月、陈月桂劝说了回去,关上房门,转身走到了床沿坐下,“别装了,人都走了。”
陈启叹了口气,睁开了眼睛,“娘子怎么知道为夫是装的呢?”
“听习惯了你的鼾声,是不是装的,我还分辨不出来吗?”陈小凤轻轻的拍打了一下陈启,“先起来吃点东西。”
“好!”
“青莲,把锅里热的菜拿过来。”
“诶!”
青莲在外面答应着,脚步声起,向外去了,陈小凤也出门,给陈启端来了洗漱的水,趁着这个工夫,正好给陈启说说这一天的事情。
“锦衣卫!”
陈启下意识的反应就是这个,手里还端着碗,抬头时才看到陈小凤脸上的疑问。
“什么···味?”
陈启只是低声的嘀咕了一声,没想到就被陈小凤给听到了,好在她听得不是很清楚,“这肉片炒糊了点,有点异味。”
“没坏掉吧?”
“没有,就是糊味。”
“也就你挑剔。这天这么热,东西也容易坏,你要是实在吃不下,吃吃青菜就好了。”
“没事!”
留的饭菜,也就他一人平时的量多一点,他睡了一天,也确实是饿了,三下五除二的就把饭菜给全扫干净了,一张嘴油滋滋的。陈小凤就喜欢看他吃饱喝足后,打着饱嗝,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
递给陈启一块手帕,将青莲泡好的茶端过来,饭后去去油腻,正好。
“你怎么看?”
“还能怎么看?”陈启摇头,“也就能招人恨了!”
“招人恨?”陈小凤愣了一下,“你不是说了,身上虱子多了不痒吗?”
“那都是说着玩的,虱子多了,更痒。眼下,那些人更恨我们陈家了。不过也好,恨不恨随他们了,反正他们又不能怎么样,过好我们的日子就行了。”
“你倒是想得明白!”
“我还想明白了一件事,皇帝这样做,我们想要找出那个人来,更难了。”
“怎么会?”
“要是我,现在肯定把爪子都收起来了,哪里还敢露头。”
“李颌不是给了你白虎堂了,以前那些不好去查的,现在你可以光明正大的去查,也许能够查得出来。”
“那人这么谨慎,早就把所有的线索都切断了,不好查。再说了,动不动的就去查人家,是会得罪人的。”
“反正这龙城,也几乎得罪遍了,你自己看着办就好了。等过两天,我就要去祁山了,家里就靠你了。”
“祁山?”
“我毕竟身在军中,李颌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就是想让我去边军跟着大哥好好的学学。”
“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反正过年前肯定会回来。”
“这么久?”陈启有些不舍,“那到时候我去看你。”
“好!”
······
陈启早早的就去把何春给接了回来,按照何五月的意思,丧事简办,明日一早就送何春回清河老家去安葬。进了皇宫,面无表情的和李颌说了会话,李颌见着也觉得无趣,干脆就让他出宫了。
午时三刻,是行刑的时候,刑部早已经把人犯带到军营去了,门口也临时搭建起了行刑台,人挤人的,早就围满了。他们也不是没见过杀人,刑部衙门,龙城府衙门,砍的脑袋也不少,只是在军营前砍头的,这还是第一回。
都知道,这是在帮陈家立威呢!反正,事就是这么个事,外面传的,也都是这么传的,不知道该不该信的,那就且先信了吧!至于这大晋的江山,将来是不是要真的给陈家,也就是说说罢了,他们才不关心这个呢。
当然了,最重要的一点是,这些人都想来看看,到底那个最近名声大噪的清河候是长什么样子的,毕竟大多数的人,都还不认识他。好歹也先认识认识,免得一不小心惹到了这位爷,这位爷,可是曾经放出狠话的。
这狠话,听说还是让相爷在皇帝和文武百官的面前转达的,可见这位清河候爷是有多么的狂妄了。至于狠话的内容,自然说什么的都有,最后说来说去,就是总结成了一点:宁惹李皇帝,莫招清河候!
陈启只是监斩,就是跟木头似的坐在那里,时辰到了,有人上前请示一下,他答应一声,这人头也就落地了。他就坐在大太阳下,刚坐下就开始流汗了,屁股下都滚烫滚烫的,未免有些责怪这些人搭断头台的时候,为什么不干脆安一个顶棚呢?
所以,他自己偷跑到阴凉的地方去躲着,又让人去找了一把伞,将将的等到快午时三刻了,才撑着伞,遮着大半边的脸,施施然的出现了。人头落地,他转身就从台后面跳下去,没几步就是军营里了,总算可以清凉清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