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侯爷!”这么冷的天,唐津还在抹汗,“陆将军有吩咐过,这军营不许外人进入的。午后,属下当值,有小兵说王元和拉着一车盐,想要进军营,属下就让他进了。”
“你不是说,外人不准进吗?”
“是属下的失职!这王元和,是盐都盐井的主事,往常军营里的盐,都是他送来的,属下就让他进来了。”
“没让人跟着他?”
“没有!这里王主簿来过许多回了,他知道在哪里卸盐,一直都没人跟着的。”
“他什么时候走的?”
“半个时辰后。”
“有什么异常没有?”
“没有!”
“往常他都是什么时候送盐过来的?”
“正常是十天左右送一次。前几日,侯爷您说要扩建军营,属下已经让他送了一回,够用十天了。”
“他是不是很少来?”
“也算不得很少,每个月最少也会来一次吧!”
陈启皱眉,他需要更多的证据,“陆将军,可有人在军营里见过王元和?”
“有,就是他们三个。末将已经问过了,他们三个是帮王元和卸盐的,期间王元和曾经说要去上个茅房,一刻钟后才回来的。”
“去的哪个茅房?”
“看方向,就是葛寿所住的那处营房的茅房,那里离仓库也是最近的。”
“葛寿的房里,有搜到什么东西没?”
“没有!”
“他也认识王元和吗?”
“应该认识!末将问过和葛寿一个营房的兄弟了,葛寿也曾经帮王元和卸过盐。而且,葛寿就是这汲州盐都县人,很可能之前也认识王元和。”
“那就没人看见葛寿和王元和在一起过?”
“没有!午后的时候,兄弟们都在河堤上,那处军营,就只有四五个人在。”
“为何只有他们在?”
“这几个都是有伤有病的。”
“有伤有病?葛寿呢?”
“葛寿是前些天脚被石头砸了一下,末将已经问过了,不是很严重,差不多要好了。”
“王元和知道葛寿受伤休息了吗?”
“这个末将不知!”
“马上去查!看有没有最近和王元和说过话的,或者上次王元和来的时候,有没有可能见到过葛寿受伤的情况。还有一点,这几日,有谁离开过军营。”
“是,侯爷!”
“李将军,等等!”
李定邦一脸疑问的站住了,“怎么?侯爷有何吩咐?”
“李将军有没有兴趣跟本候去抓人?”
“抓人?”李定邦倒是眼前一亮,他毕竟年轻,以前也没做过这种事,他也知道陈启的事情,这下倒是有了兴趣,“抓王家老五?”
“怕了?”
“我会怕吗?”李定邦并没有完全答应,而是开口问道:“怎么看,侯爷都像是有什么阴谋,为何一定要拉上本将军呢?”
“王家的人不好对付,拉上你,就是去做个见证的。”
“见证!”原来你清河候,存的是这个心思,“好像还欠着侯爷三十军棍,侯爷就不怕真出了什么事,本将军反水了?”
“行!虎子,叫上五百个人,准备出发!”
“侯爷,等等!”
“李将军何事?”
“我又没说不去。”
“是吗?难不成是我听错了?”
“是!侯爷位高权重,诸事繁忙,不是听错了,是忙得没注意末将在说些什么。”
“虎子,一会把他也带上!”很难得这家伙会服软,陈启当然也需要他去做个见证了,再怎么说,他也是李家的人。
“诶!”
从山寨里出来的老兄弟并不多,也就一百多人,这一下,直接就折了十一个,陈启不是不心疼那些火药,也知道火药的重要性。只是,他更心疼的,是这十一个老兄弟,就这样没了。
火药没了,也许还天无绝人之路,人命没了,却永远都不会再醒来了。他想杀人,突然间的就想要杀人,以致于李定邦看着他的眼睛,竟然激灵灵的打了个冷颤。他发誓,这真的不是自己说说而已,面前这个人,就是个狠人,比自己要狠得多了。
他已经在心里开始为王家老五默哀了,这个家伙,好死不死的,你惹这家伙干什么?这要是被他查证了,人头落地,在所难免。他甚至敢发誓,这个家伙绝对不会等到上报朝廷,就会斩了王家老五的狗头的。
马蹄翻飞,溅起了混杂着雪花的泥浆,马蹄声也打破了这夜的宁静。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是谭张开始准备过河了吗?这是大多数人心里所想,也让整个汲州城里,灯火一片一片的亮了起来。
马蹄声却已经快速远去了,却也有无数人,依然心有余悸,若不是西面大清河的方向,没有任何的动静,恐怕这满城的人,将会是一夜无眠了。
从盐都县往清风山方向,不过数里,一片的灯火辉煌,那里就是盐都盐井的所在,也是盐都县和清风山之间,最为低洼的地方。
已经是半夜了,从盐井的方向,有几点灯火,正缓慢的移动着,等到靠近了,才发现那是十几辆的驴车,车上鼓鼓囊囊的,盖着厚厚的布,看不清装的是什么东西。陈启已经冲过了车队,却抬手慢慢的停了下来,从盐井方向来的,这车上载运的,不是盐,又会是什么呢?
十几车的盐,这是要送到什么地方去的?如果是押送进京的官盐,又何必在这深更半夜的时候运送呢?
“虎子,把那车队拦下来,让管事的来见我。”
韩虎答应了一声,不过一会,便押着一个瘦瘦的中年人过来了。
“侯爷,人带来了。”
陈启就坐在马上,居高临下的看着那中年人,“你叫什么名字?”
“侯爷,小人王有!”
“王有?王家的人?”
“是!”
“车上拉的是什么?”
“是···是一些杂物。”
“杂物?”陈启从王有的躲避自己的神色中,已经多少看出了端倪了,这哪里会是什么杂物?肯定是盐了,“是吗?盐井里拉出的杂物?”
“是,是!”
“有路引吗?”
“有,有!”
王有很快从怀中掏出了路引来,双手呈上,却是准备前往清河县的。一堆杂物被送到清河县?陈启有些明白了,是这个王有,因为见到了自己,紧张后说漏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