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
“这里?”
汲州城的城中心,占据了一大片地方的宅子,甚至看着比将军府都要大得多了。陈启知道,这是有钱人的生活,但这么大的宅子,未免也太明目张胆的炫富了,这个世界的人,是都不知道低调这两个字要怎么写吗?
“他是在这里安家了吗?”
“是!两房姨太太也住这里。”
“你倒是熟悉。敲门去。”
“敲门?”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你想想,万一他偷溜了回来呢?”
“我就这样去敲门?”李定邦还是一脸的不可置信,“会不会打草惊蛇了?”
“他既然在盐井,就没这么快能回来,应该不会在。他如果在,那很可能是真的偷溜回来了,正好抓他。教你一个方法,要是门房睡眼惺忪,不像是装的,那他应该还没回来。要是门房精神很好,有点紧张,那就表示他已经回来了。”
“啊!”李定邦苦笑,不过,好像这个辨识的法子还不错,“这三更半夜的,我总要找个理由吧?”
“找他喝酒。”
“侯爷,这是什么时辰了?有这个时候来找人喝酒的吗?”
“为什么不行?况且,你也不一定要说。敲开门,问句在吗?不在的话,就说那下次再来。你呢,就可以滚回来了。”
“你······”
“去吧!随机应变,你可以的!”
怎么看着那小眼睛里,都是奸计得逞的得意呢?李定邦此刻,深切的表示怀疑陈启盯着王家宅子的眼光,就是如此。他虽然有些不愿意,但也知道,真要去敲门,还是自己合适,好歹自己也算是这汲州城的名人,别人家的门房,还真不认识他什么清河候。
不过一会,李定邦就回来了,直摇脑袋,“还没回来。”
陈启其实也猜到了,如果王元亮真的在盐井,自己在路上耽搁的时间并不长,除非他未卜先知,提前溜了,否则根本没那么快回来。当然了,还是稳妥一些的好,“李将军,这王家的老二,该不会还养着什么外室吧?”
“外室?这就不清楚了!我想想。”
“不用想了,人来了。”
······
“侯爷真是神机妙算,王家的老二,果然有外室。”
“你怎么知道这是他的外室?”
“离家这么远,还是个不大的院子,他总不会买着玩吧!”
“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陈启挥手,马上有手下翻身进了院子,轻轻拉开了门栓。房间里还亮着灯,门被踹开的时候,一声尖叫,跟着响起。
“什么人?”
“哟!二爷,金屋藏娇啊!”
王元亮从被子里探出一个脑袋来,被子里鼓鼓的,还在不停的抖动着,能会是谁?
“原来是定邦啊!怎么来王叔这也不说一声,还带这么多人,不好吧!”王元亮已经认出来那个一身锦衣,抱着双手,正冷冷看着自己的人是谁了,他当然只能装作不认识了,“这位是?”
“跟二爷说一声,这位是飞虎堂主簿陈大人。”
“飞虎堂?陈大人?”王元亮假装思索了一下,才有些惊喜的抬头,“原来是清河候爷来了。草民这···这······”
他光着肩膀,用手指了指被子,“未能远迎,侯爷见谅!”
“二爷客气了!”
“侯爷客气,叫草民一声元亮就行了。”
“元亮?可惜啊!”陈启故意长长的叹了口气,“可惜二爷您做的有些事情,让人无法原谅。”
“侯爷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侯爷,您···您······”
陈启都已经站在了床前,伸出手去,在王元亮不解的眼神中,摸了他脑门一下,“这么凉,是吓的吧?”
“侯爷真是爱说笑。”
“说笑?本候最不喜欢的就是说笑了。”陈启又伸手去摸了摸王元亮光着的背,还是一片冰凉,“二爷身子怎么还这么凉?该不会是刚回来吧?”
“侯爷又说笑了,草民整个晚上都在这里。”
“整个晚上!你确定?”
“确定?”
“不是刚从盐井回来的?”
“当然不是!”
“李定邦!”
“在!”
“他说的话,你都听见了?”
“听见了!”
“记得记上了。”
“是!”
陈启又把脸转了回去,“既然二爷这么喜欢说谎,那本候只好亲自求证了。把床下的靴子,拿起来给二爷看看。”
身后已经有人上前一步,从床下拿起了那靴子了。
“这靴子,是二爷的吧?”
王元亮脸上已经变色了,“是!”
“既然是,那二爷给本候解释一下,这靴子上新鲜的泥沫,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吧?”
“这······”
“当然了!本候还可以确定,这靴子底下,一定有咸味,不知道二爷要不要尝尝这咸味?也或者,后院那匹还在喘着大气的马,也可以证明二爷到底去了哪里,因为每一匹马的马蹄,都是独一无二的,本候有足够的时间,一个马蹄印,一个马蹄印的去比对,因为本候可以确定,二爷一定是走小路逃走的。”
王元亮脸色已经完全煞白了,他第一次直面陈启的恐怖,突然觉得,自己还是小觑了这个十几岁的少年了。
“还有,你特意从北门绕路进城,守城的官兵,也可以证明二爷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二爷,您可要本候把人叫来,问一问啊?”
“不,不用了!”
“那你自己说,到底是从什么地方回来的?”
“草民确实是刚从盐井走小路回来的,因为小路近。但不知侯爷问这个,可是有什么事情需要草民协助的?”
王元亮说出这句话,陈启就知道,李定邦对王元亮的评价真的没有错,这绝对是一个不好对付的家伙,这么快,他就想要为自己脱罪了。而且陈启可以肯定,他百分之一百,已经和王元和串供了,肯定会抵死不认的。
他决定再试一试,“能问问您到盐井何事吗?”
“当然!盐井主事,是草民的五弟,草民时常去走走。”
陈启不需要再问了,因为他知道,再多问,问出来的,也都是废话而已。他的嘴角,反而露出了一丝微笑来,“来人,把他们两个绑了,嘴里塞住了。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