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八蛋！”
谭宗道才不想真的拼命，他手下的骑兵冲进燕兵的军营时，他已经发现，那股前来夜袭的骑兵，正在往南撤退了。
眼下已经收不住战马的脚步了，既然都已经冲了进去了，那就只能先冲杀他几番再说了。他只派出去了三千骑，就是要趁乱把事情搞大一点的，用三千铁骑，来换一场大胜，他当然愿意做这样的买卖了。
谁知道人家直接就不玩了呢？他管不得这三千人的性命了，反正，能回来多少，算多少。
“这王八蛋，太不地道了！”站在关墙上的谭宗道，有些兴奋的破口大骂，“宗明，你说，这个王八蛋会是谁呢？”
“敢进攻张常山的，肯定是李颌的人了。”
“李颌？”对于自己三弟的判断，谭宗道不禁皱眉，“是不是陈若初那个王八蛋？”
“是吧！”谭宗明也不敢太过确定了，毕竟黑咕隆咚的看不清楚，就算是白天，从关墙上看下去，这么远，也认不出到底是谁，“估计也就只有他，会有这个魄力了。”
“你是不是很敬佩他，别忘了，这王八蛋是害你二哥的仇人。”
“大哥！”
“好了，好了！别废话，赶紧鸣金收兵，能回来多少，算多少。这王八蛋往南撤了，大哥要看看姓张的，会有什么反应！”
对于自己的大哥突然改变了主意，谭宗明有些意外，但还是听命而去，毕竟他也不想看着那三千将士，真的就这样淹没在张常山的大军之中。
······
离天亮还有一些时间，陈启慢慢的嚼着干粮，这种掺了盐巴的面饼，实在是不好吃，却是很能扛饿的东西。拔开水袋的木塞，一口水下去，总算是将难以下咽的面饼咽了下去。水很冰，夜也有些凉，当热血逐渐消退，这秋日的凉意，也开始袭来。
“动起来，都动起来，别受凉了！”
他有些后悔为了轻装上阵，只让将士们多带了一件御寒的衣物了。他站起来大声喊着，自己也来回走着，总算是能抵挡一些寒意了。
“虎子，有柴火生火吗？这样下去不行。”
“侯爷，这个真没有。末将到城里找那县官要去，兴许会有。”
“栗县太小了，还不如陈家坳，你能要到什么？总不能去拆老百姓的门板吧？算了！”
“末将遵命！”
“我说，虎子，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侯爷，末将就是在好好说话啊！”
“那你知不知道，这样反而会让红叶姑娘更讨厌你的。”
“啊！为什么？”
“你就先告诉我，如果是我天天这样和你说话，你会不会觉得烦？”
韩虎想了一会，“好像会！”
“那你有没有觉得，自从你开始这样说话了，红叶姑娘连搭理都不愿意搭理你了？”
星光下，虽然不是很能看清楚韩虎的脸，但陈启知道他一定是在发愣。
“追人家红叶姑娘，不是这么追的，除了要让她感觉到你的真心，感觉到你愿意为她改变之外，你还要懂得把握分寸。”
“侯爷，这分寸，要怎么把握啊？”
“你知道步子迈得太大了，容易扯着蛋吗？”
“啊！知道！”
“你就是步子迈得太大了，有些吓到红叶姑娘了。你往回收收试试。”
“怎么收啊？”
陈启愣了一下，好像自己根本不是一个爱情专家，要把这件事完全给韩虎说清楚，实在是不容易的事。
“第一，把你说话的方式改回去。”
“好！”
“第二，别总缠着红叶姑娘，每天去上两回，不要超过一个时辰。”
“侯爷，好像您当初就是这么缠着大当家的，大当家的不也要你了吗？”
“你小子说什么呢？是不是想挨揍？”
“嘿嘿！”
“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大当家那是普通人吗？”
“红叶姑娘也不是普通人啊！”
陈启虽然有些气结，只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红叶姑娘在自己眼里，也许就真是个普通人，在韩虎的眼里，当然不是普通人了。他尝试着让自己心平气和一些，总算是忍住了想要揍韩虎一顿的冲动了。
“我和你说的，不是普通不普通的问题，而是，每一个人，都是不同的。比如你们大当家，她就喜欢我这样的。可是红叶姑娘，明显就不喜欢你这样的，没错吧？”
“嗯！”
韩虎有些垂头丧气的，欧阳红叶是真的不喜欢自己。
“那你知道，她喜欢什么样的吗？”
“知道，不就是侯爷您这样的吗？”
“呃······”
“红叶姑娘老是夸侯爷，肯定是喜欢侯爷您这样的了。”
“你知道什么是崇拜吗？”
“知道啊！”
“崇拜不是喜欢，你不知道，这满京城，有很多大姑娘小媳妇，都很崇拜本候吗？”
“侯爷，我怎么不知道啊！”
“你······”陈启听见了韩虎的笑声，“算了，算了，你滚吧！”
“侯爷，我保证不捣乱了，您说！您说！”
韩虎倒是知道讨饶，陈启也没真的气他，“你倒是说说，你知道红叶姑娘不喜欢你这样的人，那你知道，她到底喜欢什么样的人吗？”
韩虎在摸自己的脑袋，他是真的有些糊涂了。
“看来，你也没搞明白。这样，教你一个法子。”
“什么法子？”
“你尽量的先少去医馆，再找个人，帮你打探打探。”
“哦！找谁？”
“比如夏小姐！明白了没有？”
“明白了！”
陈启有些不相信韩虎是真的明白了，这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愣头青。但也说不定，夏璇玑会有办法帮帮他的。前面，已经有马蹄声传来了，他知道是派出去的探子回来了。
“侯爷！”
“怎么样？”
“河阳府城的粮草，已经被烧掉了，陆将军也回清河县了。谭宗道的人，好像损失了不少，退回紫阳关去了。不过，张常山并没有追过来，而是把人马都撤回河阳府城去了。”
“撤回河阳去了？”
“是！属下回来的时候，还没撤完，到天亮应该差不多了。”
陈启实在有些想不通了，此刻的张常山，不应该是恨自己入骨吗？他怎么可能放弃这大好机会，不找自己报仇呢？
“你再去打探，顺便看一看，张常山有没有加强大清河岸的守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