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这船是不是您早就找好的?”
“当然!不然,你以为我不要命吗?记住了,下次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你老是不听话,万一出了什么事,看我饶不饶你!”
“侯爷,您可别怪我,谁让您说什么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你都不知道,可吓死我了。”
“你那书是不是都白读了?”
“没白读啊!”
“那你还说什么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我明明说的是,要是你们想让本候还能活着,就按照本候说的做。”
“是吗?”韩虎直接否认,“侯爷您这明明是自己逃命,把兄弟们都扔那里了,不顾他们的生死,那和‘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有什么区别?”
“好像也对!”陈启摇摇头,“看来,你的书,还真没白读了。”
“那是当然!”韩虎还是有些得意的,“侯爷,那个黄老丈是谁啊?”
“黄真的一个远房的伯父,常年在大清河上打渔的。”
“原来如此!”
都会说原来如此了,陈启觉得,自己应该对他刮目相看了。
“侯爷,到了没?”
“前面的树林就是了!”
大清河边,一片并不是太大的树林,树林里,拴着一匹马。这当然是给陈启准备的了,让他也忍不住埋怨一下韩虎,“说不让你来,你非得来。我骑马,你走路!”
“行!”
韩虎倒是回得干脆,陈启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上来!我可没时间等你,还有正事要做呢!”
“诶!”
韩虎一脸的喜色,把手伸给陈启,陈启将他拉到了自己的背后。这突然让他有一种断背山的感觉,摇着头苦笑一下,一抖马缰,马儿缓缓的动了,越来越快。
河对面已经能够听见厮杀声了,这条小道,离涂水还是有一段距离的,陈启看不见对面到底发生了什么。马蹄嘚嘚,半刻钟之后,他终于看见了前面的扬尘,当即勒住了胯下的战马。
“侯爷,做什么?”
“滚下去,有人送马来了。”
“哦!”韩虎一撑马背,已经落到了地上,“什么人啊?”
“等等就知道了!”
陈启坐在马上,向前看去,马蹄声已经越来越清晰了,正在快速的靠近。
“黄真?我怎么没想到。”
“因为你笨!”
韩虎还在发愣,黄真已经喊了起来了,“侯爷!侯爷!”
他果然是带了一匹空马来的。
“怎么样?”
“已经拿下泾县了,谭大人也堵住了涂水上的桥了,不用担心。”
谭大人?是谭宗明。
“他人呢?”
“就在前面等着。”
“那就先去见他吧!”
一行十几个人,耳边伴着喊杀声,一路向前,终于到了路口的官道了。数十人牵着马站在了那里,等到陈启靠近时,突然间齐刷刷的跪下了,齐声喊着,“恭迎侯爷!”
当先的是一个身穿儒衫的中年人,陈启还没到,就已经从黄真那里,知道这人就是谭宗明了。他赶紧下马上前,一把就扶起了谭宗明,“小子怎么敢当谭大人如此大礼!”
“侯爷自然当得!”
陈启明显有些错愕,双方只是合作的关系,实在没必要行如此大礼。好在,谭宗明也随着他这一扶,站了起来。
“宗明是为河阳的百姓感谢侯爷的,侯爷自然当得!”
“惭愧!”
“就侯爷这般胆量,就让宗明佩服不已了,何来的惭愧!该惭愧的是宗明,身为河阳人,看着河阳的百姓受苦,却又无能去救他们。”
“有些事情,是谁都无法左右的,谭大人何必自责!快请诸位都起来吧!”
“多谢侯爷!”谭宗明转身,“都起来吧!”
几十个跪着的人,这才站了起来。
“他们也都是河阳的孩子,今天来的,也都是河阳子弟。”陈启有些明白了,为什么他们也要感谢自己了,“宗明有些不明白,侯爷怎么会相信宗明的?”
“因为本候听说,谭大人是个好官。”
谭宗明明显有些错愕,怎么会是这么简单的理由。
“当然了,本候也提前做了准备,若是谭大人反悔,那说不得,只好打一场了。当然了,虽然不能全身而退,本候却也有把握让大部分的兄弟,安然离开。”
“哦!还请侯爷赐教!”
“想来不管是令兄,还是张常山,最想要的都是本候的命吧?”
谭宗道露出一丝尴尬的笑来,但还是点了点头,因为这就是事实。
“本候能从这里出现,想必谭大人应该也看出来一点端倪了吧?”
“宗明倒是愿意猜一猜,就是不知道能否猜中。”
“谭大人请!”
“之前宗明过河之后,已经看到了燕兵都朝着河边去了,而奇怪的是,侯爷带来的晋兵,竟然停了下来,一点要追赶的意思都没有。当时宗明就在想,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呢?后来总算是想明白了,燕兵一定是在追什么重要的人,而这个人,一定是侯爷您。”
“虽然宗明没见到侯爷是如何过河的,但想来,是提前安排好人在下游等着了。后来,黄兄弟过来了,没说几句就走了。宗明感觉有些奇怪,但还是想得到,黄兄弟应该不会无缘无故的离开的,很可能是去接侯爷您了。当然了,宗明还没想到,如果宗明是骗侯爷您的,您该如何的安然离开?”
说实话,谭宗明能够猜到这么多,已经算是可以的了,陈启还是有些佩服的,“其实,本候与黄真约好了,若是谭大人反悔了,他根本就不可能来见谭大人,更不可能来接本候了。只要约定的时间一到,本候就直接乘船回清河县了。”
“原来如此!”谭宗明有一丝丝的意外,“侯爷就这么把手下的兄弟都扔了吗?”
陈启忍不住笑了,“当然不会,本候随时可以回来。再说了,只要他们过了桥,河阳处处平地,恐怕谭大人也追不上吧!”
“那倒是!”谭宗明知道自己想多了,“宗明能问问,侯爷真的打算先留在河阳吗?”
“当然!”
“侯爷真的有把握晋国皇帝会送粮过来吗?”
陈启一愣,因为在告示上,自己写的是李颌的旨意,谭宗明这样问,就表明了他已经看透了自己是在假传圣旨了。
“会!多少不知道。所以,本候要先抢张常山的粮。当然了,很不好意思的是,这泾县的粮食,本候可一粒都不会让谭大人带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