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饿死人就行了?
暂时看来,谭宗明知道自己还能顶一阵子,只是还要播种,那可是要遴选优质一点的种子的,他可不会。眼下,自然就是缺人了,做什么都要人,没人别说播种了,就是赈济这种事,他一个人也成不了事。
他只是开了口,陈启直接就把章楚给叫来了,一下子给了谭宗明两千人,一切听从谭宗明的吩咐。只是,这也不是两千个大头兵能解决的事,他们打打下手,跑跑腿还行,别的就不用说了。
这一场大战,造成的可不仅仅是土地的荒芜,还有人才的流失,光是这大大小小的官,就不知道跑了多少了。他也不客气,和陈启一说,陈启自然也知道这事情的重要性了,两人一商量,倒是真想到了办法,那就是借人。
谭宗明负责去查清楚各个州府县官员的缺口,而陈启让人去借人。要借人,当然是去辛州府借人了。陈启喊来黄真,吩咐他回清河县去,一下子就要辛州府一半的官员,反正按照编制人数,必须给出一半来。
黄真刚刚出门,没想到又返回来了,说是陆柄陪着宫里来的一个公公,已经到门外了。宫里的公公?来得还真快啊!陈启想了想,干脆让黄真附耳过来,低声说了几句,黄真脸上有些奇怪,但还是急匆匆的去了。
“侯爷,您这神神秘秘的,做什么呢?”
“哭穷!”
“哭穷?”韩虎真的是摸不着头脑,“咱不穷啊!”
“咱是不穷,河阳穷啊!一会把你苦哈哈的脸露出来,越惨越好!”
“啊······”
“啊什么啊?走,接人去!”
陈启一点都不着急,韩虎也只好跟着慢慢走,但路总是会走完的,阴影里,能看见陆柄扶着一个人走了过来,好像还是认识的。
“邢公公?”
陈启真的是有些意外,来的竟然是邢家昌,他虽然年纪也不大,但已经是李颌身边的大太监,皇宫里的总管了,李颌怎么会让他来呢?
“侯爷,不,是王爷,奴婢第一次坐这么长时间的马,可累惨了。”
陈启倒是听到什么王爷的,却也没去注意,他看得出小邢子真的是累坏了,双腿都成圆圈了,要不是陆柄扶着他,估计路都走不了了。谁第一次从龙城马不停蹄的到这里,都是会难受的。
“呀!”陈启直接也上手了,“来,来,赶紧到里面休息一下。”
他和陆柄一起用力,直接就把小邢子抬得双脚离地,呀呀惊叫两声之后,总算是适应了。这一路直接把小邢子抬到了厅里,就在最宽大的主位上坐下了,身后跟着的几个禁军,也跟着进来了。
“虎子,上茶!陆将军,怎么没给邢公公弄顶轿子?”
“王爷,您这可真的冤枉末将了,我这可是把邢公公从清河县抬过来的。”
“哦!”陈启总算是反应过来了,陆柄这该不是叫错了吧?不对,好像刚才邢公公也是这么叫来着,“陆柄,你刚才叫我什么?”
“王爷,还是奴婢来说吧!”
“邢公公?”
陆柄一脸的喜色,陈启却一脸的问号。
“来,请圣旨!”
小邢子还是挣扎着站了起来,从禁军的手中,接过了圣旨,“陈若初接旨!”
陈启只好退后一步,跪下接旨,心里却是五味杂陈。
圣旨里的第一件事,是表彰自己的功绩,加封自己为河阳王。他当然知道,异姓王意味着什么了,即使是陈唐,也只是在立国初时,有几位异姓王,数百年来,自己算是第一个了。只是,他也知道,什么叫做招人嫉妒,李颌这不是在给自己挖坑吗?
第二件事当然是好事了,朝廷接受了他的建议,已经开始从各地运粮运银,往清河县送了,陆柄会陆续把钱粮给送过来的。
而第三件事,说不上是好是坏,只说兵力不足,让陈启自己想办法在河阳招募,初期的饷银,还要他从河阳征税补缺。这都什么事啊?河阳这个情况,他可不相信李颌不清楚,让自己去征税,找谁征啊?
他也想到了,一来,李颌还不知道谭宗明请降的事情;二来,恐怕李颌是对河阳之地,还没有太大的想法,只是又要给自己几分薄面,才勉为其难的拿出一些钱粮来,应付应付自己,也给他自己,在河阳百姓的面前,先留个好印象,毕竟他这个时候没本事拿河阳,并不代表他不想要河阳。
看来,只能趁着谭宗明的请降,用那七万将士去找李颌要银子了,有这七万的子弟兵,再招募一些,超过十万是没有问题的,只是守住大清河南岸,也就更有把握了。他可不相信这么好的机会,还有这七万精兵,河阳、紫阳关、镐城,李颌会不动心?
要是这都不动心,那他李颌就不是李颌了,干脆把大晋给解散了,回家种种菜,颐养天年得了。
“侯爷,您这······”
陈启当然知道陆柄是在问什么了,就连小邢子也在皱眉,水都快凉了,茶叶三两片,不诧异那才奇怪。他真的想骂一骂韩虎和黄真,装穷好歹也要有个度吧?最少,这水,你总得烧开了吧?
“虎子,再穷你也不能这样啊?去,都拿去把凉水倒掉,换热水。记住了,茶叶留着。”
“诶!”
韩虎苦着脸,上前把茶盏赶紧收了往外走,倒是把小邢子和陆柄,都给弄得有些发愣,不就是一盏茶吗?只有两三片茶叶不说,换茶还只能换水,茶叶必须留着。这···这至于吗?
“邢公公,陆将军,抱歉了啊!这兵荒马乱的,我这也是午后才到的,这都还乱糟糟的,找来找去,也就这点茶叶沫了。二位可别介意,战时不同往日,河阳不是龙城,能有口水喝,那就不错了。”
“不敢!不敢!”
小邢子平时也是如此,一向是不大喜欢说话的,对河阳的事情,也只是道听途说罢了。陆柄却不一样,他还真知道河阳确实很难,缺粮肯定是缺的,但要真说他河阳王连半两茶叶,一壶热水都找不到,那他也不相信。
抬头看看陈启那一脸掐媚的笑,陆柄怎么都感觉那是虚假的笑。他很快就明白了,皇帝让河阳王自己筹措军饷,他这是在装穷,向皇上讨银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