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坐着休息了一会,站起后才缓缓的向前走去,在这夜色里,又是蜿蜒曲折的山路上,想要发现在夜色中前行的两人,不是那么容易的。等到发现二人,已经是近在咫尺了,燃着的火把,甚至都还没法分清男女时,陈启和陈小凤,已经不给他们反应的时间了。
长枪还未提起,陈小凤已经在当先那北胡人将军的马背上了,长剑拔出时,带起了一缕在火光下的血光,那北胡人将军咯咯几声,轰然从马背上掉落,战马一声嘶鸣,拖着尸身,向前放啼跑去,也不知是慌乱还是看不见路,没跑几步,便直接坠入悬崖下去了。
这护卫粮草的将军,在一个武林高手的面前,真的就是不堪一击。陈小凤曾经在祁山和北胡人交战过,自然知道,除非是被千军万马重重的包围住了,否则这些北胡兵,根本就挡不住自己。
整个车队一路开始从头乱了下去,陈小凤将第二人挑落马下的时候,陈启已经抢下了一根火把,左手持着,开始去点燃第二辆马车了。有四五个北胡兵冲了上来,陈启右手长剑翻飞,叮叮当当的声响中,将北胡人一一击退,半晌却还是没点燃马车上的油布。
“点马尾!”
已经冲到前面两丈外的陈小凤大声喊着,陈启马上就反应了过来,长剑削断一杆长枪的枪杆时,火把已经伸到了战马的尾巴上去。焦臭的味道,瞬间传出,并未燃起,被烧到的战马,却已经受不了疼痛,发出惨嘶声,拉着马车冲了出去,重重的撞在一个北胡兵的身上。
惨叫声中,陈启凌空跃起,躲过了疯狂的马车,落下时,脚尖又点在了路面,连续不断的,直接越过了两辆马车。他发现了,并不需要每匹马都去惊扰,也不需要真的烧战马的尾巴,在这狭窄的山路上,根本不需要做太多。
两个人分工明确,陈小凤就是奔着运粮车队最后去抢马的,而陈启,就是负责破坏这些运粮车,好歹也要给北胡人一个惨痛的教训,也许下一次运粮,北胡人就是要用大军押送了,也算是一种大的消耗了。
陈小凤已经出去很远了,在这狭窄的山道上,已经被马车占据了一大半了,一个武林高手,面对无法聚集起来的北胡兵,根本就是一边倒的结局。更何况,陈小凤从来都不硬拼,能轻松的杀了就杀了,杀不了她就用快捷的身法绕过,甚至不时会跳到山坡上去。
很快她就发现,身后乱成了一团,倒是有些意外陈启闹出来的动静,在山坡上转头望去时,却正是陈启飞掠的身影。她知道为什么会这么乱了,在人喊马嘶声中,能助陈启一臂之力,当然是最好的了,虽然她一点都不担心陈启,毕竟这夜里,广袤的山林,完全可以轻松的避开,但能省点力气,为什么不呢?
她学着陈启的办法,手中的长剑,几乎不再刺在人身上了,而是专挑拉车的战马下手。哪怕是北胡兵拼死了想要拉住战马,被刺伤的惊马,却不是人力可以拉得住的,更何况这山道上,连一点缓冲的地方都不会给他们,一个不慎,就是车毁人亡了。
陈启也早把火把扔掉了,毕竟带着火把太过的显眼了,已经有北胡兵弯弓搭箭的在等着他跃起了。虽然没有受伤,但扔掉火把的陈启,在远一些的地方,根本就看不见他的踪影,等到了面前,想要反应,已经来不及了。
陈启也看见了前面的骚乱,知道陈小凤在帮自己,果然前面的骚乱一起,陈启的压力,顿时小了许多,前行的速度也快了许多。惊马的嘶鸣声,北胡人惊恐的大叫声,临死前的惨叫声,重物摔落山崖下传来的沉闷回响声,各种各样的碰撞声,响成了一片。
可以说,整个运粮队的伤亡,十之八九,都是由于惊马造成的,绵延两三里长的车队,处处都是哀嚎声,侥幸不死的,也有不少受了伤的,有不少哪里还敢待着,直接撒腿就跑了,没被惊马带进山崖下,那已经是万幸的事情了。
骚乱引起的连锁反应,让陈启可以轻松的跃到路边的斜坡上,在零星的火光中,快速向前,也就是不到两刻钟时间,就已经快到运粮车队的末尾了。他隐约的看见陈小凤已经控制住了两匹战马,而她身前几丈处,已经空无一人了。
陈启向前一阵冲杀,解决了面前的两个北胡兵,转身又是一阵冲杀,余下不多的北胡兵,纷纷拔腿而逃。他回到陈小凤身边时,身后的喊叫声,已经越去越远了,这一队运粮的北胡兵,虽然不知道伤亡如何,但用惨重来形容,并没有什么问题。
随着陈小凤上马,月色中,马速慢慢的快了起来,却也不敢太过快了。
过了午夜,两人一路无阻,已是到了岔路口了,向前便是前行祁山的路,而向着西北方向的官道,就是前往溯州的。他们甚至能够隐约看见远处关墙上零星的火光,往日的祁山关墙,如今已经成了北胡人的地盘了,难免让人嘘唏。
战马已经疲惫,他们也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合眼了,干脆就在路边找了处山林,停了下来,准备稍事休息之后再赶路。把战马绑好了,两人就在一棵大树下,靠着树干,闭上了眼睛,调息了起来。
这是每一个习武之人都必修的功法,通过运气调息,来使自己入定,恍若是熟睡了一般,双耳的听力,却更为的敏锐,任何的风吹草动,都不会逃过他们的耳朵。
足足一个时辰之后,两人从入定中醒来,都是精神饱满,比起平时睡足了一整个夜晚,都还要精神。马蹄声嘚嘚,两人慢慢的加快了马速,很快就在晨曦中看清楚了山梁上,蜿蜒的关墙。
随着天亮,马速也逐渐快了起来,这一路上,竟是没有碰到任何的北胡兵,途中不少的市镇,却也是空无一人,狼藉一片。直到午后,他们终于看见了远处,一座城池出现,那自然是此行的目的地,溯州的府城了。
而他们也同样看到,城墙上飘扬着北胡人的金雕大旗,原本的晋兵,都已经换成了北胡兵了。城门洞开,有北胡兵把守着,却是没有任何人出出进进,一片萧条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