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启回头,所有人都回头。
“馨儿留下!”
他的声音已经沙哑了,所有人的目光,却都看向了陈启,无论如何,这个时候的陈启,已经是他们的主心骨了。
“你们先出去吧!邢公公,扶公主坐着,你也留下。”
公主已经哭得几乎没有声音了,整个人无力的靠在小邢子的身上,若是放开,她一定会软瘫在地的。就算是让她坐着,恐怕她也无法在长凳上坐稳。小邢子点了点头,扶着李馨,外面已经有禁军将长凳拿了进来了。
“凳子放外面!”
那禁军稍微停滞了一下,还是没有反驳徐行简,他转身走出牢房,将长凳放在了门口,跟着前面的禁军兄弟,走了出去。小邢子已经扶着李馨坐下了,却只能也跟着坐着,伸手环着李馨的腰,让李馨靠在自己的身上。
“你到底想做什么?”
地牢里除了李馨偶尔的一声抽泣,已经安静了下来。陈启平静的看着徐行简,还是一副满不在乎样子的徐行简。
“心肺复苏做得不错啊!”
徐行简沙哑的声音并不大,却足以让陈启听见了。陈启的眼中满是诧异,在片刻之后,却又有些释然的样子,因为他早就已经在猜测了,猜测这个世界,并不止是只有自己一个穿越人。而徐行简的话,已经可以证实他的猜测了,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心肺复苏术。
“你是谁?”
这里本就离门外有些距离,两人的说话声,都故意压低了,只有彼此能够听见。
“你可以猜猜!其实,很早我就知道你是谁了?对,就是从吃到你做的叫花鸡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谁了。”
“你不是周德海,你是罗廷辉,辉子!”
“唉!真亏你还记得我这个兄弟。”
陈启叹息,吃过他亲手做的叫花鸡的人,并不是太多。他想到了,也许自己穿越的那一瞬间,同车上的人,也跟着一起穿越了。
“所以,你找的那个新靠山,是不是周德海?他是不是北胡王爷?”
“你猜!”
“我根本不用猜,除了他这个名牌大学的化学和物理天才,不会是别人了。除了他,好像也没人能帮你完成心愿了。”
“看来我那天说的话,李颌和你说了。”
“是!”这没必要否认,“周德海是不是也在镐城?”
“不知道!你猜!”徐行简,或者应该叫他罗廷辉才对,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诡异的微笑,“说不定不是他,我们可以莫名其妙的来到这里,别的人也可能会来,比如那个挂车司机。”
陈启无奈的苦笑,“是不是他,好像已经没那么重要了,反正早晚会遇上的。”
“那就等遇到了再说吧!你就不想知道传国玉玺的下落吗?”
“你既然是辉子,为什么会认为我想知道?”
“是啊!你就是如此的与众不同。知道大家为什么都有些讨厌你吗?这就是原因。”
“哦!”陈启大概知道,他的那些老同事里,喜欢他的人,几乎没有。他却从来都懒得去想是什么原因,他是他,没有必要得到所有人的喜欢。
“你是所有人的前辈,是单位里业务最好的,是那个自以为是,高高在上,从来对什么都不在乎的陈启。如果不论人情世故,你就是所有人的楷模,哪怕是对那一个个在职位上超过你,高升之后离开的人,也是如此。”
“正因为有你的存在,有你对一切的不在乎,还有你偶尔会莫名其妙显示出来的正义感,让跟你相处的每个人,都感觉到了压力。没有人喜欢和你相处,因为那会让所有人都自惭形秽,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是。”
“我也一样,一样仰望着你,一样的对你暗中痛恨,一样的看不惯你。哪怕是到了这里,你有了一些改变,但实质上,你还是原来的那个你,让人无奈,让人绝望,让人一刻都不想待在你的身边。”
“你很幸运,穿越在一户贫苦的人家,却遇上了你喜欢的人。你也是个专一的人,我听过你曾经喜欢过一个女子的故事,难得的是,你还能喜欢上另外的一个女人,实在是一件幸事。可是,我和你不一样,莫名其妙的穿越,却注定了这辈子都要在痛苦中度过。”
“我醒来时,就是在这具心里只有仇恨的躯壳里,这看似全新的一辈子,也注定了,会是仇恨的一生。你体会过那种熟睡时,突然被心里的仇恨唤醒,一身冷汗的痛苦吗?你没有,我体会到了。”
陈启当然没有,他不喜欢做噩梦,也没有做过噩梦。
“在八陉山的时候,我就已经大概猜到了你是谁了,那叫花鸡的味道,几乎是一模一样的,让人难以忘怀。所以,我开始担心,你会不会也看出来我是谁。我开始胡思乱想,我一定要离开你,因为除了这个,我不想让你知道我心中充满了仇恨,除了仇恨,什么都没有。”
“以你的狗屁正义感,一旦知道了我想要做什么,你肯定不会让我如愿的,甚至很可能会杀了我。别着急否认,我知道你会,就像你曾经奋不顾身的冲上去,去制服持刀的歹徒一样,而我,就是那个歹徒。”
“所以,我必须找个理由离开你,也如愿了。甚至,我还想要你死。没错,李申那些针对你的事情里,几乎都有我的主意在内。我知道你猜得到,以你那个轻易就可以在任何项目上拿第一的头脑,你能想到,哪怕是没有证据。”
“你总是能让人感觉到压力,让人觉得喘不过气来,如果说这个世上,我最想要杀的人,那一定会是你。只是,我终究还是折在了你的手上,虽然有遗憾,却又感觉真的很荣幸。”
“你错了!”一直默默的听着的陈启开口了,“你只是被仇恨蒙蔽了眼睛,你要知道,这个世上,还是有许多美好的东西的。”
“你是说那个女人吗?还是说,她肚子里的孩子?”
陈启不置可否!
“呵呵!你太天真了,在她心里,我一直只是你的替代品而已,要不是她怀孕了,她只不过当我是她的玩物罢了。你知道为什么我要绞尽脑汁的引诱她投入我的怀抱吗?很简单,因为她的父亲想要杀我,我必须给自己找一个护身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