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对了,小徐子当时是昏了过去,不能反抗。对,就是昏了过去。”
谁都能听得出来,李馨这完全就是在胡闹了,她是在硬生生的要把这罪名,安在陈启的身上了。陈启却是笑了,李馨终究还是那个带着天真的李馨,她还来不及让自己成长起来,哪怕在短时间内,她失去了那么多至亲的人。
“你笑什么?”
陈启摇了摇头,“你大概还不知道有一种伤痕,叫做吞咽伤。特别是金钗这种利器,要把它吞咽到咽喉处,那是极为困难的,也肯定会在口中和咽喉处,留下许多的吞咽伤。至于吞咽伤该如何判定,郭大人、吴大人,还有仵作手上,都会有记录吞咽伤的册子的。”
“当然了,如果你有兴趣学一学,可以去借阅一下。要怎么给吞咽伤验证呢?最开始的第一步,就是把死者的脸颊用利刃切开,一直切到咽喉的地方,只要分开了,就可以清晰的看到口中和咽喉处的伤痕了。”
已经能够听到李馨的干呕声了。
“你若是有兴趣,可以留下来看看到底是怎么切开的,到底是怎么验伤的。当然了,其实陈某并不在意你的栽赃,就算是陈某杀了他,你又能怎么样呢?你别忘了,你爹到底是怎么死的?”
“你别说了!”
陈启并不理会李馨嘶哑的吼声,继续说着,“他是被徐行简活活给气死的,当然了,这其中也有你的一份。”
“求求你,你别说了!”
李馨整个人都已经瘫软了,若不是小邢子扶着她,早就倒在了地上了。
“你是李颌的女儿,但似乎你忘记了自己是谁的女儿了。徐行简本就该死,就算是我杀了他,那又如何?”陈启顿了一下,“对了,你一定会说,我杀了他,是为了独吞传国玉玺了。”
四周投来讶异的目光,陈启却知道,就算自己不在乎,也必须把事情先挑明了。
“没错,徐行简确实是知道传国玉玺的下落,因为前朝的齐王李景熙,还有相传和陈景熙一起失踪的程昱,就是死在他的手上的。”
陈启笑笑,不顾四周讶异的目光,继续说着,“什么传国玉玺,对陈某来说,也不过是一块石头罢了。真的想要谋夺你李家的江山,陈某并不需要传国玉玺。”
陈启已经听到了抽气声了,公然的这样讲,反正在这里,估计也就他陈启有这个胆了。
“太尉大人,虎符你可带在身上了?”
“在!”
“那李颌和你说过什么?”
“皇上说,若是陈庄主找末将要虎符,末将不能多问,交给陈庄主就是。”
“好!那就请太尉大人将虎符交给陈某吧!”
“是,元帅!”
对于他的恭敬,旁人自然不解,对于他的称呼,自然更是不解了。他弯着腰,双手奉上了自己的虎符,陈启接过,也从怀中掏出了自己的虎符,合在了一起,严丝合缝,看不出缝隙来。
“公主殿下,诸位大人,李某这里还有皇上的手谕!”他从怀中掏出了一张黄色的丝绢来,慢慢的打开,站在他身后身侧的人,已经能够看见上面的大印了,还有李颌的私章,“皇上的手谕说,陈庄主取走虎符时,便是大晋的天下兵马大元帅,统掌天下兵权。”
哪怕再惊讶于李颌的决定,他们最少知道了为什么李肃会称呼陈启为元帅了。
李肃接着转头看向了卢朝升,“卢大人,你那里也有皇上的旨意,今日就一起让诸位大人知道了吧!”
“好!”众目睽睽之下,卢朝升也从怀中掏出了黄色的丝绢来,却是一张圣旨,“这是皇上的遗诏!接旨!”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地牢中,跪倒了一片,除了陈启。
“奉天承运,诸位爱卿悉知,朕自知时日无多,若是朕出了什么意外,以皇太孙李望为帝,礼部杜大人择吉日,于七日内登基。以陈若初为相,统领文武百官,监察国事。以丞相、天下兵马大元帅陈若初、监察御史大夫卢朝升、太尉、上将军李肃、上将军、禁军统领陈义之、礼部尚书杜松柏、刑部尚书郭兴、镐城知府吴雁卿为辅政大臣,辅佐幼帝李望,处理国事,直至幼帝李望成年。”
“另皇后、公主,不得参政,不得干预任何朝政国事,废清河王李霖,不得进京奔丧,公主他日若是招了驸马,驸马不得为官参政,即日搬出皇宫,入住驸马府。颜轻烟颜姑娘,迁居上善殿,陪伴教导幼帝李望,若不愿留下,可自由来去。加封陈若初、卢朝升、李肃、杜松柏为帝师,教导幼帝,不得有误!钦此!”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慢着!”李馨的声音,让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卢大人,谁不知道陈若初是你的女婿,你这是伪造遗诏!”
“此乃死罪,公主殿下可莫要胡说!”
“本公主胡说吗?卢大人想让自己的女婿夺了大晋的江山,路人皆知。”
“遗诏乃是皇上亲笔所书,有下官和太尉大人的见证,公主殿下这样说,莫不是说,连太尉大人也参与其中了?”
“是!谁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背叛了李家,也未可知!”
陈启抬手,“卢大人,先别理会她了!谢将军。”
“末将在!”
“就烦请谢将军请公主殿下回宫吧!”
“是!”
“我不回去,我不回去,你们谁敢碰本公主?放开,放开!”
“邢公公,请稍等!”
“是,奴婢在,相爷有何吩咐!”
“后宫的事情,就麻烦你了。公主殿下那里,公公多注意一些,让人紧紧跟着,她有了身孕,心情又不好,可别出了什么事情了。有什么事情,公公就多和几位大人先商量一下。”
“奴婢遵命!奴婢告退!”
陈启点了点头,也知道这个时候事情已经成了定局了,这大晋的事情,不管也是不行了。他转头看向众人,“诸位大人,这里味道有些重了,还是到外面去说话吧!”
“相爷先请!”
陈启真的很想要纠正他们的叫法,他不喜欢别人这样毕恭毕敬的称呼自己,但想想还是算了,这不过是一个称呼罢了,实在没有必要再去纠结了。他并不知道李颌的遗诏早就写好了,还把相位给了自己,这一下,他简简单单的,就是军政大权两手抓了,责任自然也是无比的重大。
而让他下定了决心,接下李颌给自己的重担,最主要的原因,当然是因为周德海了。徐行简已经死了,这个世上,再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周德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