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元帅喜欢,一会回去,带两斤走。”
还带两斤走,真当这不是银子买的啊!张继并不知道陈启的心情很不好,最少表面上,陈启还是带着微微的笑意,和他刚进来时,几乎没有两样,张林生却已经额头见汗了,这位少主真的是一点眼力都没有,就不知道收敛一些吗?
他倒是不好开口提醒,好在,陈启自己开口了,“张公子,将他们都请出去吧!”
张继一愣,但还是挥了挥手,让厅中伺候着的人都出去。这一走,就是七八个人,陈启真的很反感,就张继这样的,还想着要和豺狼一般的北胡人勾结,恐怕他就算是死了,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吧!
他不想和这样的人废话,若不是还有张家的许多旧部在,还有用得着他张继的地方,单凭着私通北胡的罪名,他就直接要了张继的命了。
“张继!”
“属下在!”
“你私通北胡,与北胡王爷暗中勾连,你可知罪?”
陈启这一声,直接就吓到张继了,张继从椅上滑落了,跪趴在地,“冤枉啊!元帅,冤枉啊!”
竟然还喊冤,陈启无力的看着伏在地上的张继,“那个菜贩董阿才,行商佟路,你都不认识了?”
“不认识!不认识!”
“果然是软骨头一副,张常山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儿子?抬起头来,看着本帅!”
张继颤抖着身子,慢慢的抬头,却不敢直视陈启,眼神不停的闪躲着。
“你看着本帅,再说一次,你认不认识!”
张继并不是傻子,到了这个时候,他知道一切都完了,眼前的陈启,可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他直接就瘫倒在地,泣不成声,但终究还是没有勇气说出认识两个字。一边的张林生,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这就是张家的少主吗?简直就是辱没了张这个姓氏。
“别哭了!”
陈启的声音,很轻,却很冷,张继真的停住了哭声,战战兢兢的赶紧跪好,却还是不敢说话。
“你父亲确实是死在徐行简的手中的,徐家的惨事,你应该也知道,你父亲和谭宗道攻陷了镐城,也间接的害死了他全家。只是他如今人也死了,这段旧仇,也该告一段落了。报仇归报仇,但你竟然为了报仇,勾结北胡人,简直是畜生都不如。”
“怎么?不敢说话了?你就没想过,这么做,会陷你张家于不义吗?你的小命可以留着,但你做过的事情,却不能抹去。本帅现在要抄你的家,你可服气?”
“啊···服···服气!”
只要能保得住性命,还有什么比这更重要的吗?一切都以先保住性命为重。
“那好!去,马上写封信给哈刺,按照本帅说的写。”
······
张林生没想到,陈启会这么大胆的起用自己,而且给了这么重的任务。陈启给了他二十万兵,就埋伏在云州通往石门县的两边的山顶上,他的任务,是伏击哈刺。张继的信,告诉了哈刺,三月初三,韩琦会带五万兵,偷偷的溜到云州城下,伺机而动。
而前方的探子,已经来报,哈刺也带着五万兵,到了十里之外了,他也要在这里设伏,埋伏韩琦。韩琦还真带着人,已经出了石门县了,再有二十里地,他就会到这里,做戏就要做全套的。
只是,韩琦的速度,就没哈刺那般的快了,因为他带的,大部分都是没有马匹的步兵,想要快也快不起来。而哈刺,基本就是按照张继告诉他的法子,只要提前占据了这里两边的山坡,居高临下,韩琦逃无可逃。
这是石门峡中,最为险峻的其中一段,山坡陡峭,五六里长的峡谷里,除了石门河浅浅的河水,几乎是寸草不生,都是嶙峋的巨石。一条小道从峡谷中蜿蜒而过,只能并行两匹马,还要小心翼翼的。
这样的地形,就只能放弃了战马了,这里跑不了马。哈刺在进入这段峡谷之前,真的下马了,带着五万北胡兵,快速前行,爬上了两边的山坡,准备好弓箭,静静的等着。按照速度,中午前,猎物便会进入这段峡谷了。
临近中午,哈刺甚至已经从山坡上看到远处蜿蜒行进的晋兵了,他无比的兴奋,因为对面是韩琦,在祁山边关,和范从禧一起,挡了北胡人几十年的韩琦,如今还挂着一个职衔,大晋祁山边关将军。
北胡入侵大晋以来,战死的大晋军中,职位最高的,依然是被炸药轰然巨响中炸上天的单飞虎,韩琦这样的主将,一个都没有。这对哈刺来说,如果能灭了韩琦,简直就是天大的功劳了。
他甚至已经在想象了,一向看不起自己的二哥,在收到这个消息时,那脸色,会是多么的难看了。他甚至想到了,自己从此便会是战功赫赫,会得到父王的青睐,有一天,能够登上北胡的王座,一统天下。
坎布突大概也不会想到,他的跋扈,给了这些兄弟们以极大的压力,而就是因为如此,他的六弟哈刺,将会走上一条覆灭的道路,一起覆灭的,还有他带来的五万北胡精兵,这其中,还有三千狼牙。
一直以来,不管是他,还是周权,给哈刺的命令,都是固守云州,和张家暗中通信,等到必要之时,听令越过燕霞岭,进入燕南,合围晋兵。而这一切,必须等到军令下达,才可行事。
似乎北胡人,都有一颗狂妄的心,更何况,是这么大的诱饵,说哈刺不心动,那真的是骗人的,恐怕就算是坎布突自己在云州,他都会心动的。而这一切,从收到消息到决定出兵,再到占据这段峡谷的两边山坡,也就是一天多的时间而已,容不得哈刺多想。
他当然也没去多想,更没想到,他的头顶上,是四倍于自己的晋兵,前面是韩琦带的五万兵,而身后,是已经绕到了峡谷入口不远处的陈启,问题是陈启也带着五万精兵良将。这就是打算把他给包饺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