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调令,戏煜从张辽麾下调集兵马三千五百人,如此兵马全乃张辽刚刚招募而来,而后戏煜只留给张辽八千兵马以镇守合肥。
同时,戏煜给张辽下达了一个策略:陆地关口只埋伏击兵马,但不设立防御,兵马与防战船屯于河岸,待来敌行动迟缓,水路难逃之际,便可轻骑兵马出动,奔向敌军营地烧毁其粮草,便可追着孙策之弟猛打。
此作战方略乃是戏煜的设计院所制定,张辽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孙策人称小霸王,张辽确实并无十足把握战胜此人。
但孙权何人,张辽暂未见过,也就不曾认识。
张辽立于河岸边,与远远观望逍遥津,但却看不见布防,只是看见寥寥炊烟。
那水路倒是很宽阔,他预计,如若要登上去的话,至少需要半个时辰。
如今此地设有十五架巨型元戎弩,并准备有十万支箭矢,合肥城中正在加紧赶制,张辽甚是清楚此番肩上责任之重大。
此刻,合肥衙署之中。
“文远!”
从军营之中回来后,张辽很快便得到了最新消息。
报信之人乃是魏续,昔日吕布手下八大战将之一,吕布战死之后,此人便投归戏煜麾下,戏煜便将其派往合肥,统兵三千,任张辽左右手。
“孙策已将五万兵马屯于此地,而且还在不断向此地增加兵马,如此推测,孙策定是想不惜一切代价,攻下合肥之地。”
闻言,张辽一声冷笑。
“无妨。”
镇守合肥一年将近一年,张辽此时已有大将风范。
昔日吕布还在之时,张辽便是最受器重之人。
很多时候,吕布麾下兵马更加信服张辽,只是因凉人崇尚武力,所以,吕布麾下兵马表面上甚是信服吕布。
张辽沉声道,“如若我所料不错,呵呵,那孙策早在去年便对我合肥之地已有攻取之心,只不过,那时孙策担心寿春会有援军。”
“毕竟,寿春城内有将近五万兵马,但现在,寿春兵马均要赶赴北方战场,只留下区区四千多人留下守城,所以,孙策便忍不住想要有所图谋。”
闻言,魏续心中甚是忐忑,问道:“文远,你实话告诉我,如若孙策真要图谋合肥,你可有信心守住合肥?”
张辽看了眼魏续,笑着问道,“听你这话,像似害怕了不成?”
其实,张辽深知魏续绝非贪生怕死之人,但张辽担心的是,一辈子总是打这种以少胜多的战事。
这种战事,甚是困难。
魏续叹息道,“非也,我并非害怕。”
“听闻这孙策有小霸王之威猛,并且与飞将军之实力甚是相近。”
“呵呵,此人之战力比飞将军更猛,且孙策身边有厉害谋士,此番战事,我们必须遵守戏大人之计谋,于关隘处设伏兵,囤积军备于河岸。”
“如若不敌孙策之兵马,则立即丢弃营地而去,然后退至寿春再行防守,总之,只需尽力挡住孙策之军,待北方战事结束,便可夺回合肥之地。”
张辽心中甚是明白,如今他必须独当一面,势必挡住南面屏障,不得让戏煜与曹操因为南边的战事而分心,如此方可专注北方战事。
戏煜与曹操二人。
一个对他张辽有恩情,一个则是他俯首称臣的主公,均是不可辜负之人。
张辽心底甚是坚定:他绝不能让戏煜与曹操失望。
“既然如此,我便舍命陪伱完成戏大人之托付。”
魏续顿时无奈点了点头,但内心却很快激动起来。
张辽乃是忠厚之人,驻守合肥这一年里,张辽收拢了大量难民,且以农耕之策将粮草囤积起来,同时甚是坚决的实行军民分农制度,让兵士下地种田,帮助黎民耕作。
张辽不像其他小诸侯,为让自己兵马存活,就不顾百姓生死,甚至有的小诸侯放纵自己兵马吞食百姓,做剥削百姓之事,但张辽十分爱惜城内百姓。
虽然百姓们挨饿半年,但终究有了粮食与钱财,更是真正得了恩惠仁政,越来越多的人便涌入到合肥城中,这些人自发建造城池。
一年的时间,如今的合肥俨然成为一座大城池。
短短一年时光,张辽便深得无数百姓的拥护。
张辽确实不忍放弃这座费尽心血建立起来的城池。
但有一件事,张辽始终未曾想明白:来合肥之时,与戏煜戏大人临行之际,戏大人曾对他讲,如今这天下,除了他张辽,没有第二人更适合镇守合肥,张辽实在不曾明白此话到底是何意?
这是戏煜对他的勉励,还是他张辽确实能力出众,让得戏大人着实看重与信任?
如今,已过大半年的时间,张辽依旧未曾想明白此事。
但无论是否想明白,他身在合肥之地,便只能竭尽全力,管理好合肥,方才对得起戏大人对他的一番肯定与赞许。
……
200年初,戏煜出发了,他亲自率领八千兵马,从徐州出发,黄忠统率八万白骑紧跟其后。
戏煜花费三年时间,这才培养了辎重营原先五百人,这其中赵云最为出众,懂得了各种兵法与诡诈之策,更是用兵如神不说。
同时,赵云治军严明,每逢战事均临危不乱,无论再多兵马,赵云也能人尽其用。
这一点,典韦根本无法与之相比。
这么些年过去了,相比赵云,典韦饭量增了一倍,力气也增了一倍,马术同样也增长了许多,倒是可以胜任先锋,只可惜,典韦终究无法用作主将。
大军先行出动,所需粮草也跟着在各个粮站之中运输,很快便如蜂窝一般,遍布整个徐州与青州的各个要道口。
戒严之后,商队便只能在各自境内通行,以保证各种商品的价格不会大幅度变动,同时,多余粮草随时备好,一旦有需要便能立即补充。
这一场仗到底会持续多久,甚是难料,故而戏煜在离开青州之前,足足与夫人们在一起尽情了半月之久,同时还去天工院与邹夫人辞别了两次。
戏煜也不忘与貂蝉承诺,此番征战路上,定会好生照顾吕玲琦。
只是,快到青州之时,戏煜的双腿还在发软。
……
赵云早在青州城外带兵迎接戏煜的到来,与其通往的还有已在青州北海为将的臧霸。
臧霸为人甚是大气,此人身材魁梧,犹如巨兽一般,同时甚有微信,在赵云手下甚有威望。
程昱带领北海孔融等名流,在平寿城外等候,随即将戏煜迎接至城中。
戏煜亲自率领的八千兵马,则是在城外安营扎寨。
黄忠率领的白骑修整不久,便赶往黄河,济水一带,前去观察地形与敌情,以及船只搭建之事。
按戏煜之规划,黄忠的白骑将从青州,一路向西,过黄河,济水天险,从而进入冀州之地。
夜里,赵云将原先吕布的一处院子收拾干净,以便戏煜与吕玲琦在此居住。
随后,赵云向戏煜汇报自己这些时日在青州之所获。
兵马增加三万,粮草囤积二十万石,青州本来就有粮草三十多万,甚是富足,但去年冬灾拿出部分粮草赈灾,百姓方才度过冰冻灾期,随之又收拢了一些难民。
算下来,也是有得有失。
虽然损耗了不少粮草,却得到了兵马与民心。
如今,青州军备殷实,并且打造了很多渡江的战船,这些战船可迅速进入冀州之地,一个时辰内便可集结几万兵马。
至于对岸那袁绍,仅有一个几乎废弃的城池,且他将防御建立在冀州东部防线。
……
向戏煜汇报之后,赵云便打算站在外院守卫,这是他久违的习惯。
如今虽然已是镇守青州的车骑,但实际上,他最初还是戏煜的宿卫。
若非得到戏煜提拔与教导,若非戏煜这般礼贤下士与倾囊相授,赵云还不知自己身在何处,说不定乃是一名阶下之囚。
所以,无论何时何地,赵云心甘情愿做戏煜的宿卫。
可今晚,他刚站在门口,便看见了吕玲琦。
“主母……您为何在此?”
赵云比吕玲琦年长十岁,但面对如此年轻小女子,他却不得不尊称其主母,尽管有点好笑,可赵云却不得不这么做。
“我乃是戏煜大人之宿卫……”
吕玲琦冷声说道。
“这……这……”
赵云顿感震惊,却忽然听见院子里传来戏煜的声音,“玲儿,快随叔叔我回房就寝,莫要给子龙将军添加麻烦!”
闻言,吕玲绮顿时脸色黑了下去,咬牙切齿,心中暗道:玲儿,玲儿的……还真把自己当我叔叔了!
“混账!”
吕玲绮冷哼一声,随即转身走进中堂,然后来到内院,见到戏煜后,便跟着他来到后院房门,吕玲琦咬牙切齿的站在房门外边。
“今夜我便在此守卫,这总无问题吧!”
吕玲绮脸色些许发红,但神色甚是傲然。
此刻她根本毫无与戏煜进入房间之中的意思,她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与定位,虽然来之前,小娘曾鼓励与戏大人搞好关系。
但是……
这对高傲的吕玲琦来说,甚是不可能!
纵然之前在养生山庄,与戏煜有过一些亲密接触,更是曾在梦中回忆起来,但吕玲琦只有深深的负罪之感。
而且,离戏煜越近,那负罪之感便越发强烈。
可另一面,吕玲琦又有一种好胜之心:她要把戏煜那些夫人通通比下去。
戏煜瞥了眼吕玲绮,淡笑道,“既然答应做我的贴身宿卫,那自当随我一同进屋!”
“啊?!你……”
吕玲绮顿时面色一红,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戏煜走近吕玲琦跟前,一本正经道,“玲儿,你可曾想明白,何为贴身宿卫?”
“贴身!当然是要身体贴近!宿卫,当然是宿夜守卫!简言之,你须在我枕边护卫我的安全!”
“什么……不可能!”
闻言,吕玲绮顿时脸色大变,更是一阵后怕,她本能的想要后退,但却为时已晚。
戏煜忽然伸手一把将她拉进屋里。
戏煜力气甚大,但吕玲绮也并没有太过抗拒之意,方才被戏煜轻松拉进屋里……
此刻,这院门外。
赵云依旧是那个宿卫,十分安分的守卫在门口,不曾半点异动。
青州平寿城中,又是一个沉静无声,甚是祥和的夜晚。
……
三日之后,戏煜的军队乘战船触动,登陆冀州。
在曹操与袁绍还未摆开正面战场之际,青州兵马便已进入冀州之地,背靠黄河与济水,快速安营扎寨,同时不断收拢附近兵马。
为此,戏煜命令派出好几波骑兵前去探营,一直纵深到十里地之外去打探消息。
这天夜晚,戏煜正在中军大营用饭,饭碗拿在手上,戏煜总觉得自己会不会听到什么埋伏的消息,然后直接一碗戏煜盖饭砸在桌子之上。
戏煜心中暗道:与曹操待久了,难不成也自带被埋伏……
“报!!”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声音。
“砰!”
戏煜一个下意识动作,便把一碗饭砸在案牍之上,站在戏煜身旁的吕玲琦瞬间被吓了一大跳。
“你干什么呢?!”
虽然这些日,吕玲绮温顺了不少,但此刻说话之声依旧较为率直。
可能因为身为武将之缘故,吕玲琦浑身透着一股英武之气,加上那美艳的脸蛋,让得戏煜甚是喜欢。
“呵呵,无妨,无意间的反应……”戏煜淡笑道。
戏煜抬头一看,进来报信之人乃是前锋营的先锋将军黄忠。
黄忠乃是军中前军首领,此刻他背着一把大弓,腰间有箭篓,黄忠虽然年事渐高,但依旧挺拔威武。
戏煜看向黄忠,问道,“黄将军,前来所谓何事?”
黄忠立即回道,“回大人,属下负责地形查探,现已全部结束,冀州东面以环山居多,而后便是平原,远处并没有发现营地,但十里地之外,有营寨驻扎。”
“早在我们渡江之时,那袁绍的哨骑便丢弃江边营地而去,想必此刻已经将消息传到袁绍营中。”
“我可率几人前去打探一番。”
“好。”戏煜点了点头。
黄忠的能力,戏煜甚是相信,且黄忠的马弓术无人能及,戏煜如今最想得到的消息,便是哪位将军镇守东面战场,兵马多少,军械如何,粮草囤积于何处。
如若能够查出来,自然于作战非常有利,但若实在查不出来,也属正常之事。
黄忠立即领命离开,前去打探消息。
但黄忠刚离开不久,戏煜耳边便传来吕玲琦的声音,“如今,我们孤军前来,背后只有大江,此番是否太过冒进?”
“如若不冒险,如何能引来对方出击?我担心的却是那将军缩在城里不敢主公出击,如此一来,我们倒反而被拖住了……”戏煜淡笑道。
“等着看吧,对了,你身体如何了?”戏煜看向吕玲琦,笑着关切道。
吕玲绮顿时面色微红,轻声道,“休息了两日,现已恢复。”
“好。”
……
在这冀州境内,以平原居多,从青州过来有一条道路可直通邺城。
这是一条直道,易守难攻。
青州存在天堑,既然青州的兵马已经从天堑之中出来,也就不再有何担忧。
东面战场之将,乃是鞠义。
鞠义,袁绍麾下战将,在与公孙瓒的幽州争斗之,用大盾兵攻克公孙瓒的白马义从。
但这些所谓的义从并非厉害之角色。
袁绍之所以打不过,皆因经验不足,鞠义本身乃是游牧民族,深知如何对付类似于游牧民族的白马义从。
他们以大盾兵挡住其冲锋之势,再以斩马脚之方式,令白马义从的战马甚是害怕,一旦乱了阵型,自然便被攻破,失败也就成了必然。
再者,大盾之后可安排弓兵,对准敌方一阵齐射,同样可收获奇功。
因此,袁绍认为鞠义对付骑兵有甚是丰富的经验,加上刚与公孙瓒的白马义从交锋,正好人尽其用,便将他从邺城南的黎阳调到了清河郡。
这清河郡之中,延津便在这附近,而将最先遭遇戏煜兵马的,极有可能是平原。
此刻,平原之外,一座大营正坐安札。
鞠义正在营中用饭,但他此刻颇为郁闷,双眼无神的看着地面,心中甚多疑惑。
如他立下大功,却未能得到太大功绩,功劳甚大,却不给他封官拜将。
又如,此次镇守西面,将直面名将赵子龙,还有名将戏煜。
这两人,都是在青徐两地已有很大威望的将军,特别是戏煜,有人说他本是文臣出身,不足为惧。
但鞠义觉得,正因戏煜乃文臣出身之武将,这才是最为可怕之处。
戏煜可谓是文武双全,在军中与民众心中威望甚高,如此,便更难对付。
但面对如此难以对付之人,袁绍却并未给他派来任何一位军师,却要他凭借一群武夫抵挡文武双全的戏煜,更何况袁绍只给了他八万兵马,其余三十万兵马,全都调往黎阳,下东郡,沿着官渡一线,全面与曹操对峙。
这些兵马,能撑多久,自然无需细想。
但鞠义心里甚是清楚,这场大战的功劳几乎与他无缘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