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文如今已经十九岁了,几年不见,他都已经有两儿一女了。
蔡道不得不感叹,这个时空的女子真得很伟大,年纪那么小就再替蔡家传宗接代!
这个时候,大孙媳妇蔡黄氏正教导着三个孙子孙女读书,所以,并没有跟着过来。
蔡喜的三儿子蔡信是老实蛋子,种田的本事也就一般,可他侍弄牲口却渐渐成了行家里手。而且,蔡信的媳妇却是厉害的,不但自己的丈夫收拾得服服帖帖,还给蔡信生了三儿三女,就凭这一点,她就非常得蔡喜的宠。
蔡喜的家,如今就是三儿媳管家。
后来,蔡道将自己开辟的山谷牧场卖给了蔡家。
蔡喜本来想叫蔡信趁此机会回来跟着他学着管家。可他实在不是这块料。后来,在自己媳妇的怂恿下,向蔡喜要了一笔钱,独自包了一座荒山,八年下来,原先蔡道开辟的那个农场日渐衰落,而蔡信操办的农场却开始远近闻名起来。
蔡信这个样子,自然不好和文人结亲。金钱倒是想把自己的九千金连卖代送打包送给蔡信,可蔡喜和蔡信嫌弃金钱光生女儿,唯一的独子还是个不良于行的小胖子。
于是,蔡信的大儿子,蔡喜的三孙子蔡广就跟仙游县一个本地的大地主家结了亲。
而蔡道刚才问得就是这一家。
三孙媳妇家姓蔺。
蔡喜一听蔡道的话,再看到三孙媳蔡蔺氏陡然变得苍白的脸色,一下子就明白公子的话很有可能是真得。
当然,作为一个地主家,还不至于像穷人家那样,将自家的孩子,还是双胞胎中的一个溺死,想必其中必有隐情。
“公……公子,说得没有错。奴家也嫁过来之后,才听乡里人喝醉酒的时候说,奴家是个有福气的,竟然能和公公家攀上亲戚,只是可惜了我的弟弟。奴家便对这件事上了心,后来,派人回乡一打听,才知道,我娘生我的时候,是个龙凤胎,的确是有个弟弟。
可惜,弟弟生下来先天不足。生下来便带着胎里病,那个郎中又没有公子的本事,他当时断言弟弟即便养着,也还是病秧子,不但耗费家中的钱财,也根本就养不大。就这样,没出生几天,便被溺死了,我娘没过多久也跟着病逝了。我爹他……唉!……”子不言父过,想必这个姓蔺的地主是个吝啬之人。
“节哀!三弟妹,你娘姓什么,家中可曾经出现过龙凤胎,或者双胞胎吗?”蔡道告慰了一声,问道。
蔡蔺氏这话却是发自肺腑之言,“回公子,奴家的娘姓青,奴家成亲之后,曾和相公去探望过一次。至于,有没有过龙凤胎,奴家不清楚。可是,如今家中的确有一对双胞胎。这还是托了公子的福,要不然的话,我娘他们家如今即便生了儿女,也不一定都能够养的活。”
当初,如果不是蔡道的话,蔡蔺氏,还有四孙媳很有可能都不再世了。
说道四孙媳,家里却是姓黑,是蔡道离乡之后,她父亲听闻‘运财童子’的事迹之后,才举族搬迁到孝慈里的。黑家是工匠之家,不过,他的手艺对夷洲岛的用处不大,因此,蔡三思就没有将之搬迁到夷洲岛。他们家世代是乐师之家,而黑家的家主还擅长制造乐器。
本来,老四蔡扩的婚事肯定是不会找这样的人家的。乐师在后世地位高贵,可这里是大宋朝,这个职业根本就是贱业,连农夫和工匠们的地位都不如。
奈何蔡扩和这蔡黑氏是王八看绿豆——看对了眼。两个人爱的死去活来的,蔡扩他娘是坚决不同意,蔡黑氏他爹觉得齐大非偶,也不敢应承,便急着想把蔡黑氏嫁给别人,以此避祸。
经过了长子蔡仁那件事之后,蔡喜却是看透了,蔡道经常喜欢说的一句话,‘有钱难买我乐意!’既然两个孩子都相对了眼,他们蔡家说到底也是蔡道的奴仆,并没有比这个黑家多高贵,因此,压下了老三家的,应承了这门亲事。说起来,三个孙子当中,最般配,最恩爱的,还是他这个四孙子和四孙媳。
这一点,连蔡道也不得不佩服蔡扩的眼光。
这个蔡黑氏面貌长得并不是太出众,可是,她那张脸却生得非常耐看,虽然姓黑,脸盘子却极为白净,她那样的皮肤在后世也不多见。一边长得白净的女子脸上都会或多说少有一些雀斑,反正,蔡道并没有从对方的脸上看出来。
而且,这样的媳妇不也省胭脂水粉吗?
现在问题来了,三个孙子连重孙子都给蔡喜生了,他怎么就不急把蔡桶的婚事定下来呢?
“喜爷爷,我看这样。这两个小子都喜欢花兰溪,可只有一个人能够娶她,如果,花兰溪要是两个都不喜欢的话,我也不打算硬逼着她。人活一世,最重要是顺心意。不过,我肯定是不会娶花兰溪的,这一点,你们两个小子放心。不如这样,喜爷爷,您将三弟妹她娘家和四弟妹家中的和他们适龄的女孩都招过来,让他们彼此照照面,要是和四弟那样投缘的话,趁着这次我回来,就给他们把亲事订下来。”蔡道试探着问道。
蔡喜并不是不急着蔡桶的婚事,而是他知道蔡桶的情况如其他孙子不同,也的确是要娶一个像花兰溪那样精明、温柔、又善于照顾人的女子为妻。
至于蔡板,他的年纪还小,不过趁着公子这次回来,先把亲事定下来,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没选二嫂子家,蔡道是知道蔡桶和蔡板的脾气和秉性,娶一个书虫回家,蔡桶会变得更闷,蔡板也不耐烦一天到晚读书。
“公子说的是,就这么安排。可是,您的事情呢?”蔡喜其实最关心的还是蔡道的情况,两人的确没有血缘关系,可他一直都将蔡道当成自己最小的儿子再养。
“唉……!贫道吗?”闻言,蔡道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成婚也意味着彻底在大宋朝落地生根,让他感叹地也正是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