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何人,在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耶律忠克沉声问道。
“都统大人,小的名叫耶律大石,是上京人世,今年刚刚进入宫分军的。”
是金子在哪里都会发光,耶律大石向蔡道证明了这句话。
也许是蔡道自身对这个时空的影响,耶律大石年纪轻轻居然直接进入了宫分军,而不是向史书上所写的那样,继续在家中苦读,知道二十九岁的时候,他才成为历史书上唯一一个有记录的契丹族进士。
辽史上称耶律大石是耶律阿保机的八世孙,这个身份其实就跟刘备那个没人承认的皇叔差不多。
还是那句话,是金子哪里都会发光。
这就这么,耶律大石早早的就乱入到了耶律忠克的面前。
“回都统大人,却月阵是南朝宋国开国皇帝刘裕创造的阵法,其用途就是专门对付骑兵的。……当年,刘裕就是凭此军阵,以数千孱弱的步兵,一举打败了南燕几万铁骑。……不过,由于却月阵有很多条件限制,因此,历史这个军阵被使用,也只有刘裕的那一次而已。”耶律大石十分简洁地解释了一番。
耶律忠克如此问道,话中的意思反倒有点考校的意味:“这么说,此刻宋军所用的阵势就是却月阵喽!那么本帅应该如何应对啊?”
“回都统大人,的确是有些像,而且,南国太师虽然不曾到过我大辽境内,可小的也曾听闻,他生来上通天文,下同地理,连海外岛屿都知之甚清,想必对我辽国境内的情况自然熟知。故此,对面的统帅才能够想到利用到滦河的地势,来阻击我军。至于如何应对,请恕小可见识浅薄,不知应该回答都统大人。”一个高高在上,位高权重的宫分军都统,一个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宫分军普通骑兵,也难怪耶律大石不敢多说什么。
“唉!”耶律忠克无奈地长叹了一声,望着已经冲入宋军车阵的宫分军,心中满是无奈。最正确的做法当然是立即鸣金收兵,可是,耶律延禧就在他的身后不远处看着,贸然撤军,而且,只是瞎猜对方用一个很少人听说过的却月阵,以少量步兵战胜步兵。
这话,如果当着陛下的面说出来的话,陛下会信吗?
耶律忠克反反复复地扪心自问了很多次,却都得到了一个同样的回答,不信。
只有结果摆在陛下的面前,他才能够听得进去自己的劝告。
不过,耶律忠克还是比较欣慰的,能够在一次简短的对话中,为辽国觅得一个贤才,这是一件非常值得高兴的事情。故此,耶律忠克就把耶律大石留在了自己的身边。
其实,两人都是出身皇族,甚至于耶律忠克的家族世系要比耶律大石离皇帝更近。
战局果然向二人预料的那样,初期,因为部分宋军手忙脚乱,导致一部分战车并没有摆放到事先规定好的位置,这就使得战车之间有了空隙。
不少宋军士兵因此而死伤,不过,在滦河河面上战船的协助下,宋军终于还是稳住了局面。顶住了辽军第一波的攻势,同时也是最凶猛第一波攻势。
战车前留下了不少辽军宫分军士兵的死尸,和仍然在哀鸣不已的战马。
屡次未能得手后,耶律忠克向耶律延禧请示后,停止了这场无意义的战斗。如今,就连这位皇帝都看出来了,有了滦河上那些战船的保护,辽国骑兵根本就无法靠近已经在滦河南岸安营扎寨的宋军步兵。这是一种赤果果的挑衅行为,可偏偏辽军就是拿这小股宋军没有任何的方法。
深夜,就在耶律忠克苦苦思索下一步究竟应该如何应对的时候,军营的南边突然出现了一大片红色的火烧云。
火光印照在黑色的夜空中,没用多大的功夫,军中开始骚动起来。
耶律忠克除了营帐,望着那片火烧云的方向,再也忍不住心中的一直被压抑的怒火和无奈,一口鲜血喷出,耶律忠克颓然地倒在了迅速赶来的耶律大石怀中。
临昏迷之前,耶律忠克大喊了一声:“快走!”
宫分军最重要的粮库被烧了,这就是耶律忠克吐血昏迷的主要原因。
宫分军大部分士兵明白,他这个都统自然也明白,也许这个时候,整个军营当中,只有那位皇帝陛下一个人不知道这片火烧云的出现对于这八万多宫分军意味着什么?
快走,走向哪里,也许耶律大石清楚,也许现在的新任宫分军两个副都统也清楚,可是,这种事除了已经昏迷的耶律忠克能够做主之外,也只有皇帝陛下能够做主了。可这个时候,陛下肯定是在睡觉,谁也不敢为了这件事惊扰到陛下。
于是,在明知道局势危机的情况下,耶律大石和两个副都统只能在耶律忠克的床榻前大眼瞪小眼的干等着。
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的被白白浪费掉了,等到第二天早上,那位皇帝陛下终于睡醒的时候,耶律忠克也终于清醒了过来,不过,此时他用一次丢了官身,新的宫分军都统刚刚诞生。
这不,除了耶律大石以外,那两位副都统不知何时也悄悄地溜了,肯定是向新的都统大人道贺去了。这一次,倒不是耶律延禧因为粮草被烧一事迁怒于他,只是听闻他吐血生了重病,已经不能够理事。因此,他这才下令罢免了耶律忠克的都统职位。
“大人,您虽然吩咐过小的,小的也明白您的意思。可是,小的官小职微,实在是做不了主啊!唉!”耶律大石解释道。
耶律忠克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了,艰难地开口说道:“大石,你去探听一下,陛下和新都统究竟是如何决定的!”
……
也就是过了两刻钟左右,耶律大石就回来了,不过,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书生打扮的人。
“此人是谁?”耶律忠克艰难地抬起手,指着那名书生,奇怪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