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妈妈瞧着杨若水那急急忙忙的样子,心知这个张嫣然在杨若水跟前的地位可不一般,是以,杨若水一离开,庆妈妈便吩咐将大房最好的茶叶取出来!
到了门外的时候,却见一辆并不起眼的马车停在那里,而旁边一位穿着青色罗裙的少女,百无聊赖的走来走去,脚下碰到石子还使劲的踢一下,也幸好殷府周围的人并不多,不然让人瞧见知府家小姐这般粗俗,定然会瞪大了眼睛!
杨若水想唤一句,可这才发现竟然不知道该如何的称呼,若是唤张姑娘,未免太见外,若是唤张家姐姐,似乎显的太过亲昵了,想了想便唤了一句嫣然!
听见杨若水的声音,张嫣然一下子便抬起头来,小跑着走过来,“杨家妹妹,几日不见,你怎还轻减了?”张嫣然没有杨若水那么多的心思,觉得与杨若水投缘,那些个礼数自然不放在眼里!
杨若水淡淡的一笑,“许是在路上累的吧!”都说他乡遇故知是喜事,张嫣然的一句轻减却是让人窝心!杨若水也不再忸怩,伸手便拉住了张嫣然的手,“今日怎突然过来了?”话说间便将张嫣然迎了进去!
“自然是来瞧俊俏相公的,如今殷府有你,我可来的光明正大!”幸好张嫣然也知道自己这话不妥,还刻意压低了声音,不过那眼睛亮的很,一瞧便是在算计什么!
杨若水无奈的笑了笑,可怜知府大人给她取了一个这么文静的名字,可这性子却随意的很!若是这话被旁人听见,还不得将她当成怪物不成!
一路上张嫣然瞧见下头的人,就装的一本正经,一没有瞧了,只问杨若水成亲什么感觉,而起还装深沉的告诉杨若水,现在她还小,若是圆房会伤身子的!弄的杨若水哭笑不得!
终于到了大房,杨若水屏退了左右,这下张嫣然更是没有个正行,一跳腿还翘了起来,喝了口茶水,茶盖被她碰的直响,“你这茶水倒是味道不错!”
“不错你便多喝几杯!”杨若水笑着摇头,这世上的缘分还真是奇妙,明明这是两人第二次见面,可就像多年的老友,彼此却不避讳什么!
“今日我听说你没有归宁,我还以为见到我这熟悉的人,你会感动的热泪盈眶呢!”张嫣然这话若是正儿八经的说出来,没准杨若水会非常感动,可偏生她吊儿郎当的样,让人想笑!
张嫣然还故意凑近了,不过脸突然变的严肃,“我偷偷去我父亲的书房,瞧见圣上密旨,要盯紧殷府!”张嫣然说完,又换成一幅嬉皮笑脸的样子,仿佛刚才一瞬间就只是错觉一般!
杨若水脸色微微的一凝,虽说殷容莫已经知会过她,说是皇帝会出手,却没想到这么快!杨若水感激的朝着张嫣然点了点头!
张嫣然瞧着杨若水心中有数,两个人便极为有默契的将此事闭口不谈,说说笑笑的聊起了家常!不过,张嫣然到底是宋知秋的表姐,她来了自然没有不见宋知秋的道理!
杨若水吩咐了柳绿去将宋知秋唤来,不过因为宋知秋进来,她们也不再谈什么密事,便让丹红也进来伺候着!
“表姐!”一进屋子,宋知秋扑过去拉着张嫣然的手,那眼泪更是大滴大滴的掉了下来,将蒙在脸上的面纱都打湿了去!
“好了,莫感染了伤口!”张嫣然有些厌烦,对于宋知秋这个人她其实是看不上的,瞧着她眼巴巴的想贴在殷离落的身上,没有一点的尊严,为了做殷离落的女人,更是弃宋府的颜面于不顾,堂堂嫡女非得来殷府做丫头!也就她那糊涂的舅母相信宋知秋的话!凭张嫣然的了解,殷离落决计不可能将宋知秋接近府来的!
宋知秋听张嫣然的话,以为她这个表姐多关心她一样,更是哭个没完,“表姐若是你有空便回了母亲,说我在这里很好,少夫人对我也很好!”那一声少夫人可是咬的极为的清楚,嘴上说待她好,可那表情活像杨若水虐待她了一样!
张嫣然虽然是女人,可是却最厌烦这种哭哭啼啼的人,在宋知秋看不到的地方,暗地里给杨若水撇了撇嘴!心中更是跟明镜似的,宋知秋这般莫不是还希望自己出头,让杨若水瞧在自己的面上,早日帮她达成心愿,不过到底是表情,有些个话张嫣然也只好应承,“瞧你,若是让舅母知道了,岂不是心疼?这是舅母让我带来的银票,将来想必可能会用到!”
宋知秋顺手便将银票给接了过来,不过还抽抽搭搭的哭个没完!
“见过少夫人,奴婢给少夫人换茶水!”乐之从外头拎着一个茶壶进来,虽说这秋日茶水容易凉,需要经常换的,可这屋子里头已经有柳绿与丹红了,根本不需要乐之!
“下去!”杨若水厉声的斥了一句!就乐之那心里的小九九,杨若水可清楚的很!她是并不知道宋知秋与张嫣然的关系,如今她听着知府家千金前来,却还让宋知秋在旁边候着,心里头肯定好奇,是不是有所图谋!不过她倒是大胆的很,竟然这般明目张胆的进来!
“少夫人可是嫌奴婢笨手笨脚的?”乐之垂着个头,虽然经过这几次乐之对杨若水心中开始有些害怕!可杨若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训斥她,尤其是宋知秋,若是她就这么离开,往后还怎么抬起头来!
张嫣然的眼光在她们两个人之间流转,突然一笑,“杨家妹妹,瞧着这个丫头倒是机灵,既然她愿意伺候便候着吧!来小丫头,这茶水凉了,给我添上!”张嫣然突然坐直了身子,笑的端庄,瞧那样子,倒像是真心给她们圆场一样!
乐之虽然心中不情愿,不过张嫣然的身份也不低,权宜之际,只好硬着头皮去给张嫣然添茶!不过她走过去的时候,微微的抬眼,瞧着杨若水并没有生气,心中不免的松了一口气!
“啊!”乐之不由的叫了一声,这厢乐之刚给张嫣然添上茶水,张嫣然却将茶水猛的倒向乐之的身上,乐之一急,慌忙的往后退去,却用叫一下子踩到了裙摆,身子不稳,一下子便摔倒在地上,那满壶的茶水都撒在了身上!虽说现在穿的厚些了,等茶水湿透衣服的时候,也没有那么烫了!可这么狼狈,脸上远比身上要难堪!
“笨手笨脚!”张嫣然冷哼了一声!乐之这才反应过来,这张嫣然分明就是故意给她难堪!
“别脏了你的手!”杨若水浅浅的一笑,瞧着张嫣然手上似乎还沾了一片茶叶!便将自己帕子让丹红给张嫣然递了过去,不过张嫣然能有这份心思,杨若水还是很感动的!估计张嫣然以为这下头的人奴大欺主,欺负杨若水娘家不强硬,才故意在这里给自己立威!
宋知秋瞧着乐之这么狼狈,扑哧一声便笑了起来,想着前日这个乐之灾自己面前嚣张的让两个婆子教训自己,如今却狼狈的趴在地上,这种感觉真是舒服!
“张姑娘,别忘了您是客!”听到宋知秋嘲笑的声音,乐之更是受不了,可偏生刚刚的茶壶打碎了,手按在上面,许是按到了壶茬子,疼的厉害!
“我自然是知道的,可无论如何也轮不你一个奴才来教训我!再来即便殷家家大业大又如何,难不成还能因为个奴才与我为难?”张嫣然撇了她一眼,她最是瞧不得这种心怀叵测的下人,认不清自己的身份,还在这里扯高气扬,莫不得让人笑话!
“杨家妹妹,也就你性子好,若是换成我早就发卖了去!一会儿个你便告诉我她的底细,回去我定然告诉父亲,让她永远脱不了奴籍!”张嫣然愤愤的说!杨若水微微的挑眉,瞧着张嫣然的样子,又不像单纯为自己出头,好像对乐之这类人极为的不满!
“仗势欺人!”比起刚刚的狼狈,张嫣然这话更是让乐之气愤,她这辈子最大的愿望便是做殷容莫的妻!可殷容莫身份何其的高贵,绝对不会取一个奴才做娘子的!
“够了,少在这里丢人现眼了,主屋以后你便不许进来,平日里只管伺候好宋姑娘,旁的事不用你操心!”杨若水冷下脸来,她可是极为的小心眼的,就宋知秋刚才想给自己穿小鞋,自己也不会给她肃静的!至于这个乐之,先让她蹦哒几日,等过了这几日,断然不会留她!
乐之激动的一下子便站了起来,顾不得手上的疼痛,便要拒绝,可丹红根本不给她机会,一下下的便将她往外头推去,一路上跌跌撞撞的,乐之根本没机会开口!等反应过来,这正厅的门已经关上了!
而闻风而来的庆妈妈刚好瞧见这一幕,又急又气的将乐之给拉走了!倒是宋知秋一脸沾沾自喜的样子,觉得这杨若水难得识趣,瞧着还有人惦记自己,便马上为自己报仇,这会儿个便想象凭借杨若水的力量,坐上殷离落夫人的位置!
不过当目光落在杨若水那姣好的面容上时,心中有些个嫉妒,既然暗暗发誓,将来得势了,定将杨若水的脸毁了,免得自己瞧着碍眼!当然,宋知秋过河拆桥的德性,杨若水心中自然是有数的!
三个人又说了会儿话,杨若水这才送张嫣然离开,到了马车跟前,杨若水才压低了声音说,“大房与二房离的较远,若你真有那个心思,我倒也可以帮你探探口风,依你的身份,正妻的位置非你莫属!”
在杨若水看来,张嫣然屡次提起殷离落,一个女子能不顾自己的名声,想来心中是有殷离落的,便是有心要撮合!
却不想张嫣然突然一笑,“殷离落并非我的良人,就这般大户人家,三妻四妾定然是常事,我要的却是一生一世一双人,他给不了!”
听了张嫣然这离经叛道的话,杨若水愣了片刻,一生一世一双人这是多么美好的愿望,可男人哪有不纳妾的,即便尊敬夫人,不给旁的女人名分,也总会有几个外室,或者通房!
瞧着杨若水并不理解这种思想,张嫣然一笑却不再谈论,毕竟在这里女子的地位实在低下!
送走了张嫣然,杨若水一回头,却瞧见秋妈妈领了一个女子从偏门进去,瞧那女子一生的灰裙子,穿的素静,便是连发鬓也梳的极为简单,一根圆滚的木簪斜斜的固定了发鬓,便再没有旁的装饰,可就这样一眼瞧上去,也不会觉得这女子寒酸!在瞧她走路,金莲微移,裙摆纹丝未动,可见这个女子教养极好!
杨若水微微的皱了皱眉头,不知为何单单就一个背影,却让杨若水心升警惕!
而就从这个女子进府以后,老太太便下了一个命令,说是身子不便,她们也就不必去请安,接连七天都如此!而殷容莫这几日似乎也很忙,都是杨若水睡了以后才起来!
到了第八日的时候,才恢复了众人请安的规矩!老太太身子刚好,殷容莫自然也要去的!
这清晨一阵忙活,倒让杨若水想起成亲的第二日,似乎也这样一番的光景!这几日还下了一场雨,都说一场秋雨一场凉,果然没错,便是那风也有了真真的寒意!杨若水穿着对襟单裙,发鬓也可以梳低,竟然有一种妇人的韵味!
进去的时候,这次倒不必行跪拜大礼,杨若水微微的福了福身,算是给老太太见礼!不过短短的七日,这老太太的脸色却红润了许多,老太太的身后却多了一个人,发鬓已然还是梳的简单,正是杨若水那日瞧的女子!
瞧见这样的女子,杨若水不知该如何形容,第一眼瞧见却觉得这女子只能算是清秀,可越瞧越觉得眉,那眉眼之间都恰到好处,而她的眉毛也极弯,不似寻常女子的柳叶眉,她的弯让带着几分和善!一双白玉的耳坠更是将她的耳垂显的圆润,菩萨!杨若水的脑海中就只有这两个子,突然觉得这女子生的极为像佛像!
似乎感受到杨若水的视线,那女子对着杨若水浅浅的一笑,她的嘴并没有勾起来,只是一双眼睛却是会说话一样,就是给人一种笑的感觉!
这样的人没有让杨若水感到友好,却让她心中警铃大作,越是这样的女子,杨若水越觉得不简单!
而今日三夫人与殷奕风也好好的坐在这里!“见过三叔父,婶母!”杨若水一样笑着行礼,不见当日的争锋相对,不过心中却是不解的,这三房明明传出都起不了身的传言,可今日瞧不出有半分的不适来!
“免礼!”瞧着三夫人冷着个脸不做声,殷勤又怕三夫人惹老太太不喜,赶紧慌忙的开口!却不想,他一开口,却让三夫人瞪了他一眼!
对于三房这些个小动作,杨若水自然是当做没瞧见的!旁边坐着的殷奕风,瞧着杨若水脸色不大好,不过当着老太太的面,还是中规中矩的行了个礼,杨若水自不会与他为难,说了句免礼,便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最后是二房的人进来,殷宏瞧着殷勤脸色并不好看,撇了一眼,便是连殷勤上前与他说话也爱理不理的!
“今儿个瞧见娘气色不错!”转脸殷宏对上老太太,马上带上的笑意!虽说老太太平日里强势,可到底是殷宏的母亲,自然是关心的!
“嗯,多亏有念心丫头,她可是咱家的大功臣!”老太太说着似乎非常得意,手一下子便将那女子拉在了跟前!“娘这一条命可是她捡的,若是日后谁要欺负了她去,便是与我过不去!”
杨若水听了这话,不由的皱眉,心中倒是好奇这女子的身份,听她的意思,似乎这个叫念心的女子往后便留在殷府了!
那女子微微的福了福身,眼中带着几分的羞怯,可却仰头直视众人的目光,她步伐平稳先是走到了殷容莫的跟前,“听闻容莫哥哥喜动,这一副皮靴是我亲手做的,还忘容莫哥哥喜欢!”念心说完,便让丫头将皮靴端了上来!
这殷容莫天生痴傻,可却好动,每每的缠着殷离落在殷府玩耍,似乎不是秘密!而那靴子做的结识,针脚细致,一瞧便是费了许多的心思,杨若水自认女红不错,可比起这个念心来实在差点!只是,杨若水微微的挑眉,这素来男女定情才会送靴子,这念心瞧着也是个知礼的,断不会不知道这个习俗吧!
殷容莫却是瞪大眼睛,似乎有些个不知所措,眼睛直盯着杨若水瞧!
念心点了一下头,似乎这才恍然大悟,“听闻容莫哥哥成了亲,想来这便是嫂嫂,不知嫂嫂可嫌念心手拙?”念心打趣的说了一句,便是双手将那靴子送到杨若水的跟前,瞧那目光清澈,似乎并没有旁的心思!
“自然!”杨若水一笑,将靴子接了过来,“妹妹的女工极好,嫂子还想请教呢!这镯子只望妹妹不要嫌弃才好!”都说礼多人不怪,既然人家送了东西,杨若水自然要还礼,便将手中的镯子带到了那念心的手上,所幸这镯子也是佳品,不然会让人笑话寒酸!
念心笑着摇头,不过瞧了杨若水的脸色,她微微的一顿,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要说的!
“念心丫头,可有什么不妥?”看来老太太对这个念心事极为在意,不然念心的一个眼神,老太太都赶紧的问问!
念心皱了皱眉头,这才说道,“瞧大嫂嫂的气色,像是重了一种女儿碎的毒,这种毒并不要命,可时间久了,极为的损害女子的身子的,所幸大嫂嫂中毒不久,一会儿我给写个方子,用上三日便可大好!”
念心说完,老太太的脸沉了下来,虽然念心说的隐晦,可大家都大抵就是以后怕不能生子了毒吧!而且时日很短,想来是在殷府才中的毒。这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三夫人的脸上,毕竟这府中似乎就只有三夫人又这动机!
三夫人一阵气闷,想出声解释,又怕众人说她心虚,只好将这口气给憋了下来,心中直骂念心是个贱人!
杨若水心中一惊,瞧着殷容莫的神色似乎他也不知情,一时间杨若水对念心这个女子更是琢磨不透了!
“听闻离落哥哥一手白子天下无敌,改日念心希望离落哥哥能指教!”念心说着,让丫头将一副玉石的棋子拿了出来,瞧那色泽圆润,想来也不是凡品!
“郑姑娘也喜下棋?”殷离落微微的挑了挑眉,语气中虽然带着淡淡的疏离,不过眼中却有几分的欣赏!世人皆知若论下棋,离落公子说是第二,无人敢居第一!这个念心敢这么说,估计也是各种高手,都说下棋观心,想来这个念心也是个心思缜密的!
“略知一二!”念心一笑,便走到了殷奕风跟前!“见过奕风哥哥,奕风哥哥身子偏瘦,这个方子是滋补的良药,还忘奕风哥哥莫要嫌弃!”说着,便取出一个锦盒,单就这个盒子就见她的心思!
“有劳念心妹妹了!”殷奕风笑着接过来,可是却对郑念心没有半分旁的心思,甚至还有些个惧怕?
杨若水越发的觉得这个郑念心不简单,瞧着样子殷府的人对这个郑念心都是识得的!杨若水记得太后与皇后都是郑家的女儿,这个郑念心也姓郑,难道有什么关联,过想想又觉得不可能,若是太后的人,怎么也不会让三房的人难堪!
下来一直都是这个郑念心是主角,整个早晨老太太就是在夸这个念心有多么多么的好,等众人离开的时候,郑念心说要去给杨若水瞧身子,也跟了出来!
刚出了老太太的屋门,杨若水身子一个踉跄,觉得有人推了她一下,险些让她摔倒!
“大嫂嫂小心!”因为进去见礼,丹红她们是要侯在门外的,是以丹红根本不能赶过来将她扶住!
倒是郑念心的手稳稳的让杨若水站好了身子,而且还刻意压低了声音,想来是怕旁人瞧杨若水的笑话!
杨若水含笑着道谢,心中却是暗暗的思考,这个郑念心一直在她旁边,所以根本就不会是她推的自己,而这个时候三夫人从后头走了过来,眼神恶毒的瞪了杨若水与郑念心一眼!杨若水再一瞧自己前头便是殷离落,心中当下就明了了!
想来是三夫人推的自己,若是自己倒去,定然是倒在殷离落的身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自己这样责罚少不了不说,说不定被人怀疑自己是孟浪之人,意图勾引殷离落,更甚者会让人觉得,说不定是自己给了殷奕风什么暗示,才让他不顾礼数,夜里去了大房的屋子!
在表面上,似乎这个郑念心又救了自己一次,可是就因为她杨若水便不能当众揭穿三房的阴谋,而且,她正好将杨若水与殷容莫隔开,以至于杨若水想问殷容莫句话都不能!
跟以往一样,殷容莫喜欢缠着殷离落去二房坐坐!“等等!”她们刚与殷离落他们分开,郑念心便唤了一句,快步的走向殷离落他们!
“容莫哥哥的衣服脏了!”郑念心说着,便抬手将不知何时掉在殷容莫肩上的半片碎叶捡了下来!清晨的阳光带着清新的温暖,而这一幕更是让人赏心悦目,仿佛殷容莫与郑念心才是一双璧人!
突然,这个画面瞬间破碎!只见殷容莫一脸傻笑的瞧着郑念心,而的嘴角竟然是口水,稀稀拉拉的都流在了郑念心的手背上!
杨若水忍不住勾起了嘴角,不过脚下却不敢停留半分,赶紧从袖子中取出帕子来!突然殷容莫的又一个动作,让杨若水一顿!只见殷容莫张大了嘴巴,猛的打了一个喷嚏,那口水都打到了郑念心的脸上了!
“念心妹妹,相公最近身子不好,你可莫与他一般见识!”杨若水一脸紧张的说着,手中白净的帕子赶紧为郑念心擦拭手背!
“不要紧的!”郑念心的眼中闪过一丝的不悦,不过就一瞬间便恢复了正常,极为自然的将杨若水的帕子接了过来,轻轻的擦拭自己的脸颊,动作优雅,不见的有一丝的尴尬。旁边有两个丫头想笑,可瞧着郑念心的动作,突然觉得不过没有什么可笑的了!
“倒是给念心妹妹添麻烦了,瞧这样还是回去换上一套衣服吧!”杨若水似乎笑的尴尬,了殷容莫倒是把那傻子的样子发挥的极好,还在那吐着口水,似乎觉得很好玩!
郑念心也不纠缠,这满脸的口水,她心中也觉得膈应的慌,便含笑着回了老太太的院子!不过郑念心这么痛快的离开,杨若水倒是没想到!
瞧着院子里的丫头们都在暗处瞧好戏,杨若水也不好说什么,只是与殷离落客气了几句,便回了自己的院子!
刚进屋,丹红赶紧将门给关上,慌忙的让杨若水伸出手来,手指轻轻的一拍,在杨若水的食指上出现了一点浅紫色的印记!丹红猛的跪在地上,“求少夫人责罚!”
杨若水将眉头紧紧的拧着,丹红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郑念心并没有撒谎,可是别说自己跟前还有丹红,就算没有这大房想必多的是殷容莫的人,对方想对自己下毒手根本不容易,究竟是谁!
瞧着杨若水迟迟不肯说话,丹红以为杨若水不打算原谅自己了,更是将头垂的很低,不过却也自责的很!幸亏有郑念心的帮助,不然将来发现杨若水出事,自己便是万死难辞其咎!
“起来吧!”杨若水缓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丹红一直跪着,赶紧让她起身,“这个人倒是狡猾,不过能进主屋的也就这么几个人,即便乐之再愚蠢,也不会帮助旁人给我下毒,有庆妈妈看着她也不会寻来毒药的,估摸着我们的吃食有了问题,一会儿个你去厨房瞧瞧,突然袭击,看能不能发现什么!”
虽然经郑念心这么一闹,那人不一定敢下手,不过反正已经打草惊蛇了,何不再给她一棍,让她知道,自己已经开始注意厨房了!
这前脚丹红刚走,郑念心便换了一套衣衫进来!脸上依旧挂着浅浅的笑意,进屋先给杨若水瞧瞧身子,写了下了方子,这一会儿功夫,厨房便送来膳食,杨若水只好留郑念心用膳!
刚吃到一半的时候,秋妈妈突然慌里慌张的寻来了,说是老太太突然倒地上了,七窍流血!
郑念心的脸一下子变了,赶紧跟着秋妈妈去瞧瞧!杨若水身为孙媳自然也得跟上!
到了老太太院子的时候,二房与三房都已经到了,府医在一旁把着脉!因为郑念秋的医术高明,一见她进来,众人自觉地让出一条路来!
“老太太是误食了砒霜!”这行医的人自然希望在与医术高明的人,相互切磋,是以便将自己诊断的结果给说了出来!
郑念心用手拉开老太太的眼皮,仔细的瞧了瞧,手指在耳垂那轻轻一捏,那血似乎便不再往外流了!众人不由的佩服郑念心的医术!“不错,是砒霜!”
郑念心这么一说,殷宏与殷勤的脸色都变了,一天内接连两个人都中毒了,这究竟是谁在幕后指使!殷宏不由瞪着殷勤,这两个人都得罪了三房,自然是该怀疑的!
“二哥,我决计不会伤害母亲,既然吃了砒霜,快,府医快去瞧瞧母亲今日可吃了什么?”殷勤被殷宏这么看的有些个慌了,一眼瞧见桌子上的饭菜,就想抓住救命稻草一样,赶紧将府医拉过去瞧瞧!
“府医,瞧瞧膳食里头是不是有一枚甘草?”郑念心说完,府医赶紧仔细的瞧瞧,不以会儿便点了点头,说是在老太太喝的粥里面有这种成分!“这就对了,这枚甘草却是与我给老太太治心疾的药相冲!”
“这不可能啊,老太太好吃甜,每日里加的都是糖,怎么会变成甘草?”秋妈妈不由的惊呼出声!
“去把厨房的管事找来!”既然这源头找到了,殷宏自然是该测查了!
不知为何杨若水的心一颤,为何偏偏是厨房,自己今日早膳刚派了丹红去瞧,希望不是自己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