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如实禀报,不敢怠慢。
容安气极,又不好对着侍卫发作。他双手叉腰,连深吸了好几口气。
“元清从来不管朝权之争,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蠢了?”容安双眸微虚。他思索片刻,仍旧不懂元清这么做是什么意思。
侍卫抬头,欲言又止。
“你有什么就说。”容安看出侍卫为难,没好气的催促道。
他现在可没什么耐心和侍卫好好说话。
“属下一直觉得,元大人身为国师,乃是朝中除了皇上和众皇子外官级最高的人,拥有这么高的地位和权势,他很难不起贪心。而且退一万步讲,元大人不爱插手争夺皇位的事情,难保明王那边没有拉拢他的念头啊。”
侍卫小心翼翼说出自己想法。
被他这么一提醒,容安还真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难道元清已经站到了容明那边?”容安发出疑问。
他一直觉得元清对于朝堂上的事情看得透彻。皇上忽然身子就垮了,元清应当心知肚明是什么原因。只是不知是谁下的手。
“这个属下不敢妄加推论。”侍卫重重低头。
“父皇病成那样,都没有提过把太子之位让给容明。就算他要站队,也该站在我这边才对。”容安自言自语。
总之提防点元清肯定是对的。
“对了。”容安忽然想到什么事情,紧紧盯向侍卫。“那边有没有和你说,元清请来的神医是谁,或者长什么样子。”
千绝散明明无药可解,平白无故冒出个会解毒的神医,而且还真让她把皇上的身体给治好了。容安对这名神医起了莫大兴致。
“他也不知道。神医每每帮皇上诊治时,皇上都要求所有人离开寝殿,只留神医一人。”侍卫摇头。“但他能够确定一点,那就是,神医是个女子。”
“女子?”容安惊得瞠目结舌。
本来有人可以解千绝散的毒就够容安感到震惊的了,没想到解毒的人居然还是个女子。
容安紧皱眉头,不知不觉陷入了沉思。
是夜。
云楚月辗转反侧,一直在想前几日进宫发生的事情。
果然,次日她便从元清口中听说婉贵人不小心坠湖身亡的消息。
这件事情对云楚月打击不小。倒不是因为她贪生怕死,云楚月穿越至今,这还是第一次真真切切亲身感受到人命如草芥的滋味。
那天在亭子里,几人谈笑风生,婉贵人怕也没料到,面前同她闲聊的人早就对她恨之入骨,甚至起了杀心。
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雨。
雨水窸窸窣窣,打在屋檐上,发出清脆声响。
云楚月更睡不着了。
“咚咚咚。”
她刚翻了个身,敲门声传入耳畔。
“谁啊?”云楚月起床。
国师府戒备森严,想来这时也不会有外人出入。
“云姑娘,是我,黑虎。”黑虎答应道。
云楚月稍松了口气。
她打开房门,迎面就撞上黑虎一脸急不可耐,仿佛出了什么大事。
“怎么了?”云楚月不由得心揪了起来。
黑虎这般,必定事关元清。
“主子受伤了!还请元姑娘随我去帮忙诊治!”黑虎态度诚恳,语气几乎带着祈求。
云楚月来不及多想,立即绕过黑虎,急匆匆的赶往元清的房间。
院子嘈杂,打老远就能听见若风的斥责声。
“你们几个老废物!国师府养着你们就是等元大人受伤时你们能够替他诊治,现在倒好,元大人还昏迷不醒,你们跟我说治不了?”
若风气急败坏,手指向房间。
几个大夫都到了若风父亲甚至是爷爷的年纪,还得躬着身子,畏畏缩缩听若风教训。
云楚月加快步伐,径直上了台阶。
“等会儿。”
云楚月伸手要推开房门,被若风拦住。
“你来做什么?”若风恶狠狠的瞪向云楚月。
“若风,主子尚且生死未卜,你平日里与云姑娘有什么恩怨我不管,这个节骨眼上,我劝你别意气用事。”黑虎神色严肃,直接对上若风。
黑虎性子温和,从来没有和若风这么说过话。他既然如此,定是因为元清伤势十分严重。
云楚月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救元清。
“主子为什么遭遇刺客?难道你还不清楚?”若风不甘示弱,回怼黑虎。
“让开。”
黑虎刚要开口,云楚月抬眸,望向若风侧颜。
若风没想到云楚月也这么大的口气敢命令自己。她转头,和云楚月四目相对。
“我说让开。”云楚月声音拔高。
“我偏不让。”若风本就看不惯云楚月,被云楚月这么一激,脾气一下子上来,更不准云楚月插手元清的伤势了。
云楚月懒得和若风废话,她使劲推开若风的手,打算强行进去。
若风出其不意,双手直袭云楚月脖颈。
“放开云姑娘!”黑虎大惊,下意识想要上前去护云楚月。
却见云楚月立时退开,几个招式间便将若风钳制住。
“我说要进去救他。”云楚月目光灼灼,眸中似有火焰,直烧得若风心中不安。
“若风!你疯了吗?!”
见黑虎上前,云楚月松开扼住若风脖颈的手。
毫不犹豫直奔房间。
元清紧闭双眼,躺在床上,完全没了知觉。
他要是知晓刚刚外面发生了什么,断然不会任由若风这么放肆。
云楚月掀开杯子,才发现元清腹部一片血红。
“刚刚那几个大夫不是说止住血了吗?”若风看见此幕紧皱眉头。
“云姑娘,靠你了。”黑虎巴巴的望着云楚月。
他见识过云楚月的医术,黑虎信不过所有人,唯独信云楚月。
“你们先出去。”云楚月命令他们两个。
若风不想,但还是被黑虎拉着离开了。
房间只剩下云楚月和元清两人。
云楚月赶紧撕开元清伤口周围的衣裳,先行给元清止血。
刺伤他的飞镖就放在桌子上,云楚月只看了一眼,就知道上面有剧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