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楚月嘴里嗫嚅了句。
也不知为何,一想到元清面对容卿宁时那么亲昵,云楚月心里便不是滋味。他待谁都爱板着张脸,宛若一块冰疙瘩。唯独同容卿宁说话,可谓是随和至极。
元清以前不是喜欢原主嘛。云楚月心想。看来元清也是个渣男。
“我和公主自幼相识,关系颇好,却也谈不上红颜知己。”元清轻声回应。“我对她说过的事情还没对你说得多。”
云楚月还想顶几句嘴,听到元清后面一句话,一下子哑了。
这男的到底什么意思啊!他是想证明在他心里容卿宁没有原主重要吗!云楚月心中打起了鼓。
不过元清这样说,云楚月心情确实好了些。
宫宴开始。台上歌舞升平,少爷小姐们挨个表演才艺,不是舞剑就是弹琴,看得云楚月越来越累,若不是站着,她都要昏睡过去了。
“朕今日邀请大家前来一聚,还有件事情宣布。”
待到才艺表演结束,老皇帝开口说话。
殿中瞬时安静,所有人一动不动望向台上。
“朕近段时间身体抱恙,休养多日才有了好转。虽说现下已无大碍,但朕身体早没了年轻时那般健壮。朕思考再三,打算先立储君。倘若日后朕再出问题,总不至于让宣国无主。”老皇帝慢悠悠的说道。
众人目光齐刷刷的投向容安。
元清自顾自抿了口茶水,俨然一副无事人模样。
“朕还记得静安寺方丈前来宫中为朕和宣国祈福,告诉朕,京城内有凤骨,而得凤骨者能得天下。所以朕顺应天意,将立有凤骨者为储君。”
此话一出,在场引起躁动。大臣们议论纷纷,嘈杂声四起。
云楚月对于老皇帝今日说出这番话来并不意外。
她目光扫过容明,再看向容安。只见容明一副欣喜神色,但又怕被人发现,只得强压着装作淡定。而容安铁青着脸,面容十分严肃。二人反应简直天差地别。
直到宴席结束,容安一双眉头都未有舒展开过。
夜色朦胧,街上窸窸窣窣,时而有三两行人经过。除此之外,云楚月只听得见马蹄声音。
“你对于今日皇上的决定有什么想法?”云楚月闲着无聊,一只手撑着下巴,目不转睛的看向元清。
元清微眯着眼睛,身子挺得笔直。
“能有什么想法,我又没有凤骨。”
云楚月深吸了口气。
她在想,元清对待容卿宁就温柔得很,怎么到她这儿完全变了副模样。
“你盯着我做什么?”元清睁开眼眸,上下打量云楚月。
“你说,公主知道你嘴这么欠吗?”
“除了你,谁都不知道。”元清不紧不慢道。
得,这句话听着倒是挺温柔的,但云楚月怎么都开心不起来。
“说正事。”云楚月正襟危坐。“皇上这样做,无非是担心又有人神不知鬼不觉的给他下毒,寻了个理由把众人注意力全放到凤骨身上,这样就没人想到害他了。”
云楚月一早就猜准了老皇帝的心思。
“他现在年迈,朝中大臣又都被容明和容安拉拢过去,身边没什么信得过的人,只能暂且求得自保。”
“凤骨不过是个传说,谁能找得到它呢。”元清挑眉。他不是没有自己的想法,但他更在意云楚月怎么想的。
“容明等了那么久,这回正好是个契机,他一定迫不及待想向全世界宣布自己拥有凤骨了。”云楚月嘴角微勾。
提起容明,云楚月满脸的不屑和嫌恶。
“你要做什么?”元清看向云楚月。
淡淡月光从窗帘缝隙洒进来,更衬得元清清冷,不似人间之物。
他目光深邃,那双紫眸微闪,云楚月如何都猜不透元清此时心中所想。
差点又看入了神,云楚月赶紧将思绪拉了回来。
“我……我不做什么啊。”云楚月忙不迭的回答,她自己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怎么每每多看元清一会儿,就仿佛中了邪,完全控制不住自己。
分明是元清给她下了迷魂药吧。云楚月想到若风说的话,竟还有些委屈。
“嗯?”元清察觉到云楚月异样,还以为是她心虚所致。
“皇上说了这话,容明和容安一定会争得头破血流。我完全可以想办法让容安胜出,借他的手解决了容明。”云楚月镇定下来,继续和元清谈论。
“容安看起来比容明更难对付,你要想好了,我便也不说什么。只是你日后遇到问题,别怪我没提醒过你。”元清慢悠悠的说话,语气很是沉稳。
云楚月当然知道以后的路会越来越不好走。
她要杀了容明和柳心柔,替这具身子原来的主人报仇。还要独善其身,保全自己的性命。看似容易,实则比登天还要难。
云楚月现下甚至不能大方承认自己是谁,还要畏畏缩缩寄人篱下,在元清的庇佑下过活。而容明却是尊贵的明王,是皇亲国戚。
“你这是要和我分道扬镳吗?”云楚月好奇询问。
她并不在意元清可是要跟她站在一边,毕竟元清没有理由帮她。云楚月只知道元清从前与原主有过一段情,但现下自己说到底只是寄居在这具身体里的同名之人,和云家小姐、前明王妃一点关系也没有。
“我跟你还有一段路要走。”元清双眸漫不经心扫过云楚月。
云楚月愣神。
等到她反应过来,元清已经又眯上眼睛,专心打盹去了。
几日过后,云楚月借着送护肤品的名义又进了趟宫。
贤妃正坐在外面亭子里赏花。
“贤妃娘娘。”云楚月站到贤妃身后。
贤妃爱花,尤其爱牡丹。这皇宫中什么名贵的花草寻不到,眼见马上入夏,懿心宫的院子里仍旧姹紫嫣红,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你上回送给本宫的乳霜不错,本宫用着眼角的细纹确实淡了些。”贤妃夸赞云楚月。“说吧,想要什么赏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