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源还未来得及回答,忽然“砰”的一声,传来清脆声响。
几人定睛望去,就见柳夫人站在屏风旁边,瓷盘碎裂,糕点洒落一地。
“不好意思,我心想着给元大人和云小姐端点吃食,没曾想手滑,不小心掉在了地上。”柳夫人赶忙解释。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柳源严声怒斥柳夫人,“赶紧将东西拿下去!打扰到了元大人,后果你担待得起嘛!”
说完,柳源扭头望向元清,脸上浮现出一副灿烂的笑容。
云楚月内心一阵嫌恶。
这家人,当真里外里的踩她的雷点。云楚月心里惦记着查案要紧,要不然早将柳源骂个痛快了。
柳夫人应下,匆匆忙忙折回到屏风后面去了。
“继续。”元清面色淡然,看不出半点情绪。
“您刚刚说的那人叫什么名字来着?叶平是吧!”柳源仔细想了想,才忆起叶平这个名字,“我对他有点印象,他在我府上做过半年的差事。”
元清和云楚月相视一眼。
“然后呢?”元清紧接着追问。
“然后他不小心驾马踩死了我一只鸟,我便把他赶出了我府上。”柳源告诉元清,“说到这,他还没把钱赔完呢,怎么说死就死了。”
踩死一只鸟?怎么这个理由这么好笑。云楚月轻笑几声,摇了摇头。
“元大人,您不会怀疑是我杀的叶平吧?”柳源像是才反应过来,顿时面露惊慌神色,“您可得好好查清楚,我们柳家清清白白,乃是一介良民,不可能杀人的。再说了,那叶平还欠我钱,我杀了他我不就亏了。”
“会不会是因为他害死你的鸟,你气不过想要他偿命呢?”云楚月故作严肃,向柳源发问。
“怎么可能!为了只鸟杀人,这分明是个笑话!”柳源一口回绝,想也没想,“楚楚,你从前和我家心柔一同服侍明王殿下,心里对心柔有所不满也是情理之中。但你不能信口雌黄,污蔑我啊!”
云楚月嫌恶的皱紧了眉头。
“行了,别扯别的事情。”元清不耐挥手,示意柳源打住,“我不过是问你几个问题,你用不着惊慌。眼下叶平家里人全被杀害,我若想要了解他的情况,只能找他从前接触过的人。这一点,柳老爷应当能够理解吧?”
“理解!理解!当然理解!”柳源当即答应,点头如捣蒜,“但是我已经在四月份就把他赶出去了,他后面接触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情,我一概不知。我觉得元大人还是再问问别人吧。”
柳源急忙撇清与叶平之间的关系。
“那好。”元清起身,“今天打扰柳老爷了。”
元清和云楚月行事利索,绝不拖泥带水。随意问了几个问题后,二人就离开了柳府。
“他们走了没?”
柳源站在台阶处眼巴巴朝前面望。
“老爷放心,小的亲眼看到元大人和云小姐走出了府邸,才回来跟您禀报的。”小厮语气斩钉截铁,没有半点迟疑。
柳源这才松了口气,回头跌坐到座椅上。
刚坐下,柳夫人便也跟着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夫人。”小厮恭恭敬敬向柳夫人打了声招呼。
“好啊你!脾气见长了!居然敢朝我大吼大叫。”柳夫人径直走到柳源跟前。没好气的责怪道。
“哎呀夫人,你就别生我气了。我这不也是为了在元清和云楚月面前装装样子,免得不小心露了破绽,引他们两个怀疑嘛。”柳源哭丧着脸。
他现在心急如焚,生怕元清查出什么,哪还顾得上柳夫人生不生气。
听完柳源的话,柳夫人神色一下子严肃了起来。
“他们既然已经查到我们府上,肯定是对我们有所怀疑了。元清我不知道,云楚月可是跟咱们闺女有大仇的。谁知道她会不会借着此事,想要害我们柳家。”柳夫人连叹了好几口气,“总之这回元清和云楚月来,肯定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什么好心的。”
“没道理啊。”柳源左思右想,怎么都想不通,“此事要是元清在查,他不可能没有发现叶平身上的印记。他看到印记应该胆子都吓破了,怎么还敢查下去。”
“难道元清不怕明王殿下?”柳夫人神情十分紧张。
“朝廷的事情,你问我我问谁啊。”柳源现在烦躁得很。
“反正有云楚月在,咱们就得提防点。王爷那么喜欢心柔,云楚月心里不知道多嫉妒。她自己的爹娘死了,就想害我们,还真是歹毒!”柳夫人愤愤不平,不停辱骂云楚月。
“当务之急是想想怎么解决这事。”柳源被柳夫人说得更加心烦。他现在顾不上元清和云楚月如何,他就怕真查到了自己这。
“我看还是写信知会心柔一声,让心柔在王爷面前多加小心。万一真出了事情,就让心柔求王爷救我们。不就杀了几个人嘛,王爷权势这么大,肯定能帮我们摆平。”柳夫人出了个主意。
现下人已经死了,除了干坐在这等着元清查他们,也就只能像柳夫人说得那样做。柳源当即让小厮写信,送去明王府给柳心柔。
屋檐上,一支飞镖划过上空,白鸽从天上坠落,跌在了元清和云楚月的眼前。
元清捡起白鸽,从它腿上取下信纸,回到云楚月身旁。
“果然如你所料,他们真会给明王府通风报信。”元清挑眉,笑眼盈盈的望向云楚月。
云楚月一副不以为意的神情。她并未觉得猜出柳源会写信送去明王府有多聪明。柳源和柳夫人一看就是心坏但又没什么脑子的人,遇到这种事情,他们自然担心东窗事发自己会有危险,按耐不住把消息传给上面的人。
只是云楚月没想到,他们上面的人不是容明,而是柳心柔。
“怎么了?”元清确认白鸽彻底死了之后,回头就看见云楚月对着信纸一脸错愕。
“你看看。”云楚月正思索事情,说不清楚,索性让元清自己看。
元清接过信纸,信上寥寥无几的三两句话,元清一目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