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寒王是否真的无心储君之争还只是个未知数,可他手握重兵,若想拥兵自重绝非难事,而这三个儿子也是宣帝最看重的三个,若他表面上在太子与明王之间摇摆不定,私下里已经定下了寒王这个儿子,那也未可知不是吗?
而敬妃虽然已在妃位,可年老色衰,实难以色侍人,位置更是多年被贤贵妃压着,贤妃若死了,必要有人站出来主理后宫事宜,届时最合适的人选正是寒王的生母敬妃。
一旦敬妃晋位成功,寒王的生母便是后宫之中最尊贵的,母子二人里应外合那宣国岂不已是他们母子的囊中之物?
“楚楚果然聪明。”元清会心一笑,眼神中充满对云楚月的肯定。
“和你比起来,我还有很多进步的空间。”云楚月抖了抖身子,只觉得浑身上下的起满了鸡皮疙瘩。
元清不回应,只说道:“先回去吧,明日还要去找宣帝复命,只怕这个结果他不会满意。”
“其实,我还有个问题想要问你。”云楚月点点头,两人一同离去的路上,云楚月终究没能忍住心中的疑惑。
“你是想问,贤妃有没有可能一早就知道?”元清早已将她的想法看在眼中。
“是,贤妃主理后宫诸事多年,不会不晓得一入宫门深似海的道理,这些后宫妃嫔表面看上去一团和气,私底下却不知有些什么明争暗斗,她怎么会毫无察觉,敬妃又怎么会无缘无故给自己树立这样一个强敌,毕竟如果失手了,她与寒王都会落入死地。”
云楚月一字一句的分析,条理清晰逻辑分明,说到最后她竟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或许……贤妃一早就知道呢?
可话虽然这样说,但云楚月没将自己这个不成熟的猜想就这么直白的说出来。
“这也正是我们接下来需要求证的事情。”元清满意的点点头,现在的云楚月果然与当初不同了。
“即便敬妃草率,难道寒王也会如她一般?”云楚月还是不信,继续说道。
“你可曾想过,若寒王从头至尾并不知情呢?”元清反问道。
云楚月恍然大悟,那这一切就解释的通了,敬妃私底下买通了刺客刺杀宣帝,并未提前告知寒王,因为她最开始的目标就不是宣帝,她笃定在那千钧一发的时刻,贤妃必然不顾自己生死护住宣帝,所以她的目标是随时有可能登上后位的贤贵妃!
好周密的计划,好大的一盘棋。
云楚月在心中忍不住感叹,来到了自己休息的营帐,云楚月躺在榻上紧闭着双眸,可白日里的那一幕在眼前一遍一遍的重现,好像在一次次的提醒着她什么。
耳边传来了沙沙的响声,云楚月机敏的睁开眼,可已经来不及了,眼前一道黑色的人影,来人迅速用手捂住了云楚月的口鼻,低沉着嗓音道:“不许出声,否则小心你的小命。”
云楚月轻微的点了点头,对那人用眼神示意,表示自己绝不会呼救。
黑衣人这才放下了手,对云楚月冷声说道:“贤妃的毒,真的解了吗?”
“众目睽睽之下,我还能做假不成?”云楚月疑惑,难道来人是容安?
“不能作假,但留有一部分余毒还是有可能的,绝命散虽会令人丧命,但留有少部分毒素,足以伤了身子根基,却也不至于致命。”
黑衣人却不信云楚月的话,而且他话里话外似乎十分懂得药理。
云楚月皱眉,这声音好熟悉,似乎在哪里听到过。虽然他极力的压着自己的嗓音,让嗓音听起来有些沧桑,可依旧没能骗过云楚月的耳朵。
云楚月难以分辨,再次开口道:“但据我所知,在京城之中若有医术与我旗鼓相当的人,那时候皇上也一定不会要我出手,想来阁下并非久在京中人士。”
“你敢猜测我的身份,就不怕我要了你的命?”男人眼神顿时变得冰冷,眸子的深处仿佛一滩死水一般不起波澜。
云楚月唇角勾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道:“寒王殿下是想问,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要了贤妃的命?”
男人的眼神顿住了,趁这个机会,云楚月一把扯下了男人的面纱,熟悉的面容映入眼帘,这个入夜闯入自己帐中的男人果然就是名声赫赫的寒王殿下。
容寒的手紧握成拳,骨节之间摩擦出了些许声音,在寂静的深夜之中显得极为清晰。
窗外渗透进来了点点月光洒落在地面上,细碎的脚步声传来,容寒再次控制住了云楚月,一把匕首抵在了云楚月的腰间。
“小姐,您还没睡吗?”采荷在帐外对着里面抬了抬声音问道。
“采荷啊,我就睡了,你别进来我穿的少,免得卷进风,会着凉的。”云楚月很配合的打发走了采荷。
容寒满意她的举动,放开了云楚月见她没有任何动作有些疑惑问道:“你不跑?”
“你一人可挡百万雄师,我往哪跑?”云楚月撇了撇嘴,这人明知故问。
容寒名声在外,饶是她也有所耳闻,容寒力大无穷,别看他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可在沙场上他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杀神,敌军若遇他,只能节节退败,她要是这个时候逃跑,那才是真的找死。
“你果然如王兄所说,与传闻中的并不一样。”容寒若有所思道。
“传闻中我就是个包子,别人怎么欺负我怎么是,容明要剖我的肚子抽我的骨头,我也只有认栽的份儿?”
云楚月将自己所知说了出来,观察着容寒脸上的变化。
容寒一言不发,已是默认了云楚月的话。
“过去或许是,但现在不是了。”云楚月再次开口,她借了原主的身子重新活了一次,自然要为她报仇,也要为她好好过完这一世。
对于容寒来说,云楚月此刻身上闪烁着星星点点的光芒,她似乎与许多世家女眷都不同,是因为经了生死,大彻大悟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