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摆摆手道:“有什么话,明日再说,今日便如此吧!”皇帝说着揉了揉眉心,才在太监的搀扶下站起身来。
站起身转身离开,他并未由着太监搀扶着自己,而是昂首自己大步的走出了勤政殿,刚刚走出勤政殿,皇帝便踉跄了两步差点摔倒。
老太监见状忙上前搀扶,一边扶着皇帝,一边红着眼眶道:“两位殿下不懂陛下的良苦用心,这个时候了还在为自己的一己私欲争执不休。”
皇帝整个人都松懈了下来,任由老太监搀扶着往前走去,只是背影再不像从前那样挺拔,而是看上去孤寂萧瑟,“明王与太子之间的争斗,只怕是不死不休了。”
他虽然心肠狠辣,做事从来不给人留任何的余地,可是太子也好明王也罢,都是他的儿子,他实在是不想看到自己百年之后这两人挣个你死我活。
更不想看到这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天下,早晚有一日会葬送在这两个人的手中。
“朕不想看着他们两个人兄弟相残,可朕如今,也不知还能够撑到何时,朕怕是阻止不了他们之间的争斗了。”皇帝的声音带了几分疲态,单单是上了一个早朝,他便觉得疲惫的不行了。
老太监闻言连忙招手,后面的轿辇赶紧上前,皇帝在老太监的搀扶下上了轿辇,坐在轿辇上,他忍不住回首望向勤政殿的方向。
不管年轻的时候有多么的意气风发,可人啊,终究抵不过时光,如今英雄迟暮,他即便是有再多的遗憾,也没时间去完成了!
幽幽的叹息声在甬巷里传开,皇帝闭上眼睛休息,老太监看着皇帝这般模样,背过身去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继续若无其事的跟着队伍往回走。
勤政殿里,皇帝离开之后,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元清率先转身离去,看着元清离开,太子匆匆追了上去,“国师大人留步!”
背后的声音传来,元清脚步微微一顿,转身看着太子朝自己快步走来,他却并未回头,只淡淡的道:“太子可有何吩咐?”
太子摇摇头,与元清并肩而行,一边走一边道:“请国师助我!”
太子没有自称本殿下,而是用我,元清闻言看向太子,眼中有几分不解,“太子殿下为何如此说?太子也知我从不参与朝堂上的纷争,实在不知何处能够帮到太子殿下。”
元清淡淡的说着,不卑不亢,他背影如松,即便寒风骤雨都压不垮一样。
太子微微一思量,才与元清道:“前面便是母后的寝宫了,近日来母后一直心神不宁,还请国师过去走一遭,瞧瞧母后到底为何如此难安。”
太子这话自是找个由头,元清清楚,却并未拆穿太子的意图,竟然顺着太子的话道:“如此也好,微臣也许久不曾给皇后娘娘请安了。”
元清跟在太子身边往皇后处走去,身后,容明看着那两人的背影,一双眼睛里满是狠毒的光,“好啊!好啊!本王便说太子如何会好心的推荐国师,原来这两人早就勾结在了一起!”
容明说着一掌打在一旁的一颗小树上,小树被拦腰截断,哗啦啦的倒在了地上,容明身边的侍卫吓了一跳,连忙劝容明不要动怒。
压下心中的怒火,容明深吸了一口气,才冷冷的道:“此事,本王绝不会就此善罢甘休!不管是元清也好,还是太子也罢!”
他手下的人死了,自是要拉着太子手下的人陪葬才是!只是这人死了也要死的有价值,若只是带着太子身边一人死了,岂非死的太没用处了。
他可是想要借着钦差大臣的死,将太子的太子之位夺过来的!
直到元清和太子的身影消失在了视线之中,容明才转身离去,一路上,侍卫都不敢与之说话,只能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
皇后寝宫之中,听闻国师大人来了,皇后自是欢喜,连忙吩咐掌事宫女准备酒菜,掌事宫女闻言忙吩咐人去准备,自己则在一旁伺候着。
元清微微垂眸,拱手道:“微臣拜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
皇后哪里敢受元清这么一拜,上前虚扶一把,笑的和善,“国师大人不必多礼,国师愿意来本宫这里,本宫已经很开心了!皇儿年纪小不懂事,往后还要多多仰仗国师大人才是。”
元清一向是不与朝堂上的官员有任何的纠葛的,是以众人也知晓元清从来不会结党营私,如今元清公然跟着太子来了皇后寝宫,皇后便先入为主的以为元清已经答应辅佐太子了。
看着皇后殷勤的模样,元清只淡淡的道:“皇后娘娘不必如此,微臣马上就走!”
皇后一愣,看向太子,太子却只是暗暗的点了点头,皇后无奈,也只好离开,只留下太子和元清两人在偏殿之中。
“太子方才所言,是为何?”元清看向太子,认真的询问着。
太子垂眸,上前拱手作揖,“国师大人救我!”
元清闻言垂下眼眸,并未伸手去搀扶太子,而是任由太子躬着身子,“太子此番话,微臣不明白。”
“聪明如国师大人,如何会不明白本殿下所为何事!明王说的没有错,是本殿下动手杀了临安总督,也是本殿下与他勾结欺上瞒下暗中钝兵,未免他泄露,才下了杀手。”太子将自己与临安总督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给了元清听。
元清眼神微微闪烁,片刻,便恢复了一贯的从容,只询问太子为何要与他说这些。
太子直言如今能够救他,如今能够让朝中官员相信他未曾做过此事的人,只有元清一人了!
“朝中官员或是明王之人或是本殿下之人,不管是我们两人谁的人去调查,都难以服众,即便是勉强让本殿下洗去嫌疑,只怕容明也不会就此罢手。”
微微一顿,太子看向元清,一字一句的道:“唯有国师从不结党营私,唯有国师的调查国师的话才能让百官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