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客厅中,只有两个小丫鬟在一旁伺候着,元清抬眸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太子,太子直言此番请元清来是为了询问关于三年一度的科举制度。
此事皇帝全权交给了太子处置,一来是当时明王在朝中声望大降,刚刚发生那样的事情,即便皇帝暗中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了刘毅刘大人的身上,即便刘毅早已经被杀,全家被灭门,可明王到底还是做出了谋朝篡位的事情。
即便时候推脱说是被刘毅给蒙骗了,可事情他却是真真实实的做过了,既然做过这些事情,百官也看在眼里,自是不会答应皇帝将科举这样大的事情交给容明的。
二来,也是当时的容明知晓自己的情况,知道即便是争抢了也不一定能够得到这庄差事,便拱手将科举的事情让给了太子。
虽然明面上将科举之事全权交给了太子,可明王暗地里不知做了多少事情,太子虽然一一都解决了,却也多少有些不胜其烦。
此番请元清过来,便是想要询问元清能不能解决此事,能够让科举顺利的举行。
“太子殿下想要如何解决?”元清抬眸看向太子,一双墨色的眼眸之中隐藏着让人难以察觉的情绪。
太子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后退两步,恭恭敬敬的对着元清拱手作揖,“本殿下想让此番科举能够顺利的进行,期间不会发生任何的事情,若国师大人能够替本殿下出出主意,本殿下定然感激不尽!”
太子身份尊贵,如今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举动来,元清不由得对眼前的太子高看了一眼。
“太子不必多礼,既然殿下说了,我自是没有不帮的道理。”元清说着,走至案前,抬首研墨,提笔在白色的纸张上洋洋洒洒的写着一条一条关于科举的建议。
待到字迹干掉了,他才起身走至太子跟前,将手中的纸张递给了太子,“这些,便是微臣给太子殿下的建议。”
太子看着上面那些条理清晰的建议,忍不住感叹元清果然是元清,便是与寻常官员不同,旁人想不到的,他皆能够想到。
“秒啊!实在是秒,如此一来,便能够正大光明的将容明的人给踢出科举之列了!”太子高兴的捧着这张写着各种建议的纸张,比捧着珍惜的宝物还要郑重几分。
元清垂下眼眸,长睫颤了颤,再次抬起头时,他看向太子,眼神坚定,“微臣此番前来,还有一事想要询问一下太子殿下。”
看向太子,元清语气淡淡的,太子一愣,察觉到元清语气之中的疏离冷淡,愣了愣,才道:“国师大人请讲!”
太子对于元清的态度极为恭敬,仿佛早已经把元清当做了幕僚一般,元清闻言看着太子,将怀中的白色的帕子拿了出来。
白色的帕子上沾染了斑驳的血迹,血迹早已经凝固,颜色看上去乌黑乌黑的,散发着一股子淡淡的腥臭味。
“太子殿下可认识此物?”看着太子,元清面上没有多少的情绪,只是仿若寻常的一声询问一般。
可是太子却很清楚,国师就是国师,从不在意世间之事,从不在乎朝堂纷争的人,突然郑重的询问此事,这其中定然不会寻常。
迟疑着开口,太子一遍观察着元清的脸色,一边道:“此物难道本殿下应该认识不成?”
元清叹口气,仔细将帕子收起来放入了怀中,“太子殿下该认识的,这上面的血迹,是临安总督杨大人的,杨荣此人虽然作恶多端鱼肉百姓,可为的是谁,太子殿下比谁都清楚才是。”
元清没有丝毫的退让,紧盯着太子,不给他丝毫的躲避的机会。
太子脸色有些难看,他顾左右而言他的道:“本殿下不懂,国师大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元清将物件收好,眼神也逐渐淡漠起来,后退两步看着太子,一字一句的询问道:“殿下当真不知?暗中在临安训练兵马之人,是谁?暗中自临安克扣苛捐杂税之人,又是谁?”
“将银钱充入自己的库银之中,用作将来招兵买马之用,又是谁?”
元清三连质问,问的太子哑口无言,一张脸上脸色极为的难看,他支支吾吾了许久,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元清摇摇头,眼中多少有些失望,“微臣以为太子殿下至少不同的,却未曾想到,太子殿下也是如此!”
微微一拱手,元清淡淡的道:“告辞!”
太子见着元清转身就要离开,不禁有些慌乱,上前快走两步至元清面前,“国师大人且慢,国师想知晓什么,本殿下知无不言便是!”
元清停下脚步看着太子,一双眼眸中翻滚着怒意,“这临安总督杨大人身上的毒,可是太子殿下所下?”
太子点头,元清又道:“太子可知,他至死都在护着你?”
看向太子,元清一席话让太子半晌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就这么呆愣愣的看着元清,许久,他才哑着嗓子询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元清便将事情的经过与太子说了一遍,“其实当时那刀子落下之时偏了一些,杨大人并未当场死亡,他身上的那些伤,就是最好的证明。”
太子不懂,元清叹口气,将事情的经过与太子说了一遍,杨荣被疼痛唤醒了神智,当他看到自己胸口处插着的利刃之时,便断定了是太子想要取他的性命。
杨荣视太子为自己的主子,即便是知晓了太子想要他的性命,他也不曾趁着还有口气留下任何线索,而是将胸口处的利刃拔了出来,在身上忍痛划下了一道道深浅不一的伤痕。
证据便是,杨荣身上的伤只有身前有,身后却没有一点伤痕,因为是自己伤的自己,自是没有办法划伤背后。
而羊绒这么做的目的也很明显,就是为了能够让太子脱离罪名,不至于因为杀了一个他而被抓住。
元清淡淡的解释着,太子半晌都不曾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