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静的庙宇古刹之中,钟声悠远缥缈,像是穿越了千百万年而来,震颤着人的心灵。
古树环立的院子里,斑驳的树影倾洒在地面上,影影绰绰,投下一道道光影。
一阵风吹过耳畔拂过鼻尖,带着山林之中特有的树木花草的清香,夹杂着秋日里的丝丝缕缕的冷意,唤醒了柳心柔。
她慌乱后退两步,眼神从方才的痴迷到现如今的惊觉,沉声询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何会出现在此地?”
楚麒眉眼间带着几分笑意,并未因为她的疏离戒备就退让,而是一步步逼近了柳心柔,他上前一步,柳心柔便被逼的后退一步,直至退无可退,身子撞在了背后一颗千年的胡杨木上。
后背被粗糙的树皮撞得生疼,柳心柔疼的倒吸了一口冷气,抬眸怒瞪着眼前带着几分轻浮的男子,“这里可是寺庙清净之地,你若是再乱来,莫要怪我不客气!”
她一席话说得郑重,引得楚麒一脸趣味的凝视着她,“听闻玲珑坊有一绝世之女子,在下听闻便心向往之,此番特意前来瞧一瞧。”
他歪着头,一手挑起柳心柔的下颚,一双眼将她那张精致的小脸仔细的瞧着,半晌,啧啧感叹道:“确实绝美!”
柳心柔佯装怒急的模样,抬手就要给楚麒一巴掌,却被楚麒一手握住了手腕,另一手轻轻地摩擦着她的手掌心,柔柔的,一下一下,如同撩拨在心上一样。
自寺庙之中遇到楚麒之后,柳心柔便三天两头出玲珑坊,便也就三天两头的在街上或是寺庙或是胭脂铺或是书肆巧遇到楚麒。
楚麒总是粘着她,一言一行,皆是温柔,柳心柔渐渐地也不再骄矜,对于楚麒也多了几分笑容。
“柔儿,你瞧,这风筝真不错!飞的极高!”秋日里登高望远也是一个出门的由头,她才刚伸手搀扶着侍女的手下了马车,便没有意外的看到了楚麒手拿着风筝线,一手朝着自己努力挥手的模样。
他口中喊她柔儿,眉眼间皆是少年人才有的青涩模样,柳心柔的心微微一动,竟也对眼前之人生出几分期许来。
或许……或许他与容明不一样,或许……自己苦苦追寻的,就在眼前了!
这么多天的互相试探,这么多天的以退为进,她终于将这个楚国的太子拿捏在自己的手中了。
面上浅浅一笑,她端着玲珑坊第一才女的名头,自是也要拿出玲珑坊第一才女的架势做派来,“秋日登高望远,没想到竟然能够在此地遇到公子。”
她一席话说得极为淡淡的,眉眼间带着几分疏离,楚麒只当未曾瞧见,凑上前将手中的风筝线塞在柳心柔的手心里,笑着道:“可不是巧遇,而是有意为之,心向往之!”
毫不避讳的说出这样一番暧昧的话,引得一旁侍女捂着嘴巴偷笑。
柳心柔面上红了几分,想要放开手中的风筝,可心中却不舍的,还未等她下定决心,楚麒已经将风筝绑在了她的手腕处。
“风筝丢不了了,那么柔儿,能不能也不要把我丢了?”一双亮晶晶的眼眸之中带着几分祈求,像是一只摇头晃脑的狗儿,眼巴巴的模样让人心疼。
哪里舍得丢掉?他可是她这些时日耗尽了心思才能够接近的人!
是她唯一的希望了!她如何舍得丢掉?
“你不说话,我只当你答应了!”楚麒笑着上前一把抱起柳心柔,秋日的原野上,山风阵阵,吹起远处落叶纷纷,枯黄的落叶纷纷扬扬,飘荡在四周。
柳心柔垂眸看着眼前笑的那样真挚的男子,不自觉也漫上几分笑容,“殿下会一直照顾心柔吗?”
柳心柔认真看着楚麒,楚麒点点头,承诺说的极为随意,柳心柔却未曾瞧见他眼底的冷意,只一门心思的以为眼前之人真的为自己倾倒,真的全心全意对待自己了。
傍晚,楚麒与容明商议明日皇帝超度祈福之事,此事全权落在容明的手中,一应调度也全都由容明来。
即便楚麒不说,这他国首位的位置,容明也已经决定给楚麒了。
来拜祭的国家有许多,能够被安排在第一位,自是可见其身份之尊贵,容明便是要给楚麒这样一份尊贵。
“对了,听闻太子殿下最近与柳心柔走的很近?”容明突然看似极为随意的询问了楚麒一句,楚麒点点头,倒也没有隐瞒。
“是,明王殿下可是不愿?”柳心柔从前毕竟跟过容明,容明会不愿意也是情有可原。
听楚麒这话,容明忍不住笑了起来,他笑的满是嘲讽,“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本王身边那么多女人,又岂会在意一个弃妇?”
楚麒闻言愣了愣,容明这话不止嘲讽了柳心柔,连带着他都被一起嘲讽了,柳心柔是那个弃妇,他便是一个为了弃妇费尽心思之人。
面上虽然还带着笑容,可是心中却对于柳心柔是不是身怀风骨之事存了几分疑心。
“容明,柳心柔是真的身怀风骨可定天下吗?”看向容明,楚麒问出心中疑问,他之所以接近柳心柔就是为了这个,若不是因为柳心柔传言之中身怀风骨,他又如何愿意去费尽心思讨好这么一个女人?
这个问题倒也在容明的预料之中,楚麒之所以接近柳心柔,就是因为听闻柳心柔身怀风骨。
容明笑声更是不加掩饰,眼中的轻蔑那样毫不遮掩,“一个被弃的女人,太子真的以为她有能够安定天下的本事不成?柳心柔是聪明,只是这聪明,全都用在了攀附别人上,做个寻常女人还可以,若说她可以安定天下,你信吗?”
听着容明的质问,楚麒面上的表情微微有些凝固,确实,这几日他也暗中观察了一下柳心柔,柳心柔虽然心思细腻,做事也有自己的一些小心思,只是这心思,却不是能够安定天下的心思。
说到底,柳心柔的眼界实在是太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