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秋风呼啸,寒冷的风裹挟着秋日里的冷意,时时刻刻的提醒着人们,此时已是深秋了。
元清上前将她双手握在手中,丝毫没有因为方才云楚月一顿发火而恼怒,反倒是心疼的将她的手握紧,认真的将人瞧着,“都说了如今天凉,出门要多穿些衣裳,怎么又穿的这样单薄?”
元清语气中满是关切,云楚月闻言笑了笑,仰头看着元清,语气满是娇嗔,“还不是找不到你了,担心着你,便寻了来!”
元清笑着将她耳畔的发丝别在耳后,声音比之方才温柔了许多,“我陪你回去,今日之事,就此落下,如何?”
云楚月瞧了瞧那两个默默地站在了冯垣身后的女子,颇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点了点头。
元清拉着她离开的时候,她还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两个女子,与冯垣喊道:“冯大人,好生对待你家夫人才是!改日我去拜访啊!”
冯垣笑着点点头,恭恭敬敬的恭送元清与云楚月离开。
待到元清与云楚月离开了,徐瑞才跌坐在了地上,伸手抚着自己的脑袋,连连摇头道:“喝多了,喝多了,没想到会让云姑娘听了去,该死该死!”
他说着,由着身边的小厮搀扶着站起身来,摇摇晃晃的对着冯垣一拱手,“冯大人,你瞧这事,实在是我对不住你,唉……我也没有想到会撞到云姑娘这里,我……唉……这两位姑娘的性命,冯大人要好好护着才是,到底是两条人命啊!”
冯垣侧眸看了看身后满脸惶恐之色的两位美人,面上颇有些难看,却还是点了点头,“徐大人放心,冯某人到底是朝廷命官,如何会知法犯法!”
徐瑞闻言这才松了一口气,带着一众大人与冯垣拱手告辞,匆匆离开了。
出了莲花坊,徐瑞深吸了一口气,与几位大人告别,这才坐上了自家的马车,马车里,他眼神再没了方才的醉意,反倒是一片清明之色。
“主子,方才云姑娘……”说话之人是徐瑞的小厮,常年跟在徐瑞的身边,算是徐瑞身边的亲近之人。
徐瑞低着头,闷闷的笑了起来,笑的身子直抖,“哎呀,都说云姑娘是个厉害角色,如今看来,当真如此!也难怪国师大人那样看重云姑娘,这般聪慧的女子,世间少有!”
小厮不懂徐瑞方才分明被云姑娘给责怪了一顿,为何徐瑞还要夸奖云姑娘呢?
迎上小厮那双疑惑的眼眸,徐瑞摇了摇头,提点道:“我方才确实明面上被云姑娘责怪了,可是我们的计划,却成功了!不是嘛!”
直直的看着小厮,徐瑞眼中满是笑意,小厮这才后知后觉的一拍脑袋,想着今日的目的,恍然道:“云姑娘明着是找主子的不痛快,暗中,却是在帮着我们计划顺利执行?”
徐瑞点头,“便是如此!”
小厮这才明白了,原来那位云姑娘并非是来捉奸的,而是来帮忙的!
深秋的夜晚,风凉飕飕的吹着,云楚月缩在元清的怀中,懒洋洋的拨弄着他披风上垂下的两缕带子,白色的带子在她手中被拨弄的摇摇晃晃。
元清只将人抱紧了一些,却并未阻止她这般小孩子的举动,只含笑将人瞧着。
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了,云楚月才自元清怀中坐直了身子,眼巴巴的将人瞧着,“还笑!分明说是有要事要处理,这要事便是去那莲花坊?”
她端起一副恼怒的模样来,却惹得元清忍俊不禁,笑着点了点她的鼻尖,语气中满是宠溺,“我去莲花坊,便是为了正事,所以去莲花坊也罢,杏花坊也好,于我来说都是一样的。”
元清今日就是要安插人在冯垣身边,他并未自己出手,而是借着徐瑞之名,将人明着安排在了冯垣的身边。
云楚月被元清坦荡的一席话说得一时不知该如何反驳才好,只扁着嘴,憋屈道:“可这里是莲花坊,是消金窟!”
马车摇摇晃晃的行着,元清伸手扶住她因为马车摇晃而不稳的身子,极为认真的道:“楚楚当真是因为这莲花坊生气?还是因为我去了莲花坊,却未曾与你言说?”
迎上那双坦然的眼眸,云楚月低下头去,抿着唇半晌都未曾说一句话。
她气恼元清不和自己说这些,她气恼元清分明去了莲花坊,却骗她说没有去。
“我以为元清与我,是无话不谈的!”她低着头,闷闷的说着。
元清伸手拂过云楚月的脸颊,微微凑到她跟前,与她额头相抵,轻轻地蹭着云楚月的鼻尖,外头寒风萧瑟,马车里却是一片温暖之意。
“我若与你说了,你定要好奇,莲花坊不适宜女子前往,遂未曾与你说。”双手捧着那张小脸,元清一席话说得极为认真。
云楚月抬眸,就撞进了那双倒映着自己委屈巴巴模样的眼睛里,“以后不许了!”
“好!”
“以后啊,元清去哪里都不必瞒着我的!”
“好!”
“以后……也不能要什么美人!一个都不行!”
“好……”
一说一答,马车行驶在宽阔的街道上,马蹄踏过石板,发出清脆的踩踏声,渐行渐远。
昏暗的小房间里,容明猛然咳嗽了两声,一下子呕出一口污血来,紧接着便是一阵难以止住的咳嗽声,断断续续的传来。
房间外,女子蹲在水边,借着水中的倒影将垂散的发丝挽起来,她瞧着水中自己的倒影,勾唇笑了笑。
“不过是咳嗽几声而已,死不了人的。”冷漠的声音自屋外传来,容明撑着虚弱的身子挣扎着坐起来,却仍旧感觉胸口闷闷的疼着。
据说,是因为云楚月给他下的毒太过于狠辣,即便到了现在,毒素也未曾全然排干净。
所以……他现在才会时不时的咳嗽,才会动不动的就咳出一口污血来,这些……都是拜云楚月所赐!这一份大礼,他忘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