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喊声与求饶声连成一片,宫女死死地护着自家主子,而她家主子不是旁人,正是与云楚月有过一面之缘的淑妃,冯熙瑶!
而打人的,不是旁人,正是阿卿身边的贴身宫女,换做青萝。
远远的瞧见这一幕,云楚月看着青萝扬起的手,忍不住眉头紧锁,扬声道:“住手!”
青萝的手高高扬起,听到这一声住手,方才没有落下去,若不然,这一巴掌下去,不知淑妃那张小脸上,又要留下怎样恐怖的痕迹了。
青萝气愤不已,看到云楚月虽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却仍旧口中恼怒道:“淑妃怕是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小小妃嫔,便敢僭越皇后娘娘,说出那般恶毒的话来,您当真以为皇后娘娘身边没人了吗?”
青萝倒是难得的霸气,只是……云楚月垂眸,这丫头也太不会分场合了!
匆匆赶至凉亭,便瞧见宫女正在搀扶着冯熙瑶起身,冯熙瑶脚下发软,被宫女搀扶了好几次,这才勉强站稳了身子。
一张脸早已经泪如雨下,那般梨花带雨的模样,当真是我见犹怜。
“青萝怕是误会了,妾身如何敢对皇后娘娘说什么恶毒的话?妾身实在是不知,自己到底做错了何事,惹得青萝如此恼怒……”她说着,伸手拭泪,红肿的脸颊看着极为骇人。
云楚月四下瞧了瞧,周遭几个宫女皆是冯熙瑶之人,而青萝身边,再无旁人。
青萝虽然恼怒不已,可见到云楚月,还是恭恭敬敬的行了礼。
淑妃也忙福了福身,云楚月连忙还礼,“淑妃娘娘不必如此,实在是折煞楚月了!”
她面色温和的与淑妃说着,转头看向青萝之时,一张脸却冷了下来,声音也隐着怒意,“青萝,到底发生了何事?身为宫女,你如何敢对淑妃娘娘动手?”
云楚月沉声说着,青萝身边并没有阿卿在,地上还有汤散落在地,而淑妃身边都是她的宫女,此时此刻,对于青萝格外的不利!
元清自是一眼就看清楚了眼前的情况,与云楚月轻声道:“此事,怕是不好解决了。”
青萝听着云楚月的问询,红着眼眶说自己本是来给皇后去御膳房拿汤的,谁知路上碰到了淑妃。
淑妃不仅拦着她不让她过去,甚至还冷嘲热讽的说了许多恶毒的话,她实在是气不过,便与之动了手……
云楚月听着青萝的话,眉头紧锁,这丫头真是的,也不知是单纯还是未曾经历过这些,人家这么明显的设局,她居然也傻傻的往里跳,虽说护主没错,可周遭没有旁人,其他人都是淑妃身边的,如何会替她说话。
到时候,她便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的!
迎上青萝的目光,云楚月眉心紧锁,一旁的淑妃身边的宫女却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云姑娘,奴婢知晓云姑娘与皇后娘娘交好,可云姑娘今日一定要为我家主子做主啊!”
“主子在这后宫之中无亲无故的,难免要遭人欺凌,只是没有想到,便是连青萝姑娘都敢对主子动手……”那宫女一脸愤懑的看着青萝,云楚月听着这话,心中一沉。
合着自己也成为了她们算计的对象,她若今日不秉公办理的话,便是验证了她与皇后娘娘交好,故意包庇青萝的罪行了!
云楚月心中恼怒,面上却不动声色,只上前将那小宫女搀扶起身,“你且先起来,今日之事,是青萝的错,便罚她杖责四十,以儆效尤。”
杖责四十,已经是很严重的刑罚了,一般女子,四十下,已然是九死一生。
青萝闻言慌乱看向云楚月,想要说什么,却在对上云楚月冰冷的眼神之时,吓的不敢再说什么。
她缓步走至冯熙瑶跟前,微微一福身,“我与皇后娘娘交好,今日便替皇后娘娘给淑妃娘娘道歉,今儿个是淑妃娘娘寿辰,百官前来贺寿,不知淑妃娘娘如何能够消气?”
云楚月说罢,却见淑妃红了眼眶,“本宫知晓云姑娘与皇后娘娘交好,却不知云姑娘如此偏颇,青萝以下犯上,本宫可以念在云姑娘责罚她杖责四十的份上不去计较。”
“云姑娘也说了,今日是本宫的寿辰,本宫却无缘无故被一个宫女掌掴,若传扬出去,本宫日后还如何在这后宫之中立足?”冯熙瑶这一番话倒不是无理取闹,反倒是有理有据。
云楚月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处置,青萝确实动了手,也确实以下犯上了,冯熙瑶受了这一巴掌,绝对不会就这么让皇后好过的。
风拂过脸颊,身后元清上前微微颔首,冯熙瑶忙行了一礼,“国师大人也是来劝本宫得饶人处且饶人的吗?”
元清闻言笑了笑,温润的笑容在眼中荡漾开来,却并未抵达眼底。
“在下并非想要劝阻娘娘,相反,在下劝娘娘,将此事告知陛下。”元清轻声说着,却惹得冯熙瑶一愣。
似是不懂元清为何会突然说这些,她盯着元清看了半晌,元清了然她心中所想,只淡淡的道:“皇后身边之人如此张扬,是该教训,淑妃娘娘身边的人护主不力,也该罚!”
微微一顿,在淑妃震惊的目光之中,元清平静的道:“便送去教司,让教司的嬷嬷处置吧!”
元清的声音不大,却极具威严,身后的侍卫闻言上前将几个宫女拉着便要带走,宫女们吓的连哭带喊,求着淑妃救救她们,淑妃眼神慌乱,伸手拉住方才告状的那个宫女。
“不行!她是本宫的陪嫁宫女,从小与本宫一起长大,国师大人不可将人带走。”淑妃语气之中多了几分慌乱,抓着那宫女的手不放。
元清云淡风轻的瞧着,只轻声道:“身为奴才,重要的便是忠心护主,既然做不到,便留不得了。”
他一摆手,侍卫硬生生将人自淑妃手中拖走了,一路哀嚎的声音渐行渐远。
淑妃身后的人,尽数被元清身后的侍卫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