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皇帝离开之后,青萝便跟着退了出去,房间里一下子剩下了云楚月和阿卿两人。
看着紧闭的房门,阿卿的身子不住的颤抖,眼中带了几分冷意,“月姐姐,这个皇宫好可怕!处处都有人想要害我,我走的每一步,都那样的危险。”
她伸手拉住云楚月的手,身子颤抖的厉害,一双手也冰冷,云楚月一惊,迎上那张满是泪水的小脸,心中满是心疼。
沿着床边坐下,云楚月伸手轻轻地抚了抚阿卿的长发,语气温和的道:“阿卿不怕,往后月姐姐都在这里陪着你,好不好?”
阿卿抬头,泪眼朦胧的看着云楚月,迟疑的道:“月姐姐说的,可是真的?”
云楚月点了点头,她早已经想好了,若是阿卿怀有身孕的事情隐瞒不了,便入宫来陪着阿卿,她有医术,又知晓这皇宫之中下作的手段,量那些人也不敢乱来!
见云楚月点头,阿卿暗暗地松了一口气,她和云楚月说了许多,说起从前在梁国的事情,说起她的父皇母后如何的疼爱她,说起她的哥哥如何的护着她。
可是如今……她却要被困在这皇宫之中,不得不与一群女人争抢一个男人,不得不放弃自己所爱之人。
看着阿卿眼中的痛苦神色,云楚月眼神沉了几分,拉着阿卿的手,郑重的与她道:“阿卿,我不管你对于皇帝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可是既然入了皇宫,即便没有感情,也要装作有十二分的感情!”
“你的一切,如今都系在皇帝的手中,你也好,你腹中孩子的性命也好,知道了吗?”云楚月这话说的极为沉重,她能够看出阿卿眼中对于皇帝的抗拒,不代表皇帝看不出来。
如今他还能不做声,只当看不见,不代表以后,他也能够一直如此忍让着,总有一日,皇帝会没有耐心,到时候,阿卿的日子便难过了。
他如今还顾念着与阿卿的感情,还顾念着阿卿是梁国的公主,是太皇太后的外孙女,所以他可以一直忍着。
可是身为皇帝,身为万人之上的九五之尊,旁人都奉承巴结着的存在,凭什么就要为了你去忍让?
云楚月将这些话说与阿卿听,阿卿听完久久没有说话,云楚月迎上她有些不甘的眼眸,握紧了阿卿的手,“再不甘心,也该放手了!阿卿,你如今的身份,你们已经不可能了!”
如今的阿卿,是一国的皇后,腹中还怀有其他男子的孩子,这样的她,哪里还有可能与心爱的小将军再续前缘?
云楚月一席话说罢,阿卿怔怔的看了她许久,看着云楚月眼中的坚定,阿卿张了张嘴,到底还是妥协了,“月姐姐……我心里难受!我不舍得放手!”
她扑进云楚月的怀中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云楚月只好伸手一边给她顺气,一边柔声安抚着。
许久,阿卿才在云楚月的怀中睡着,小小的人儿蜷缩着,像是一只小刺猬一样将自己包裹起来,那样的弱小,那样的,好像是一碰就会碎掉一般。
云楚月叹了一口气,伸手抚了抚阿卿的发丝,阿卿不安的皱了皱眉,伸手扯住云楚月的手,“月姐姐,你别走……”带着几分委屈,带着几分讨好的声音响起,云楚月忙出声说自己不会走的,阿卿这才安心的睡去。
待到阿卿睡沉了,云楚月才握着她的手腕给她把脉,阿卿的脉搏倒是还算平稳,腹中的孩子也没有因为她的昏厥出现任何的问题,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心中如此想着,却听得外头传来说话声,那声音娇柔,云楚月一听便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好啊!居然还敢找上门来!冯熙瑶当真是胆子大的很呢!
她扯过被子来给阿卿盖好,这才走出去,顺手将房门给带了起来,冯熙瑶站在阳光下,初冬的日头不毒,所以即便在大日头底下站着,冯熙瑶也脸不红气不喘的。
“云姑娘,皇后娘娘怎么样了?”见着云楚月出来,冯熙瑶忙迎了上来,眼中满是担忧的看向房间。
云楚月侧身挡住了她的视线,眼中一片清冷,说出的话也冷冷的,满是疏离,“劳烦淑妃娘娘惦记着了,皇后娘娘身子还好,只是需要休息,还请淑妃娘娘不要在此喧哗。”
她这话,无异于下了逐客令,冯熙瑶脸色难看的厉害,却仍旧挂着笑容,与云楚月道:“妾身不知自己的一句话会让皇后娘娘那样气愤,都是妾身不好。”
云楚月闻言皱了皱眉,看向一旁的青萝,“淑妃娘娘与皇后娘娘说话之时,你可在场?”
青萝忙点了点头,“奴婢在的。”
“那淑妃娘娘说了什么,你可还记得?”云楚月看着青萝,语气更冷了几分,青萝不敢乱说,只将淑妃当时说的话与云楚月重复了一遍。
“回云姑娘的话,淑妃娘娘说,不远嫁到底是好的,将来爹娘年纪大了,也不至于无法在床前尽孝,也不至于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听着这话,云楚月眉头紧锁,阿卿最在意的便是故土,最舍不得便是自己的父皇母后,自己的哥哥和自己所爱之人。
冯熙瑶这话,分明是在往她的心口上戳刀子,用心当真歹毒至极!
“我这个人一向心直口快,想到了便也就说了,实在是没有想到皇后娘娘会这般介意,如今妾身便是来请罪的。”冯熙瑶见云楚月眼神冷的吓人,忙笑着说着。
虽说冯熙瑶是皇帝的淑妃,可一个无权的皇帝见了云楚月都要礼让三分,更不要说一个小小的淑妃了。
她平日里不愿意借着元清的威望来管后宫之事,只是如今事关阿卿,她便也不得不借着元清的手段,来给淑妃一些教训了。
“淑妃娘娘所言甚是,在皇宫之中出言不逊顶撞皇后娘娘,可是重罪,娘娘该自己领罚才是。”云楚月说完这话,冯熙瑶脸上的表情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