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楚月站在一旁看着,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她害怕阿卿迷迷糊糊的会喊出那个人的名字来,若是阿卿将心中所想之人的名字喊出来,皇帝知晓了,该如何办?
见她一副紧张兮兮的模样,元清暗暗捏了捏她的手,轻声道:“放心!”
云楚月抬眸看向元清,他的侧脸线条优美,像是精雕玉琢过一般,此刻眼眸中含着安抚之意,正将她静静凝望着。
外头风呼呼的吹,皇后在御花园出事之事,闹得动静很大,即便云楚月想要压下来,可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自御花园回坤宁宫,一路上不知遇到了多少的太监宫女,她便是有顶天的能耐,也是压不住的。
所以,她索性没有去费心思压制此事。
皇帝一直握着阿卿的手,目光担忧的将她看着,阿卿喃喃说了许多,或是想家,或是想念自己的父皇母后,云楚月在一旁听着,亦生出许多心疼来。
“陛下且宽心,皇后娘娘的身子未有大碍,腹中孩子也无妨,只要好生将养着,不会有大碍的。”云楚月贴身照顾阿卿,如今人出了这样的事情,她自然要给皇帝一个说法的。
皇帝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睡着的人,只略微点了点头,“皇后的身子便有劳云姑娘照应着了!”
云楚月闻言点头应下,阳光透过敞开的窗户照射进来,照在皇帝的身上,那身明黄色的龙袍沾染了夺目的阳光,越发的刺的人睁不开眼睛。
眼前的皇帝像是一团迷雾,凡事都不行于色,让人看不懂他心中所想,云楚月看了皇帝许久,也猜测不出,此时此刻,皇帝心中在想些什么。
尤其是,当她和皇帝达成了那样的交易之后,皇帝会不会就想着以阿卿的身孕做赌注?
人心太过复杂,云楚月不敢再细细去想。
好在皇帝守在床边,倒也不需要她和元清在此,两人便出了坤宁宫,四下里随处走走。
和风徐徐,阳光明媚,云楚月站在凉亭里,看着眼前波光潋滟的水面,与元清道:“我与皇帝打了一个赌。”
她原本是不想与元清说此事的,可是如今到了这般田地,她也不得不与元清说自己与皇帝的赌了。
元清静静听完她说着这一切,只是上前伸手揉了揉她的发丝,那双温柔的眼眸之中,隐隐含着几分笑意,“不过是一个赌约罢了,即便是输了,我也输的起。”
云楚月闻言一愣,却见他转身望着那粼粼波光的湖面,湖面上波纹一圈圈的荡漾开来,就像是他眼中的情绪一样。
她哑然,半晌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元清不怪她如此小孩子气的与皇帝做这样的赌约,不怪她不顾一切的去做这些。
反倒是说,就算是输了,他也输得起。
心中不知为何,像是被重重的敲击了一下,云楚月鼻头有些酸涩,小心翼翼的凑到元清跟前,靠在他的怀中,压低了声音道:“元清这么好,我怕我会被你宠坏的。”
元清伸手揽着她的腰,低头看她闷闷的埋首在自己的怀中的样子,忍俊不禁的笑了笑,手指点了点她的鼻尖,声音亦含着浅浅的笑意,“不过是一个赌而已,你就如此小心翼翼,我只怕宠不坏你。”
她的慌乱,元清看在眼中,他那样聪明的一个人,一眼就看出了云楚月为何会如此的小心翼翼。
更知道她为何会在这个时候和他说这些,她怕自己和皇帝的赌会输,怕到时候因为她的缘故连累他。
风拂过耳畔,元清伸手将她耳畔的发丝别在耳后,声音轻柔的道:“放心,这皇宫之中的事情,不过是些小事,这些事情,左右不到朝堂上的纷争的。”
朝堂上的事情,事关江山社稷,后宫之事与朝堂之事相比较,确实算不得什么。
云楚月闻言笑了笑,“你就会安慰我,你怎么不说,不觉得我会输呢!”
她抬眸,眼中暗淡神色已经消失,元清好笑的摇了摇头,叹口气道:“我只是想告诉楚楚,不管输也好,还是赢也罢,我都站在你的身后,不管你想做什么,去做便是了。”
“我不左右你的想法,不插手你要做的事情,只是有一点,你需要记得,如果走不下去了,如果觉得累了,我就站在你的身后,你想靠,你想停下来,都可以,不必顾虑太多。”
淡淡的一席话,却让云楚月的一颗心像是被阳光照耀过一般,暖融融的。
元清说出这一番话来,倒不是自大,而是因为此时此刻的元清,当真有这样的本事!
云楚月突然想到什么,自元清怀中退出来,仰头看着他,“对了,你方才说你与皇帝正在商议此番科举的事情,可有结果了?”
云楚月难得对于科考的事情感兴趣,元清将她的模样看在眼中,不动声色的将她往自己的怀中拉了拉,低头看着她,“楚楚关切的是潇墨的科举结果吧?”
池塘里,一尾金色的鲤鱼跃出水面,在阳光下金色的鱼鳞泛着华光,落入水中之时,惊起涟漪阵阵。
元清看着那一处荡漾开来的涟漪,笑着道:“本就非池中之物,自然是有出头之日的,楚楚觉得,潇墨如何?”
他看向云楚月,云楚月仔细的想了想,之前她与潇墨接触颇多,潇墨家中落魄,她便收留了潇墨在自己的云衣斋中,他会算账,长得又好看,虽然与姑娘接触之时总是会磕磕巴巴的。
不过只要他穿着一身好看的衣裳往哪里一站,经过云楚月的观察,铺子里的女客总是会多上许多的!
所以,云楚月便将潇墨留在了铺子里,白日里在铺子里帮帮忙,她不限制潇墨的时间,他何时想来都行,只要将铺子里的账算明白了就好。
潇墨此人能吃苦,为人又和善,只是……着实有些呆愣。
“读书读多了,满脑子都是之乎者也,若是能够灵活变通一些,应当是一个可塑之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