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五十二章
随着越来越深入，空气中的魂力渐渐地变得多了起来，下水道在这个地方，基本上已经处于十有五干的状态，也不知这下下水道当年是用来干什么的，亦或者是链接到什么地方的，而那地方或许已经被废弃了之类的。
对于这些干涸的下水道，老费似乎颇为感慨，偶尔会说上一两句，什么这曾经是一个大工厂的专用排水道，专门用来排放工厂污水的，据说有人在这里捡到一块拇指大小的砂金，就是那大工厂某个设备中脱落下来的东西。
类似的故事有许多，但当魂力越发的浓郁，甚至就连老费都若有所觉的时候，他便不再发出这样的感叹，而开始专心之至地带路，一言不发，那神色，迥别于视死如归的无畏，而更多的是一种凝重。
果然，就在不久之后，前方几条岔道汇聚，且四周的管道也在这里交集，前方隐隐有落瀑般的水声隆隆，且还夹杂着莫名的兽吼与咆哮之声。
魂力，也几乎在这里达到了秦烨与莉珂到目前为止，所接触的最浓郁的状态，深吸一口，一股股恶臭味伴随着浓郁的魂力，让人精神一振，胃部翻滚，喉头蠕动。
算了，不该在此处深呼吸的。
让人意外的是，这一路走来，竟然没有再遇到任何的恶魔与阻碍，一路畅通无阻得简直让人有些感觉像是在徒步旅行一般。
随着水声与怪异的咆哮声愈大，下水道的水流亦是徒然加速，前方，出现了一个转弯，而在转弯之后，是一个突然扩大空间，下水道在这里变得开阔起来，似乎是为了降低水流的流速。
而更远之处，甚至一片光明，就仿佛身处溶洞，在看外界一般。
“就是这里了么？”
虽然还有一段距离，但无论是莉珂还是秦烨，似乎都感受都了一股来自空间的力量，这种感觉很奇特，就像是水压一般，越是临近，越能清晰地感受到。
但这股力量却又并不在自于肉体，而是来自于精神，是一种来自于精神上的空间的压迫，对于感知力寻常的普通人而言，这股压力几乎不存在，反而是对于莉珂来说，十分的巨大，她的感知已经从百米被压缩到只能清晰地感受到周围二三十米左右了，有些东西，甚至还不如她直接用眼来看。
“对，就在前面，我们该怎么办？”
老费点了点头，压低声音凝重道。
“你就呆在这，或者原路返回，接下来的战斗，会十分的危险。”
莉珂看着老费，认真地道。
“呃，我明白了。”
老费微微一愣，旋即点了点头，他抬了抬手，似乎想要拍拍莉珂或是秦烨的肩膀，不过随后一顿，又将手放了下来。
活了一大把年纪，他自然清楚什么危险能冒，什么危险不能，而一路行来，他亦是亲眼看到了许多让他根本无法插得上手的情况，这些显然都在向他无声地述说着这一回风险的巨大。
这不是在拍电影，没有核武器，没有飞机，亦没有战舰，他仅有的，只是两根铁棍罢了。
“这东西？”
铁棍是秦烨之前作为条件要的，如今双方分别，按理来说，他自然应该将这个给予对方。
“这一路，也多亏了你，我就要一根好了，留下一根，就当留个纪念吧。”
秦烨没有矫情，但却也没贪得无厌，收下了一根铁棍之后，他看着老费，静静地等待着对方的临别之语。
出人意料的是，老费只是朝着秦烨以及莉珂点了点头，便率先转身离去，并未多说什么。
“这是原路返回的意思么？也是，毕竟这里可并不安全啊。”
秦烨看着对方转过转角，消失的背影，默默地道。
“希望他是真的离开，而不是有什么别的想法。”
莉珂没有认同秦烨的观点，而是略有深意地道。
“你的意思是说，他其实骨子里也有个人英雄主义的想法？”
秦烨看向莉珂，不确定道。
“谁知道呢。”
莉珂却摇了摇头，即没承认，也没否认。
两人相继转身，朝着下水道的出口行去，那里灯火通明，亮如白昼，并且吼声不绝，显然并不是一块善地。
这里，是一块有些巨大的空间，入眼之处皆是数十人才能环抱得巨大支柱，让人很难想象，这里当初到底是怎么建造的，才能将这里建成这样？
秦烨所在的这个出口，长高大约在十米与三米左右，可对于这个巨大的空间而言，却只是其墙壁之上的一道裂口般。
“这么多的灯光，真是浪费啊。”
所有的支柱之上，每隔一段距离便有数盏大功率的探照灯，正是因为这些灯光的存在，才让这巨大的空间依旧充满了光明。
但这些东西，在秦烨看来，却十分的奢侈了，毕竟这种地底下，谁会来？将这么多大功率的探照灯装在这里，跟瞎子点灯有何区别？不仅浪费电力，更是让城市之上的那些还未完全通电以及照明的贫民窟，如宝珠蒙尘一般。
他想不通为什么要如此破费，不过既然想不通，也就不去深思了，感叹一下国外的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果然没错的事实，他将目光放在了远处的一座怪异建筑之上。
那似乎是一座祭坛，并没有想象中的白骨，或是其它什么让人感到邪恶的东西，相反它显得十分的华丽且圣洁，整体更是光亮至极，犹如美玉雕琢而成的一般，且最大的特点就是大，极为的大，哪怕在这巨大的空间之中，都无法被人所忽视。
上百级的阶梯，比蛮魔的身子还要粗上数倍的台柱，无数浮雕刻于其上，似乎在向众人无声地述说着一个个故事。
除此之外，这座祭坛就仿佛并未被人所使用一般，什么多余的东西也没有，空落落的一座祭坛，反而让人感到一股莫名的压力。
相比起寂静且庄严的祭坛，四周可就要热闹非凡得许多了。
那是人，是许许多多的人，他们或是暴徒的模样，或是披着斗篷，看不清面目，这群人聚集在这里，光是乍看之下，密密麻麻的，就不下数万之众，并且，这群人仿佛疯了一般，不断地在折磨着自己，或是互相折磨，互相殴打。
血液从他们的身上滴落到地面，聚少成多，如今已经是一片猩红之色了，或许，这些并不只是他们的，而是……
就在秦烨这么想着的时候，天空之中突然出现了数个身影，它们各不相同，但很显然，应该都是恶魔一类的，手中虽然空无一物，但随着它们的飞舞，空中却多出了一些红雾，这些红雾似乎有重量一般，也不扩散，而是缓缓地下降，直至落在地上，并被那些人们贪婪地吮吸着，而他们的面貌，也随着吞食这些红雾，而变得愈发的狰狞与恐怖。
一边狂暴而血腥，一边寂静与圣洁，两个场面是如此的突兀，却又如此的和谐，让人难以想象，更难以理解，他们为何要如此做。
“这群家伙，到底在干什么？”
秦烨看了一会，愈发的看不懂了。
“仪式，这群家伙在进行一场仪式。”
然而莉珂却眉头深皱，且看向那祭坛的目光，愈发的有些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