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纪半夕问出声,但小意此刻却卖起了关子。
“哎呀,忘记了不能说太多,不过宿主你就当它是书好了,毕竟你走了也就不记得,也不用去管后面会发生什么,书中世界罢了,你把她当做虚拟的看待就好,这样一想就不会难过了。”
小意是懂怎么开导的,这话直接把纪半夕干沉默了。
才不是,才不是虚拟的,她有血有肉,有情有爱,怎么能看做是虚拟的,她是活生生的人……
纪半夕一时半会抉择不出,趴在桌子上抓耳挠腮。
怎么办,该怎么办……自由与爱的抉择让她此刻有些痛苦。
自由可贵,可沈白瑜,是因为她才受的苦楚,牵绊太深,加上小意的话,让她心疼……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她当年就是想得太美,又想要那记忆,又想要沈白瑜,造成了今日的局面。
总该舍弃一个的……
小意听着她的心声,默默叹了口气。
“宿主,你慢慢想吧,我就不打扰你,我相信你的决定会是你心中所想那个。一整块拼图里,你会为了那一块,放弃其余的吗?”
世人皆纠结,自想两全其美,可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此番已然不是爱与不爱,而是敢不敢爱。
纪半夕浑浑噩噩趴在桌上,点了点头。
她想了很多,想着这么久的一点一滴。
可又想到两次的执剑相对,又让人难受。
她不该骗沈白瑜,也不该瞒她,可终究该如何呢……回去还会痛苦吗?
有爱的地方亦有磨难,亦有坎坷,从不可能一帆风顺……
好累好累,好想一睡不醒,总觉不该打开那本书。
怎么能为了那一块拼图而放弃其余的呢……
不知何时,纪半夕竟在桌上睡着,迷迷糊糊的陷入梦境。
“杀了她!杀了她!”
“罪仙罪不可赦,杀师灭门,天道不容!今日,便是她的陨落之期!”
“诛罪仙,诛罪仙!”
周围的声响一声高过一声,纪半夕被吵得有些头疼。
她环顾四周,看见了乌泱泱的人群。
纪半夕满脸的迷茫,有些不知所措,奇怪,怎么都是修仙者。
这群人很是激动,满脸愤怒的看着台上被铁链绑着的人。
听见他们的话语,纪半夕错愕,心中一阵慌乱。
她赶忙咽了咽口水,看向台上。
上面的人被铁链贯穿肩胛骨,墨发散于身前,把脸遮住了大半。
此刻她正低着头,手耷拉在身侧,掌心之中,亦也被铁链贯穿,只能看见一个血淋淋的大洞,蓝色衣裙上面都是大片斑驳的血迹,看得人心惊胆战。
而她身前的地面上,是一个被血染透的挂穗,以及断成了几节的玉簪,早已看不出来原本的模样。
看见这一幕,纪半夕心中一疼。
这场景,怎么那么像原文之中描写的伏魔。
半空之上,沐挽挽手拿一紫色玉髓弓箭,诛仙二字散发光芒,照亮的她的脸。
她脸色有些苍白,眼里都是泪光,让人看见后不免心疼,生起保护欲。
沐挽挽慢慢起手, 搭箭对准了台上人,拉开弓弦。
纪半夕看着这势头,立马知晓不对劲,拼命朝台上跑去。
但随后,沐挽挽的声音传来,带着怨恨,带着不甘。
“沈白瑜,你可有想过,你也有今日!你杀了师尊!杀了锦禾,杀了那么多同门,午夜梦回之时,可会良心不安!”
听见沈白瑜三个字,纪半夕疯狂朝她而去。
不……不可能!
“呵……”
沈白瑜嘲笑出声,语气中都是不屑,没有其余的话语。
她周身气息凌冽,未曾去理这些狗叫。
无所谓,她本就不想活了。
纪半夕心中一惊,目光看着台上人,咬牙向前,亦想站到她身前。
可无论她如何跑,那距离都好似格外的长,无论如何都到不了。
此刻,沐挽挽手上的弓箭已然汇聚满了灵力,将弓拉满。
这人死到临头也不曾怯懦,依旧蔑视众人。
“去死!”
箭尖之上,闪着寒光,那灵气逼人,让人不敢靠近。
沐挽挽下一瞬已然松手,一道紫色灵气直直朝沈白瑜而去。
天地失色,众人欢呼。
纪半夕睁大了眼,伸手想要抓住什么,确是徒劳。
她追不上,无论怎么样都追不上,始终保持着那一段距离。
不要……不要这样。
原文伏魔,如今诛仙,何其讽刺。
紫色光芒照耀之下,她似乎看见了沈白瑜朝这边偏了一下头。
发丝遮掩之下,纪半夕看见她嘴角勾起一抹笑,带着眷恋,亦带着满足。
沈白瑜张了张嘴,未曾出声,可纪半夕却知晓她在说什么。
沈白瑜说的,是夕夕,别过来,很危险。
纪半夕愣在原地,空中的箭矢已然分裂成多支,化作千百只箭矢,对准沈白瑜,朝她而去。
“不!不要!”
她着急得大喊出声,下一秒,骤然睁开了眼。
画面消散,她面前依旧堆放着那堆零食。
纪半夕一身冷汗,慢慢站了起来,脑子昏昏沉沉,几次都差点摔倒。
这个梦……怎么如此真实。
她咽了咽口水,心跳的厉害,亦带着害怕。
怎么会做这种梦,是不是小意的话,让自己多想了。
“宿主,你怎么了,脸色那么不好?”
小意从旁边冒出来,一脸担心的看着她。
纪半夕摇了摇头,脸上毫无血色,但依旧嘴硬。
“我……我没事。”
些许之后,她慢慢坐下来,喝了杯茶稳住心神,想要将那后怕劲忘却。
“真的没事吗?宿主,你可别吓我。”
小意抱着手看着她,一脸的不信。
看着纪半夕额头的汗水,在听着她的心理活动,小意算是知晓了,这是做噩梦了。
纪半夕垂下了眼帘,慢慢将额头的冷汗擦干净
“小意,能否再跟我透露一点,一点点就好,我不知晓的那些……”
“不行哦,宿主,很多事情要你做完选择之后才能说,不能让你有心理负担。”
纪半夕的手紧紧捏成拳,脑海中的画面挥之不去,让她心中备受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