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他扭动着,挣扎着,脸上都是痛苦神情。
神制之物,又岂是这些普通修士可以逃脱的。
不一会,空气弥漫出糊味,那修士的衣衫已然被燃烧掉大半。
铁链接触到的肌肤,也烧到发黑。
“元婴修士,惩戒。”
鼠面说出那么一句,众人的目光开始定格在那人身上。
不少人窃窃私语起来,甚至有人嘲笑出声。
“真蠢,居然在天道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
“元婴都被如此收拾,好生吓人。”
“就该如此收拾,毕竟规则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却还是有人明知故犯。”
众人调侃着,空气中隐隐约约传来焦臭味。
纪半夕微微皱眉,压住心底的烦躁
被困着的男人终是哀求出声。
“错了错了,众生皆有欲望,我只是想试试能否进去。”
他的话语中都是祈求,让听者沉默。
是啊,众生都有所求,无论哪个阶段,欲望最能控制人心。
“不敢了,真不敢了,此番是我之错。”
他语气诚恳至极,但考官并不管这些。
锁链持续发红发烫,男人的认错声一直回荡在山巅之间。
这惩罚是肉体之伤,更多的却是精神折磨。
修仙之人面子大过天,这以后都得被人戳脊梁骨啊。
底下有心虚之人默默咽了咽口水,随后转身离开。
这惩罚不怎么样,但是在那么多人面前丢脸,还是算了吧。
有些许人悄悄离开,众人看在眼里,心中已然猜测到七八分。
在惩罚完之后,鼠牛两人架着他,直接从半山腰丢下。
男人滚落到山脚,污泥沾满周身,狼狈不堪,随后爬起来快速离开。
有人笑,有人骂,亦有人不理俗世,并且说话。
散修之中,十个人里便会有一个冒充的,甚至混进了魔族。
本来众人都以为是普通修士,但是当牛面说出魔族二字之时,底下的众人都开始有了异样的神情。
不少人说着嫌弃话语。
“咦,居然是魔族,好恶心啊。”
“为何没发觉气息,怎么混进来的。”
“就是就是,仙途大会,魔族怎么会来参与。”
众人指指点点,看着审视门锁捆住女人。
她低垂着头,任由铁链捆绑住全身。
不过也有不同的声音传出来。
“话说那么重做什么?魔族近几年也没做什么吧,她只是生在魔族而已,可能也是因为不得已吧,不然怎么会冒死而来......”
“仙魔和平契约还在,对魔那么大恶意作甚?”
“修仙之人怎能随意评判他人,素日里抢夺天材地宝的不也是自诩名门正派之人吗?”
但这些声音很快又被淹没。
“你是魔族那边的吧?魔族靠什么修炼你不知晓?”
“就是就是……”
终于,惩罚开始。
只是这次同刚刚不一样,那魔族身上被贴了不少符箓。
黑色魔气被符纸打散,她终是忍不住哭喊出声。
“啊!!!”
纪半夕猛的向后退了一步。
她隔着那么远,都能感受到她的痛苦无助。
那哭喊声在山间回荡,却有众多的修士在下面拍手叫好。
沈白瑜看着她的异样,犹豫了许久,终是伸出手搂住她的腰。
她不太熟练,只敢轻轻的,安抚着纪半夕。
沈白瑜当然知道纪半夕在怕什么。
别说纪半夕了,连她都有些担心。
“师妹。”
她声音温柔,却又给纪半夕带来安全感。
纪半夕看着这一切,稍微稳了稳心神,又默默朝沈白瑜靠了半步。
要是被发现怎么办。
“师姐......我.....”
她想说些什么,却又没说出口。
沈白瑜看着她浅笑,示意她没事。
“不会如何的。”
惩罚结束,魔族依旧如那修士一样,被扔下山脚。
但是她又跟那修士不一样,她没再爬起来。
纪半夕在想,她是否也有求而不得之事,才会冒着如此大的风险。
亦或者是欲望,也想让修为更上一层楼。
纪半夕一时之间是真的不明白。
她听着这些话语,一时之间有些麻木。
无论什么,都是两级分化,言论有好有坏,自己何必再那么多。
不少人看见这一幕,也趁着人多悄悄溜走。
有人唾骂,有人开怀,亦有人无动于衷。
沈白瑜看了眼那魔族后便收回了目光,并未言语什么。
她一时间说不清楚自己的感受,但此刻她若是开口,保不齐又惹师妹生气,她还是老实闭嘴吧。
队伍不紧不慢的前行,终是到了纪半夕。
纪半夕在沈白瑜前面,她松开沈白瑜手时,面上多少有些局促。
沈白瑜赶忙安慰她。
“别怕,没事的,有我在。”
沈白瑜在她耳边低语,示意她没事的,给她下定心丸。
纪半夕抿唇浅笑。
“我不怕,师姐勿要担心。”
她抬脚踏过审视台,面上淡定无比,心中却依旧有些紧张。
要是过不去,她回去一定骂冥宿不玄一顿。
纪半夕踏入一只脚,审视台并未有异样,这让她心安些许。
沈白瑜看着这一幕,心中的石头正准备落下,却又再次提起。
纪半夕刚想进去,下一秒审视台却散发出红光。
她心中一惊,立马看向审视台四周,生怕铁链出来
却也只是散发红光,没有生出铁链。
看着审视台这反应,两位审视官面上有些许疑惑。
底下也有人开始疑惑。
“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光发红光啊?”
“谁知道呢,先看看。”
纪半夕咽了咽口水,心一横想要直接进去却被拦住。
身前出现了审视官的手,示意她不要再往前了。
她抬头,对上了审视官的眼眸。
“作甚?”
纪半夕淡定问出口,目光里都是坦荡。
冥宿不玄给的药有用,但自身依旧是魔修,还是受到了影响。
鼠面的手抚上了审视门,随后开口问纪半夕。
“师承何派?师尊何人?”
“散修,无门无派,师尊……已故。”
听着鼠面这话,纪半夕开始淡定扯谎。
沈白瑜在后面,听见这句后憋着笑。
确实跟死了差不多,也快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