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监牢。
夜亦寒一脸阴森的站在苏离的牢门前。
几日不见,她看着比之前憔悴了好多,头上的发丝也有些凌乱了,那双被他无数次吃在嘴里的粉唇,干涸的就像大旱三年的土地。
美目里充满了冷漠,整个人无精打采的靠在角落的墙壁上,半点生气都没有。
守卫打开牢门,男人刻意加重了脚步迈进去,在女人的面前驻足,满脸阴森的低头俯视着面前娇弱的女人。
女人却依旧纹丝不动,黯淡无光的杏目也微微的闭上了。
男人不由得绷紧了嘴唇,心目里泛出一丝怨恨。
“你还不打算认罪吗?”
女人冷笑,头不抬眼不睁的泰然自若道:“这罪需要认吗?皇上只管强加给臣妾便好了。”
“朕从未见过像你这般嘴硬的女人!”
男人俯身揪着女人的头发,恶狠狠道。
“臣妾只是不想认下这强加的罪名罢了。”
“朕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是不是你吃定了朕爱你,以为朕不会对你动刑,所以你才不承认?”
男人气的大手都有些颤抖了。
女人不禁觉得头皮一阵剧痛,被他抓着的头发生生的掉了一簇下来。
“爱?你也配说爱?你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爱?之前说什么爱我会一辈子信任我?说什么这一辈子渊国的皇后只可能是我?全都是骗人的!你这个骗子!”
男人不禁被她说得有些心虚,看着女人美目里的泪水,抓着她头发的手竟渐渐地放开了。
他好恨,一向杀伐果断的他竟然在这个时候看到她的泪水还会心软。
她可是杀了他的亲妹妹,又残害了他未出生的皇子,捅伤了他的妃子的罪人啊!
“朕说爱你,不代表你可以无止境的做那些歹毒的事情!”
男人刻意的转过身去,背对着女人。
“哈哈哈……”女人苦笑出了声。
颐和宫大厅。
夜亦寒斜靠在软榻上,星目微闭,脑海里不断地浮现着方才苏离的模样。
方才他失手弄掉了她一缕头发,不知道她会不会很痛。
如果她能够软一些,跪下来求求他,或许他可以让她少受些苦。
“皇上,曲妃娘娘求见!”
高健仁抱着拂尘,蹑手蹑脚的走进来,躬身禀报。
夜亦寒坐正身子,抬眸去看的时候,曲优白便已经带着一个道士模样的中年男人进了门。
“寒哥哥,这便是我那日跟你提起的道士丘麟枫。”
“贫道参见皇上!”
这道士看起来是个极其干练的人,见到夜亦寒便垂眸跪地叩首行起大礼。
“起来吧!”
夜亦寒阴森着脸,将道士仔细打量一番。
既然曲优白说他有一套,不妨先听他说道说道再说。
“丘道长想必已经知晓了不少州县遭受洪灾的事情,你对此事有何看法啊?”
夜亦寒说话的时候,顺手翻看着方才殇国线人呈上的一封书信。
丘麟枫微微闭目,双手拇指都不停的掐着食指中指的指节,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什么。
一番算计之后,丘麟枫面露难为之色。
“皇上,事有蹊跷,贫道不敢妄言。”
夜亦寒看过书信,眸子里散发着刀子般的凌厉目光。
“莫要废话!讲便是了!”
丘麟枫微微的叹气,然后低声道:“此次洪灾或是由一个天降的灾星引起的。”
天降的灾星?夜亦寒满脸不解。
“这灾星便是一个多月前在这宫中降生的男婴。”
“你这分明说的就是朕的大皇子!”
夜亦寒愤愤道。
丘麟枫毫不畏惧的躬身:“正是!”
“荒唐!你这分明是在诬陷朕唯一的皇儿!”
夜亦寒一拍桌子,站起身,星目眯着丘麟枫。
“贫道从不打诳语,皇上若是不信,可让人挖开大皇子出生的院落正中那棵树下的土地,一丈深处定有一个青色的石碑,上面有上天的暗示。”
丘麟枫说得那么信誓旦旦,夜亦寒倒是开始有些信了,慌忙命令高健仁照丘麟枫所说的去做。
果然,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高健仁带着两个抬着石碑的小太监进了门。
夜亦寒上前,俯视那块碑上仅有的六个字:“星辰至,国祸来。”
看那石碑的外观,倒像是在地下埋了很多年了,难道这道士说的都是真的?
“皇上若还是不信,可去这皇宫的后山寻找或者御花园的荷花池底打捞,定也有相同的石碑出现,包括宫外各地,以后也会陆续发现这样的石碑。”
夜亦寒蹙眉:“你是说大皇子是灾星这件事,将来全天下的人都会知晓喽?”
丘麟枫点头:“是!”
夜亦寒一脸狐疑:“大皇子一个多月前才降生,这石碑看起来埋在地下应该不止一年了吧?”
丘麟枫神秘的一笑。
“天机使然,一切皆有定数。灾星会降临,就如弑国必须改号为渊一般,都是上天注定的。”
夜亦寒眨了眨星目:“丘道长是说渊国注定有此劫难?”
“是!”
“可是如今这洪灾这么严重,百姓苦不堪言,道长难道就没有破解的良策?”
夜亦寒显然已经对丘麟枫的说辞相信了七八成。
丘麟枫若有所思,良久之后才躬身开口道:“良策倒是有,只是要苦了大皇子了。”
“说!”
“须得让人带着大皇子给渊国境内所有的河流祭拜,还有……”
“快说!”
夜亦寒显然有些不耐烦了。
“大皇子乃是天命灾星,这辈子只能修行于佛寺。”
“最后,皇上还须得断了神女和外人的私下联系,神女乃是渊国的天命守护着,若是她分心到别国,渊国的灾难恐怕就断不了了。”
私下联系?莫不是这道士算到他手里这封信是苏离写给殇国太子的了?
夜亦寒的心里愈发的开始信服面前这个看似神秘莫测的道士了。
“寒哥哥,小星辰还小,怎么经得起这各州县的奔波之苦?”
曲优白故作心疼,眸子里还带着假惺惺的泪水。
夜亦寒心疼的将她揽在怀里。
“优白不必担心,一切朕自有安排。”
想到方才看到的那封信,夜亦寒本来放松的双手,不由得变成了拳头状,捏的咯吱咯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