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寿宫大厅。
曲优白捧着一盅热汤,一脸恭顺的站在董婕雅的面前。
“阿母,这个是女儿特地为您熬制的补药,你快趁热喝了吧?”
董婕雅抬眸,直直的盯着她,眸子里全是嘲讽。
“老身怎敢劳曲妃娘娘大驾!”
曲优白脸色一变:“阿母,你说这话是为何啊?”
董婕雅冷笑:“你自己做了什么自己不清楚吗?为何到现在你还不肯收手?你知不知道老身现在见到皇上和苏答应,心里有多惭愧!”
她果然又知道了她做的一切。
“来人!喂老夫人喝汤!”
曲优白声音刚落,五六个小太监便一拥而入,大厅的门也在同时缓缓的关上了。
“你要干什么?”
董婕雅一想到之前被她毒得卧床不起的惨模样,就不寒而栗。
曲优白狠毒的瞟她一眼,对着旁边的几个小太监使了使眼色。
小太监们便快速的围将过来,瞬间将她按得仰躺在椅子上,动弹不得。
“阿母,来,喝点汤。”
曲优白用小碗盛一碗盅中的热汤,缓缓地走向董婕雅。
董婕雅惊得张大了双眼,想要别过头躲过她缓缓送到嘴边的汤匙,却发现她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一勺,两勺……
随着曲优白灌入嘴里的热汤越来越多,董婕雅的意识开始渐渐的模糊了,双眼也不由自主的闭上了。
“好了,你们把她抬到寝宫就可以走了。”
曲优白将手里的小碗扔在地上,阴险的吩咐依旧按着董婕雅的那几个太监。
“阿母!你放心,只要你乖乖的躺一阵子,我的计划便可完成了,到时候你就等着享受荣华富贵便好了。”
曲优白坐在董婕雅的床边,满脸胜利的笑容。
这下,终于没有人可以威胁到她的即将完成的计划了。
慕容将军府。
今日是慕容信奉命带大皇子去祭拜各大河流的日子,上官晴含泪一直将他送到大门口。
“将军,今日见到皇上,再为苏答应求个情吧!”
慕容信表情沉重,上次他去为上官晴求情的情形还历历在目,这次道士又算出大皇子是天降灾星,夜亦寒就更不可能会改变态度了。
只是因为心疼上官晴,他才勉强的笑着点头。
“放心吧,你要照顾好自己,在府里等我的好消息。”
“嗯。”
上官晴依依不舍得望着慕容信渐渐模糊的背影,站在门口出神。
皇宫外。
豪华的皇辇上,曲优白抱着襁褓中的婴儿,泪水涟涟。
夜亦寒就坐在她的身边,一只手揽着她纤瘦的肩膀,星目冷漠到足以将周围的一切都冰封。
曾经这个孩子出生让他感觉到无比的幸福,可是现在他宁愿狠狠心,将他送去祭拜那些河流,解决渊国当下泛滥的洪灾。
一则,作为渊国的皇子,能为渊国奔波是他的荣耀。
二则,将他送走,夜亦寒便再也不必看到他就想起苏离。
“寒哥哥,我想跟小星辰一起去。”
皇辇停了下来,曲优白却依旧死死的抱着怀中的襁褓,唯恐一松手它便会消失了一般。
“放手!”
夜亦寒皱眉,从她怀里夺过襁褓,看都不看的交给候在皇辇旁的慕容信。
“不要!”
曲优白故作悲伤的倒在夜亦寒的怀里,痛哭流涕。
慕容信低头打量襁褓中的夜星辰,他胖乎乎的小脸红扑扑的,看来这个曲妃将他照顾的还挺好的。
“此去祭拜完之后,不必再回宫,直接将皇子送到佛安寺,朕已经在那边安排好了。”
夜亦寒冷冷道。
慕容信满脸惊讶:“皇上,大皇子还这么小,您不能……”
“按朕的旨意办!什么时候轮到你在朕的面前指手画脚了!”
慕容信无奈的叹气,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他一直追随的皇上竟变得如此冷血无情、刚愎自用了。
“慕容将军!”
就在慕容信将襁褓中的婴儿递给马车中的奶娘,准备跳上马车的时候,一个陌生的声音叫住了他。
慕容信回头,这才发现站在曲优白身边的宫女云香,竟气喘吁吁的拿着一个包裹追了过来。
曲优白顿时满心恼火,但是却又不敢在夜亦寒面前表现出来,索性皱眉,用尽量缓和的语气询问她。
“云香,你这是作甚?莫要耽误了将军出发的时辰。”
云香故作轻松的笑着对皇辇上的二人躬身。
“皇上,主子,奶娘方才走得急,给大皇子准备的衣服忘记带了,奴婢特地给送过来了。”
曲优白闻言,这才舒了口气。
“将军,您拿好了。”
云香将包裹双手递给慕容信的时候,刻意低声道。
慕容信皱眉,或许只有他自己知道,接过包裹的时候,云香刻意将一个用纸团包着的硬硬的东西塞在了他的手心里。
慕容信只觉得云香的眼神怪怪的,但是一时间也不知道她到底想表达些什么。
大理寺的死牢。
苏离微闭杏目,无精打采的坐在角落里,双手双脚都被重重的锁链束缚着。
“姐姐,妹妹来看你了。”
一个熟悉而让她厌烦到极致的声音。
如果不是夜星辰如今在她的手里,苏离都懒得睁眼去看她。
曲优白一袭白色娟纱锦裙,纤手握着一块粉色帕子置于鼻间,眸子里满是对这阴暗潮湿的鬼地方的嫌恶。
“这地方还真不是人待的地方。”
苏离冷笑,那张绝美的俏脸即使在这个时候,还是让站在她面前的曲优白自愧不如。
“姐姐在这里兴许还不知道吧,渊国近来洪灾泛滥,好多州县都被洪水吞没了。”
“还不是因为你偷走了我的红宝石?”
苏离闻言,艰难的站起身,愤愤道。
曲优白连连摆手,故作认真道:“姐姐错了,皇上刚刚请来了高人,人家算出这次的洪灾是因为宫中一个月前降生了一个灾星。”
一个月前?苏离瞬间明白了曲优白的意有所指。
“胡说!你们把我的孩儿怎么了?”
苏离焦急的上前扯着曲优白的衣袖,质问道。
曲优白故作同情:“哎!真没想到,那么可爱的孩子竟然是个灾星。可怜他才不到两个月大,就要背负起做皇子的使命,去渊国各州县祭拜那些河流,回来后还要被送到佛安寺清修,直到老死呢!以后本宫恐怕是再也见不到他了。”
说罢,她还不忘假惺惺的抹了把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