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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娩总是伴着阵痛,同样也意味着新生,呒呼!西北统一之路势不可挡了!谢谢大家一直以来对小市民的支持和厚爱!PS:求票中!)

“哈哈……”

原本的狂笑逐渐变成近乎悲鸣的哀嚎声,麻麟的脸上着老泪。

西宁完了!

宁海军完了!

耗尽的两代人心血才终成一路诸侯的麻家完了!

一天!

西北军只用了一天就拿下了西宁城!

最初当报纸上刊登了西宁已被边防军攻克的新闻时,麻麟并不愿意相信这是事实,甚至以为这是西北的宣传而已,西宁城墙那么坚固、城里那么多兵,怎么可能一日克复。麻麟甚至暗自猜测是不是西北军在城下被重创,然后为了面子如此宣传。

可是今天大哥和1863名被俘的宁海军军官以及兵卒,他们将在西北边防公园的特设军事法庭接受审判,看着报纸上大哥等人被带回西北的照片,麻麟知道西宁城真的破了!宁海军也真的完了。

“毙敌人,俘获包括宁海军总统领在内官兵计1864人。所俘虏官兵将在于三日后由边防公署特设军事法庭审判……”

看着报纸上的毙敌,麻麟闭上眼睛皆是血流成河的西宁城,人!宁海军三十二营兵加在一起还不到这个数字的一半。在麻麟离开西宁时城里不过只有二十三个营,最多也只有一万两千人,就是宁海军全死完,也不到这个数字的一半,其它人是从那里的来!

即便是不经大脑,麻麟也知道剩下的多人是什么人!几乎是整个西宁城全部!西宁城一共才只有四万多人!……即便是再加上从西宁城周围撤到城里的河州人,那他们几乎杀绝了西宁城,整个西宁城几乎全部变成的鬼城。

“畜生!这群天杀的畜生!”

想到西宁城几乎被屠尽的惨状,麻麟大声喝骂道,想到留在西宁城麻家大花园的家人,麻麟而上满是惶恐之色。

麻廷辅连忙起身劝到眼前的麻麟。

“二叔,您老节哀!现在最重要的是想办法保住大叔的性命。”

“保命?拿什么保!自从西宁城破的新闻登出之后,先前答应咱们的那些议员都把钱退了回来,他们甚至都还加了利息。廷辅回吧!回甘肃吧!让你父亲攻城吧!西北军是不会放过麻家的!攻城!坡了兰州城,为西北宁的兄弟姐妹们报仇!”

麻麟而带愤恨之色的交待道。如果说后悔的话,麻麟最后悔的是在西北军到西宁之前,为什么不把城里的汉户全部杀死,宁海军就是完了,也要接上垫背的!

麻廷辅看着面前面带恨意的麻麟摇头叹惜道。

“二叔!您糊涂了!若是破了城,杀了人。我们河州军上下老少也就完了,河州会是第二个西宁!同治之祸又会重演!”

宁夏的麻福祥用老三换了晋身西北之资,如果此事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麻廷辅一定会劝父亲主动撤回河州的方式来换取的河州人的一线生机,武力对抗最终只有死路一条,西北军劳师远征,只用了一天宁海军就不复存在,而西宁的河州户……

“主任,议会那边有几名议员写了一封联名信递给您。”

杨永泰从文件夹中取出一个信封递给了司马,司马接过信,打开信封一看,不过才看了几排字,原本不错的心情亦随之烟消云散。

“畅卿!有一些议员质疑二十五师上报的毙敌数字,仅只有不到两千俘虏、但是毙敌近四万,……有一些议员怀疑二十五师杀民冒功!所以他们要求成立调查委员会前往西宁调查此事。”

司马说话时表情越来越严肃,连语气亦随之变的严厉起来。一直以来司马都相信自己一手创建的这支军队,绝对是一支视荣誉为生命的军队,杀民冒功!绝不可能。这些议员等于把屎盘子生扣在边防军的脑袋上!

随手把信揉成了一团,司马便将信扔到了垃圾桶中。

“这群人吃饱了撑的!”

“……”

看到这一幕的杨永泰眉头一跳,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面前的主任。

“嗯!立即至电二十五师,让他们严查小东城惨案,对涉及此案之人严惩不贷!绝不姑息!不能放过一个杀人凶手!另外让二十五师全师检讨,当时到底为什么直到惨案发生六小时后,部队才到达现场弹压!”

犹豫了一下后司马还是决定严查小东城惨案,尽管关于小东城的冲突,已经被压了下来,但是还是需要一个解释,这件事必须要有一个了断。要在那些议员得到这个消息之前,做出一个了断,为了多出的毙敌数字就要要求调查,一但小东城一事被捅开,到时那些议员不知道又会嚷嚷什么。

位于南壕堑的军事监狱,是德国专家设计的,有四幢带审讯室的楼房,排号为甲、乙、丙、丁。楼房一律三层,每间监室有20平方米,内有单独的洗手间,还有坐式马桶和脚踏式冲水。重犯囚室内的墙壁是特制的,可严防囚犯撞墙自杀。

这座军事监狱是边防军第一座军事监狱,隶属边防军宪兵司令部,自从建成以来,这里并没有关押过多少军事罪犯,关扣囚犯最多一次还是张家口腐化案时。不过当1864名宁海军的官佐、士兵被关进监狱之后,这座规模颇大的军事监狱才第一次爆满。

囚室内只有一张距地面一尺左右的矮床。床铺就是犯人坐的地方。室内所有永久性设施都被去掉了棱角,被打磨成圆形。铁丝、碎玻璃片、绳索甚至布条,以及易燃易爆物品。总之,一切可能被用来行凶、自杀、越狱的工具都在这里绝迹。

挂着中尉军衔军官在两名宪兵的陪同下走在走廊中,不时的看着被囚室里的囚犯,囚室的正面是铁栅栏,经过走廊的中尉军官可以看到他们神色,大都是面带恐惧不安之色。这些人明天就会为他们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公平、公正”的审判,将会决定他们的命运。

“长官,到了!”

宪兵推开了审训室的木门。

木门内穿着宁海军军装的犯人见到有人进来,连忙起身立正。

“张昌荣,保定军校步科……怎么样,在西宁娶着六房姨太、享尽荣华富时,没有想到会落得今天这个下场吧!”

中尉军官在说话时注意力并没有张昌荣的身上,而是有些玩味的看着审训室内的凳子,这张凳子与一般的凳子相比,有着明显不同。它的形状像一个腰粗、两头细的圆鼓。

“做成这种形状,应该是为了防止犯人拿它当武器,袭击审讯人员。”

年青的中尉在心里如此想到,这是他第一次来军事监狱,没想到有这么多讲究。

“……实是愧对民众,昌荣恨不能百死以赎其罪!”

在说话时,张昌荣不仅只是面带悔限之色,甚至于其间还流了多次眼泪。

年青的军官并没有留意张昌荣声俱泪下的表演,来这不是来听眼前这人忏悔的。

“你说什么?哦!百死以赎其罪?人只有一死而已,一发子弹就行!”

“要烟吗?”

中尉走到张昌荣面前递过去一根烟,另一只手拿着一个火机。

“谢……谢谢,长官!”带着手铐的张昌荣接过香烟后,点着烟,狠狠的深吸了两口。

看着面前的张昌荣在吸烟时手指不住颤抖的模样,中尉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他想活!

“……虽说你在宁海军并没有担任指挥职务,并没有直接参于宁海军针对平民的无数次抢劫与屠民行为。但是作为宁海军的军事教官,对宁海军所犯的罪行,仍然负有不可推脱的责任,所以将会作为同犯起诉。”

见对方这么说,张昌荣被吓的连忙扔下香烟哭喊着。

“长官,长官,冤枉啊!我……”

年青的中尉有些鄙咦的看了跪在地上的张昌荣,他是在丢军人的脸!

“张上校,你的表现根本不像个军人!……念在校友之谊上,我们决定给你一个机会!指证宁海军!争取立功赎罪!”

几个小时后中尉如愿以偿的带着几十份口供离开了军事监狱,尽管并不喜欢那些人的表现,但是中尉知道如果没有他们的配合,恐怕还真是一个麻烦事。

“但愿他麻七五不会像麻福祥一样出卖自己。”

穿着身破旧羊皮袄的麻步芳看着大营中的河州军步队在心中自语道,如果不是走投无路,麻步芳无论如何也不会逃到兰州寄人篱下,成天小心翼翼的生怕他们出卖了自己。

自从袭击西北军运输队之后,半个月来西北军的骑兵队就像疯了一样追击自己的骑队,再加上那些蒙古人、藏人又趁火打劫,西北军后来用飞机追寻自己的踪迹。五营骑兵两千多人怪,活着逃出青海仅只有100多骑,走投无路的麻步芳只能来兰州投奔河州军。

“伯父,西北军压根儿就没想过给咱们河州出来的人留条活路。毙敌!就是把宁海军里里外外加在一起,顶多也就只有一万多人,他们可是杀绝了西宁城的手无寸铁老百姓啊!被杀的都是咱们自己家的子孙啊!从西宁逃出来的人说,西宁城的石板路都被血染红了!伯父,您是咱们河州人的主心骨,要给西宁的老百姓报仇啊!”

麻步芳跪在地上用力的磕着头,同时大声的哭喊着,尽管大账内的地是夯土地,但是仍然“嗵嗵嗵”的响着磕头声,甚至于因为用力过度头已经磕破了,弄得满面是血。

看着血流如柱的麻步芳,麻安良连忙起身将其扶起。

“贤侄!你……哎!还不快让把先生喊来给步芳包扎伤口。”

“家父和长兄、幼弟现在皆被西北军关押,他们……”

忍着额头的疼痛马步芳哭喊着,看着帐内众人大都是面带悲愤之色,麻步芳知道自己的苦肉计没白用,夯土地很难磕皮头,麻步芳在来时手里藏着块小玻璃。

“大统领!西宁完了……”

就在这时麻悟真跌跌撞撞的闯进了大帐。

看着失态的麻悟真,麻安良眉头一皱!“怎么回事!说!”

“大统领,从西宁逃来同宗们说,西北军在攻城前就用大炮炸毁了城里的祖伺,破城时还用上能呛死人的毒烟,城里那些个侥幸没被毒死的男丁不论老少,都是被赶到大街,跪在街边,只要双手虎口有老蚕,就被当成是宁海军的骑兵,不是被刺刀捅死,就是被枪打死,甚至连那些年老骑不动马的老人都被他们杀了,青海的河州人有几个不骑麻的,最后他们自己杀累了,就把借口稳定治安之名,把城里的民户男丁都赶到小东城,没过两天,就把小东城交给那些听到消息赶来助战的特区的百姓看管,结果……他们是借刀杀人啊!”

麻悟真在说话时声音都变得有些呜咽,麻悟真虽是河州人,但是三个兄弟皆在西宁从商,这一次只怕是凶多吉少。

西宁城的河州人几乎被绝了户,这是自打河煌之变后尚属首次,如果不是从躺在井里跳出一劫的那些个同乡连夜逃到兰州,现在自己还真以为西北军破城后顶多是杀个些许老百姓泄愤,那曾想他们会做做出这种事。

“小东城!小东城!”

麻安良紧紧的握着手中的茶杯,喃喃的重复着这个名字。全中国所有人只知道河州军马队在宁夏杀的那些老百姓,只记得被宁海军杀死的商人还有那些西北军的俘虏,谁知道小东城发生惨祸!

双目透着杀意的麻安良放下的手中的茶杯,环视了一下帐内诸人,大帐内响起了那苍老又带着此许冷意的声音。

“借刀杀人!好毒的心思!他们当真以为河州的大马刀钝了砍不掉人的脑袋了吗?”

看着那些穿着破烂的牧区的百姓用水桶擦着东城石板路上的血,风雨天面带愁容看了一眼跟在身边牧区来的王公,然后又扫了一眼跟在身后的千百户。

“你们的人干下这种事啊!疾劲我是实难向边防公署交待啊!”

因在破城后多次发生民户袭击官兵的案件,迫于无奈风雨天最后只得把城内的民户全部迁往小东城,最初是由边防军严加看管,后来交由前来西宁为西北军助战的牧区的百姓看管,结果没想到仅不过三天,就发生了这等惨祸。

那些对宁海军充满仇恨的各地牧区的老百姓在两天前,提刀杀进小东城,那些手无寸铁的城内百姓根本无未能抵抗那引起那些牧区来的壮丁的袭击,等到二十五师派出部队弹压时,小东城几乎变成了一座死城。

“风师长,酿下此等惨祸绝不是我等所愿。我等绝不会让风师长为难,我和各地的千户大人、百户大人昨日商量了一下,将看押东城河州户的6000牧区百姓全部交由风师长处置,是杀、是罚!我等绝无怨言!”

尽管在说话时面带悲色,同样也明白眼前的风师长是借自己之后而已,但是和里特王公心中此时仍然乐翻了花,这次之所以在西北军进军西宁后,每部征丁百人助军就是为了报仇雪恨。

5年了!等这个机会等了整整五年,这些年死在宁海军刀下的牧民没有两万也有一万五。五年来宁海蒙部所受的屈辱和血债三天得偿,即便是跟着自己进城的那2000男丁全死完也值了!

“但凭风雨师和处置!”

那些跟在其后的那些个千百户几乎是齐声说到,

“愿佛祖保佑!”

一直跟风雨天身边的古浪仓。久扎切央多杰活佛喃声说道,在心中为那些死难的百姓祈着祸事,作为活佛,来到这里正是为西宁城的那些死难百姓祈福,现在的眼前的风师长已经同意自己开法坛,为他们祈福,这或许也是一种弥补吧!

佛家不问世事,但……愿佛祖静去城中的一切污秽血气。

但是在场的地方王公和各地的千百户们,对于眼前的这一切显然很是享受,他们得到了自己想到要的。几十来在宁海各地同河州军之间的关系势同水火,宁海军为了征税,一次将上万牧民无分老幼赶到山谷中屠尽,他们对那些交不起税的牧民更是剥皮、分尸无恶不作。

这些年宁海各地民众恨不得食其骨饮其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西北军把关于小东城的河州人还有那些河州兵交给各地自发前来壮丁看管时,他们怎么可能放弃眼下这个大好机会,有时候愤怒的百姓的所为总是超出人们的意料,仇恨可以掩盖一切的良知,这或许是所有人都未能想到的。

“各位,风某虽同情宁海各地民众过去所受非人遭遇,宁海各地民众在此次西北军平剿宁海军亦给予支持,风某和二十五师将士感激不尽!然家有家规,国有国法,还望各位理解!万不要因此怨恨我等!”

见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风雨天厉声说道,议会那边需要一个交待,这个交待自然是谁做的事情,谁来做出交待。

“疾劲,当初我说过,把小东城交给他们看管,早晚会酿城大祸。”

空气中的血腥味已经过了两天都没散去,李既如叹了口气,当初如果自己坚持的话,这种惨事就绝不可能发生,自己竟然鬼使神差般的相信了风雨天,相信部队官兵已极度仇视城内的河州民的鬼话,然后答应把小东城交给他人看管。

军队尚有军纪做为约束,而那些来时就抱着报仇雪恨的念头赶来的各地民众怎么可能不借机报复。

“当时清理残敌时,就连才十几岁的小孩都拿刀砍咱们,如果不把城里的那些个男丁集中看管,天知道还会发生什么事。咱们的战士当时可是恨不得杀光这些人。把他们移交给这些民众看管也是无奈而为之,我们谁都没想到他们会做出这种事情,按理说,大家都是宁海人,应该会礼让三分的,可是……哎!只怪咱们对青海诸事太过陌生,那曾想到这宁海军做恶实是太多,弄的是天怒人怨。这件事还是交给法庭去处理吧!当然我们要持着绝不放过一个杀人凶手的态度处理此案。”

风雨天面带悲色的叹息道,但是眼中却闪动着些计得意之色。

“你还是先做好的你的检讨吧!部队主官竟然在战时以祝捷之名宴请连级以上军官,致使全师主官醉酒!直到导致惨案爆发后,部队未能及时弹压。你准备着接受调查吧!单是一条擅自挪用战利品都够你喝一壶的了!”

李既如面带苦笑的说道,真正罪魁祸首就在自己眼前,而……嗅着空气中的浓重的血腥味,李既如只感觉有种想呕吐的感觉,很难想像当时那些蒙古人、藏人是怎么下起这个手的。

“军衔降级、再扣我半年工资补偿挪用战利品损失,然后再加上全师军官检讨。”

风雨天在转身时用异常平淡的语气说道,谁都没注意到风雨天在转身时脸上挂着的若隐若现的笑色。脚下的石板路在衣着破烂的民众正在擦洗下已经不见了两天前的赤色,估计明天这里的血腥味就会散完。

当风雨天离开小东城时,在东城外一片用铁丝网围住的空地里,数千名按照头人们交待来前来自首各地自结的民众,此时按照边防军士兵的要求把手中的刀枪扔在地上,然后老老实实的走进如羊圈的铁丝网内,没有任何人反抗,也没有任何人逃走,尤其是那些衣着破烂的牧奴,甚至他们彼此说笑着黝黑的脸上扬溢着笑容,他们的头人来时已经向他们承诺过,凡自首者家人皆可由奴转民,而且会免除全部的祖债、新债。

“十头牦牛,40只羊,30亩地!”

坐在铁丝网边的一个牧奴在嘴边喃喃的说着自己死后家人得到的好处,不仅如此从今以后,自己的儿女和世代子孙就再也不用做百户大人的奴隶。

铁丝网另一边背着枪的边防军战士,看着这个喃喃不知道说些什么的百姓,从挎包里取出半封饼干。

“喂!这个给你……吃!吃!”

见那人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战士拿出一块放在嘴里比划着。眼前的这些来自各地的老百姓做了自己想做而不能做的事情,帮那些战死的兄弟报了仇。

“谢谢长官!谢谢长官!”得到饼干的牧民连忙鞠躬感谢着,然后才小心的接过牛皮纸包着的饼干。

“喂!这个给你们!接着!”

这时开过来一辆卡车,卡车上的战士大声喊叫着,同时把从车上把成封的饼干之类的食物扔了过去,这些饼干大都是战士们你一封他半封凑起来,战士们用这种方式去犒赏和感谢这些人。

随着饼干的抛散被铁丝网围着的营地立即陷入一片混乱,所有人都在疯抢着战士们扔下的饼干,这种他们从未吃过的美味!这是完全两种不同的待遇,至少宁海军的俘虏从来没有享受过这种待遇。

站在兰州城头上的吴攀桂看着城外的那些围垒内个个升起了白幡、里头的河州兵也都带是看披麻戴孝,忍不住在心头嘀咕着。

“是谁死了!难不成是麻安良那老东西行军露宿的身子骨没熬住!翘蹄子了!除了麻七五那老东隔屁了,其它死谁的场面能有这么大!”

想到这吴攀桂的脸上的笑色浓了起来,这兰州城被围足足十九天,城外的河州军一不攻城,二不送信,虽说城里粮草充足的,可总这么围着也不是个事。如果那老东西真死了……这兰州城之围,可就不攻自破了!

当吴攀桂在城头上遐想着兰州之围自解时,在兰州城广武门旁的城墙下方数米,一群地老鼠正在拼命忙活着

“快点、动作快点!接捻子时小心点!多扎两道绳”

“再拿一截竹杆!”

半人高的地道内漆黑一团,没有人敢点油灯,所有人都是描着黑凭着手感忙活着各自的事情,接炮捻、给炮捻套上竹管,十天前为把四口大棺滑到城墙下,用了数千斤豆油、桐油。和着豆油、桐油的烂泥异常的湿滑,不时可以听到有人摔倒的声响。

这时吴攀桂听到顺着北风吹来的隐约可现的呐喊声,最初吴攀桂还以来是哭声,可是细听了一下,原本松快的脸色随即一变。

“杀进兰州城!杀进兰州城!……”是成千上万人的嘶吼声。

“快!立即通知张督军,河州军要攻城了!招呼弟兄们上城墙,子弹上膛!……”

站在地下室内的张广建用铁锤使劲地下室洋灰钢筋石子的墙壁,叮当如金玉之声,铁锤不过是在上面留了一些白印,果然和那个洋人说的一样坚不可摧。

“好!好!赶紧去把钱库里的银子都抬进来,还有老爷我的那些字画!”

非常满意的张广建对跟在身旁的护兵交待道,自从那天从城墙上下来,看到河州军围城的土垒和河州军的兵威,张广建立马就动手让城里的英国建筑师帮助建了这处地下室,给自己多留条后路是张广建做人的宗旨。围城的河州军近两万、守城的左路新建军不过才四千,张广建可不愿意把自己的身家性命都压在守城上面。

感觉右眼又跳了数下,张广建连忙用手指按住眼皮。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

“老吴,你派个人去外城问问,城外的情况,这……”

话未说完,张广建只感觉伴着一声巨大的闷响,脚下的地下室一阵剧烈的晃动。

“火药库炸了?快!老吴,赶紧派人去问问,可不能炸坏了城墙。”

险此没站稳的张广建有些惊恐的对身边的随员说道,火药局就在东稍门附近紧贴着城墙,万一要是炸破了城墙……

张广建人还未走出地下室,就听到东城方向的枪炮声倒是越来越紧了,同时只见扑天盖地的黄土烟尘从东城方面扑了过来。

这时一个骑兵骑着马就像疯了一样直冲到后院,刚到后院他几乎是从马上摔下来的。

“督军大人在这里吗?”还没从地上爬起来马上的骑兵就大叫道。

“我在这里,东城发生了什么事?”张广建也急着了解东城的情况。

“河州军用炸开了广武门,现在已经杀进城了。”满面尘土骑兵几乎是嘶喊着说出了这一句让众人无比震惊的话。

“快!快通知张立仁关上南门!填土,赶紧把南门给我堵死!”

被惊呆的张广建几乎是没做一丝犹就立即嘶吼道,自从河州军围城后,张广建就已经下令封死内城的东门、西门、北门,只留下了一个南门。

“快!”眼瞅着周围的人像傻了般,张广建大声嘶吼道。

“那……外城的百姓呢?”

这时一个护兵悄声说道。

“去你的娘的!先保住内城要紧!”

张广建狠狠的朝着那个不开眼的护兵抽了一个耳光,几乎歇斯底里般的吼叫着。

此时张广建的脑中只剩下了甘肃地志上记载的河州军破城时的惨状。

“河州军破城、寸草不留!”

“赶紧!从电报局给西北发电报!告诉他们兰州城破!让他们火速派兵援助兰州,就说……就说我勋伯代兰州十万百姓乞求援手,兰州城破,河州军必杀尽兰州十万百姓。”

或许是求生的意志在那支撑着,虽说张广建被城破的消息吓的够呛,但至少还知道求援,现在只有西北军能救兰州城、救自己,不过前提是必须要先保住内城再说,至于外城……张广建也无能为力了。

分装在四个棺材内的2000斤土火药、200斤洋炸药,将广武门所在东城墙彻底的轰塌了下来下来,甚至不远的广武门也被震倒了一大截,而附近守城的左路新建军和协助守城的汉丁在剧烈的爆炸中非死既伤。

甚至于就是连东稍门的附近的守军也一下子聋了一大片,数千披麻戴孝的河州军步骑队开始从这一段缺口打进来,等附近的守军终于从惊骇中醒来时,河州军步队已经爬上了这段城墙,攻进了东城,广武门的侥幸没被炸死的守军,随即发起了拼死的反击,但是河州军人数比他们多又是有备而来,新建军的几次反击都被打退,而涌入城中的河州军却是越来越多。

“杀!”

在漫天的黄尘之中,到处都是一片喊杀声,紧跟着步队攻进城的河州军马队,挥着河州大马刀直冲向距离东城最近的东门,沿途更是见人就杀,轰隆的马蹄声几乎掩盖了响彻兰州城枪炮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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