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如安看着沅焕匆匆的抱着沅陵离开的模样,垂首,将自己袖口上沾染上的血的袖子给挽起来,这才抬头看着内监问道:“还需要面圣吗?”
“皇上一直在等着!”
内监微微弯腰,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凤如安眸光森冷的向殿内走去。
当她走到殿内后,抬头看着屏风后面,隐隐约约的能看到一个男人,正看着手中的书,而殿内所有的布置,让她有种恍惚的熟悉感。
“听说你恢复记忆了?”
身穿明黄龙袍的男人走了出来,看了一眼站的笔直的凤如安,淡淡的问道。
凤如安闻声抬头看了一眼皇帝,不得不说,一眼看过去,这个皇帝给他的第一个印象便是——普通!
长的实在是太普通了,刚刚见到的大皇子,长相都比他要好。
更别提长的异常俊逸的沅陵了。
“怎么?不但失忆了,连话都不会说了?”
沅鹏霄看着凤如安面色冰冷的站在那边,笑了一声:“还因为朕罚了沅陵的事情而不开心?”
凤如安闻言,终于欠身:“臣女给皇上请安!”
沅鹏霄慢慢的眯起眼,好半响的才叹息了一声:“原来你是真的没有完全的恢复记忆!”
感叹了这一声之后,沅鹏霄身上那一点点关爱后背的慈爱尽数消失,威严的看着凤如安便是道:“这几日,凤家、徐家,包括宫里面的贵妃和太后,都因为你和沅陵闹腾的不成样子,朕看在你父亲的面上,对你多家隐忍,可你做了什么?”
凤如安神色淡漠的看着沅鹏霄:“皇上若是想要罚,就直说!刚刚您罚世子的时候,也没见您多说一句!”
“世子是明知徐辉是太后看重的晚辈,还给徐家难堪,朕只打了他几板子,算是轻的了!”
沅鹏霄冷哼了一声,直接将手中的书往桌上重重一丢,怒道:“若非有太后求情,朕恨不得打死这逆子!”
凤如安想到自己闻到那血中的不同的时候,唇角微抿:“那木板是……”
“那是太后送来的!”
沅鹏霄似是随口,看着凤如安便是道:“太后疼这小子,沅陵自小顽皮,每次闯了祸,明明是要挨十个板子的事情,太后就拿这板子出来,打五个就算是够了!不过都是一些伤皮不伤骨的东西!”
凤如安心中冷笑,那板子自然是有问题的。
之前她还在想,沅陵体内的蛊虫到底的怎么才取到沅陵身上的血,现在倒是知晓了。
只是沅鹏霄为什么要告诉她?
难道是和太后不和?对沅陵的处罚不得不这么做?
不对!
凤如安想到之前要进宫的时候,沅陵对皇帝抵触,还有皇帝吩咐侍卫所称呼的凤四姑娘,皇帝绝对不喜欢沅陵。
“跪下吧!”
凤如安正沉默的时候,沅鹏霄突然开口:“二十个板子,一个都不能少,沅陵挨了十个板子,你这边自然也是要挨着的!”
沅鹏霄说着,再次拿起了桌上书看起来,边看边漫不经心道:“你若是不愿受罚,那么这剩下的十个板子,朕就让沅陵继续来受了!”
不行!
放在袖口中的手紧紧的握起,凤如安深吸口气,极其缓慢的跪了下去。
只是当她跪下的那一刻,她能清晰的感受到,沅鹏霄看着她的目光充满了怒意。
还来不及细想,后背就传来一阵疼痛。
闷哼了一声的凤如安,身形微闪,额上出现了冷汗。
这一板子打下来,上面有着无数细小的钉子。
但打板子的人力道控制的非常好,不会让钉子刺入到身体内,却又从皮肤上划过。
所以,每一板子下来,她都能感觉到自己的皮像是被人刮了一层一样。
十个板子打完,凤如安踉跄的站起来,看着沅鹏霄,低声问道:“皇上可还有其他的事情要说?”
“这个脾气,倒是和你的母亲有些像了!”
沅鹏霄仔细打量着面色苍白的凤如安,突然就道:“当初朕遇上你母亲的时候,她也是如此的狼狈,不过就算是她狼狈不堪,看着朕的眼神……一点都没有求救的意思!”
凤如安唇角抿成一条直线,定定的看着用怀念的语气说着当年的往事的沅鹏霄,心里咯噔一声。
这脑子有问题的皇帝,不会是看上他娘了吧?
“你这孩子,跟当初头一次知道朕认识你父母的时候,表情一样!”
凤如安的表情让沅鹏霄突然笑出来:“当时你母亲还拍了你一巴掌,让你不要胡说八道呢!”
若是她背后没有血流不止,若是她此刻没有头晕目眩,她还真的想要和这皇帝聊一聊当初的事情。
但是现在的她已经要站不稳了,这皇帝还在那边一副追忆当年的样子,不是脑子有病,就是有其他的意图。
凤如安晃动了下身子,咬了咬唇,借着痛意,勉强的让自己清醒一些。
一抬头,对上皇帝眯着眼打量的眼神,微微昂首:“皇上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你这么倔强,倒是能从你的身上看出几分你父亲的影子了!”
沅鹏霄叹息了一声,单手托着额,看着凤如安:“当初你母亲将你送回到京里面来养着,为的就是娇养你,不想要让你和你的父亲一样!谁知道这血脉的强大竟然厉害到如此地步,在京中这么多年,都没能将你父亲在你身上遗留的影子给去了!”
沅鹏霄边说,这眼角便是微微下沉,显示着他此刻的心情极其不悦:“你现在的这幅样子,还不如当初你病了的那几年好!”
凤如安心中一紧,猛的抬头看向沅鹏霄,难道她会成那样,是他的缘故?
“罢了!有些事情你还没记起来,朕也就不多说了!”
沅鹏霄感叹了片刻之后,才开口道:“不过当初你母亲在入京的时候,就不愿意和皇家牵扯上,现在看来她的想法是对的!”
屈指在桌上敲了敲的沅鹏霄,看着凤如安,面露愧色:“你和沅陵成亲,既没有拜堂,也没有下聘,这婚事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