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贵妃听着凤如安的话,看着她蔑视自己的眼神,哆嗦着手指着她半响,突的整个身子都软了下去。
“娘娘——”
凤如安趁着宫女太监都一拥而上的时候,后退了一步,抬手弹了弹袖口,一脸无辜的站在一旁,看着这些人慌乱的搀扶着凤贵妃离开。
“四姑娘!”
路青玄再次出来的时候,看到这慌乱的一幕,面色已然冷静,甚至连看都没有看一旁,直接弯腰道:“皇上让您进去!”
凤如安回头看了一眼凤贵妃离开的方向,有几分讶异:“公公,这贵妃娘娘的身子这么不好?只是站了那么一会就能晕过去?”
路青玄没有回话,只是带着凤如安往殿内去。
凤如安挑了挑眉,见路青玄不搭理自己,也不在意,只是继续道:“刚刚贵妃在靠近的时候,我闻到她身上有股药香,可能是真的身子不适吧!一会太后娘娘要是问责起来,还请公公派太医去看一下,以免出了岔子!”
路青玄走到门前,将凤如安引进去之后,直接转身退了出去。
凤如安抬头,看着那个穿着一身私服的皇帝,眉头微拧,眯了眯眼,却并没有开口请安。
太后不在这里,路青玄带她来的地方,也不是主殿。
“你这丫头,现在胆子越来越大了!”
元齐帝回头,看着凤如安就那么站在那边,有些无奈道:“刚刚在外头和你姑母闹腾,现在见到朕也不请安,朕这是被迁怒了?”
这亲昵的语气,就像是她是他的女儿一般。
凤如安眉眼微冷,抬头直视着元齐帝,不卑不亢,淡声道:“臣女见到您穿着私服,以为您是想要以另外的身份来和臣女说话!”
元齐帝对于凤如安口中的另外的身份起了兴趣,手持一卷书,闲散的走到一旁坐下,含笑问道:“什么另外的身份?”
“姑父?”
“放肆!”
凤如安那两个字脱口而出的时候,元齐帝脸上的闲适立刻一褪,转而变得狠厉,怒喝一声:“她是个什么身份?也配?”
耳边听着这一声厉喝,凤如安便是立刻跪下:“臣女知错!”
只是错,而非是罪!
元齐帝看着她垂首认错,却不认罪,虽是跪下,但是只是垂首,却不卑躬,脸上的凌厉慢慢消散,转而淡声道:“你自小聪慧,理应知道,你那姑母是个什么性子,做上这个贵妃的位置,已经是看在你们这一房的面上了,以后有些话就不要乱说了!”
垂首的凤如安唇角微扯,露出嘲讽的弧度来。
对凤贵妃摆出深情,让她一心一意的以为自己是在元齐帝心中唯一的也是他,现在又说出这样的话来。
真是渣!
暗自腹议了几句后,凤如安待元齐帝让她起来,方才站起来,不疾不徐的继续道:“臣女此番进宫,是为了圣上给家母赐的一品夫人的宅子而来谢恩的!”
元齐帝淡淡的应了一声:“反正不是给你的,这恩也不需要你中规中矩的来谢,等你郡主的称号……”
说着,元齐帝突然语意一顿, 终于将目光从手中的书上挪开,看向了凤如安:“你那郡主的称号还未宣布出去,你可有怨?”
凤如安闻言,诧异的对上元齐帝打量的眼神:“本就是皇上所赐,是否要给,也是看您心情,我为何要有怨?”
话里话外的不在意的样子,再次让元齐帝笑了:“当初,朕也是在这里问你的母亲,她救了南夏那么多的人,朕原本想要赐她为官,让她入朝!可当时却被其他的事情阻挠,逼不得已的就此作罢!朕就问她可否有怨,她也是如此回答朕!”
凤如安唇角微抿,眼底已经掀起一片冰冷:“皇上若是想要找人一起追忆过往,何不亲自去边关找爹娘一起回忆?”
“朕是一国之举,岂能随意走来走去的!”
元齐帝听到凤如安这大不敬的话,更是气笑了一句。
凤如安冷冷的看着元齐帝,心里面已经拟了好几种让他悄无声息的挂了的毒药配方。
“门口那乞丐的事情,你……和太后去说吧!”
元齐帝像是没察觉到凤如安眼中慢慢浮现的杀意一样,又和她待了半盏茶时间不到,方才放人:“想必这个时候太后应该休息好了!你去吧!”
话音刚落,门外一直守着的路青玄便走了进来,身形一闪,挡住凤如安,隔开了她看向元齐帝的视线。
凤如安却是上前一步,声音提高了几分:“皇上,关于赵公公的事情……”
话才说到一半,凤如安突然顿住,一张嘴,尽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一双凤眸立刻瞪向点住自己穴道的路青玄,手指微动,刚要出手,就见到路青玄身形一闪,已然落在她的身后。
“奴才送您过去!”
凤如安立刻转身,眼底的怒意已经无法遮掩,却见路青玄神色依旧冷静,甚至拱手道:“四姑娘若是想要对奴才下毒,也要等奴才送您见了太后娘娘,这才不会耽误您的事,您说呢?”
蹿上心头的那点怒火因为路青玄近乎于看她笑话一样的冷静下,慢慢的压了下去。
再次回头的凤如安,原本想要看元齐的态度。
可她这一回头,却发现屋内已经没了元齐的身影。
眼底闪过一道暗芒的凤如安,这才看向路青玄冷冷点头,示意他带路。
只是跟在路青玄身后的凤如安,却是有些心惊。
头一次想要对元齐帝动手的那个晚上,是因为有赵雄安挡在了元齐的面前,而且是出其不意的挡着,所以让她忽略了元齐帝。
刚刚若不是因为路青玄的突然出手,让她想要去看看元齐帝的态度,她也不会发现元齐帝的消失。
元齐帝……竟然会武?
如果是真的话,那……她爹和她娘知不知道?沅陵……知不知道?
还有元齐帝为什么要在自己面前展现出来?
凤如安因为元齐帝这突然展现出来的身手,脸色越来越沉,直到到了慈宁宫的主殿,她才收敛了思绪,看着眼前这个面慈目善的太后。